镜人对斑的出现并不惊讶,事实上,他也早就感受到斑了。
    “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斑微微眯眼。
    “你打扮成这副样子,是有什么说法吗?”
    镜人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
    “为了消除关于我的记忆。”
    斑咂了咂嘴。
    “清除记忆,真是厉害,这应该不是你的能力吧?”
    镜人摇了摇头。
    “不是我。”
    “行吧,清除记忆这种事,无论是谁做的,这件事都必然是对你有利的,我就不追问了。说起来,我也准备要离开木叶了,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走呢。”
    “诶?你也要离开木叶了么?”
    “是啊,你的话,应该能明白吧。”
    说着,斑转头看向远处,虽然他们在的地方是一个无人的拐角处,但远远看去的话,还是能依稀看到木叶街道上热闹的场景的。
    镜人也跟着看过去,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呢?如今的斑,已经失去了争夺火影的一切能力,火影之位迟早要落到扉间头上,而扉间,迟早会提起手中的刀,狠狠的压制宇智波。
    另一边,十个月的和平,却彻底打断了宇智波的脊梁,他们面对其他人时,或许扔能挺起骄傲的脊梁,但面对战争时,他们的膝盖已经软的不能再软了,他们此刻甘愿跪倒在和平之下,恭恭敬敬,如同信徒。
    “或许,柱间有办法也不一定。”
    镜人半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如果柱间帮斑坐上下一任火影之位,那么,一切都没事了,只要斑坐上了火影之位,那斑就能培养自己的势力,留下后手,哪怕未来扉间还是坐上了火影之位,也没办法对宇智波怎么样。
    斑笑了笑。
    “柱间吗?有柱间在的话,我是一点也不担心宇智波的安危的,柱间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但至少,在我看来,柱间此刻是真的将宇智波当成家人一般对待,只要柱间还有一口气,整个木叶,就必定没有人敢动宇智波。
    只是,我太了解柱间了,他对这个村子爱的深切,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村子里的人,这也是他会保护宇智波的原因之一,可另一边,柱间也不会强行违逆村子里众人的期望,你懂我意思吗?其实以柱间的威望,他完全可以固执的将我指为下一任火影,可他没有,他始终不愿意违逆村里人的期望。
    火影终究还是要靠大家投票选举的,你说,这样的选举方法下,我有胜算吗?”
    镜人抿了抿嘴,他大概有些了解斑的绝望了,明明当初都强忍着杀弟之仇和柱间构建了木叶,为的就是保护宇智波,结果呢,木叶建立没多久,斑就已经看到了宇智波灭亡的未来,并且这还是他无法阻止的。
    “会好的。”
    镜人只能这样安慰道。
    斑摇了摇头,扯开了话题。
    “你还记得,我当初和你说的话么?”
    “你说了很多,我怎么知道你指哪一句。”
    “一位神明为追求安定,将阴阳分为两极,二者相反,互相作用,得森罗万象。”
    “这是...石碑内容?”
    “嗯,没错,那么,当初我后面的话,你还记得么?”
    “我想想,你当初是说,这句话可以从另一角度去理解,这里面是说两股力量互相作用得森罗万象,而非特指两个人,也就是说,或许当一个人得到两股力量时,就能创造他想要的一切。”
    斑点了点头。
    “虽然话完全不对,但意思是一样的。可是,当初我没跟你说一个话题,我想现在和你说一说,你觉得,那句话中的两股力量,是哪两股?”
    “阴阳两极,那或许,是阴属性和阳属性?”
    镜人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火影里的查克拉属性,除开风、雷、土、火、水之外,还有两个隐藏属性,就是阳属性查克拉和阴属性查克拉。
    这两股查克拉也不是没有作用,在一些强大的术上,就会需要这两股查克拉才能施展。比如秽土转生这个术,就需要施术者拥有阴属性查克拉才行。
    斑再一次摇了摇头。
    “不对,一开始我的想法也是和你一样的,可后来我发现,忍界拥有全属性查克拉的人虽然很稀少,但不是没有,而那些拥有全属性查克拉的人,他们的实力都也就那样,在我看来,实在是不堪一击,甚至不配让我出手。”
    镜人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了,一个破石碑,上面都设置成只有用瞳力才能观看了,干嘛还要说的这么隐晦?就不能用大白话解释一下么?
    “那你觉得所谓的两股力量是指哪两股力量?”
    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两股力量能够创造一切,那么它们必定是强大的,不可能是弱小的,那么,目前整个忍界上,拥有最强力量的,就是你、我还有柱间,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便不算你,那么,就只剩下我和柱间了,我和柱间就是目前忍界最强大的力量。”
    “你是说......”
    “没错,或许,那两股力量,指的,便是我和柱间!”
    “那么,你这是要......”
    斑邪魅一笑,开口道:“剩下的话,应该不用我再说了吧,你会懂的,毕竟,你刚刚也说了,得到两股力量的人,便能创造一切。”
    镜人皱了皱眉。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你要怎么得到柱间的力量?”
    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宇智波的一族的力量,大多来源于我们的眼睛,就比如我,而千手一族不同,千手一族的力量,来源于他们的身体,所以,我只需要夺到柱间的身体细胞就行了。”
    话音落下,一抹灵光在镜人脑海中瞬间炸响!
    获得身体细胞......获得身体细胞......
    两股力量结合......
    斑是因陀罗转世......柱间是阿修罗转世......
    等等!
    原著中斑是开启了轮回眼的,那么,这不会就是开启轮回眼的方法吧?
    一瞬间,镜人的头脑瞬间清醒了,以往一直苦恼的东西,在这一刻彻底揭开了面纱。
    “斑!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镜人突然抓住斑的手臂,激动的开口。
    如果上面所想的都是真的话,那么,镜人此刻已经拥有柱间的查克拉了,那就应该只剩下......因陀罗的查克拉,也就是眼前斑的查克拉!
    斑被镜人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询问道。
    “怎么了,有事你就直说吧。”
    镜人眼中的闪烁出一抹红光。
    “能不能,给我一些你的查克拉?”
    “我的查克拉吗?”
    “对。”
    “你这个时候要我的查克拉,莫非,你有柱间的查克拉?”
    “是的!”
    “你是怎么得到的?”
    “那是我在未来得到的,不方便说。”
    “原来如此,好吧,我给你一部分我的查克拉。”
    输送查克拉的过程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当然,也发生不了什么意外。
    斑牢牢的盯着镜人。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么?”
    镜人仔细感受了身体一趟,然后,皱着眉开口。
    “不,似乎......没什么感觉。”
    这下,两人都愣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莫非这条路是错的?
    斑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或许发生变化需要一定的时间?”
    “或许吧,但是,我也不知道,也可能是这条路......”
    “不。”
    斑突然开口打断了镜人的话。
    “我不会放弃的,这是我现在唯一找到的路了,无论正确与否,我都必须亲自去走上一遍才行。”
    镜人苦笑一声。
    “希望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吧。”
    斑也跟着笑了笑,然后再一次扯开了话题。
    “说起来,当初我不是还和你做过一个约定么,等你要走的时候,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反正记忆是要被清除的,所以镜人也干脆,立马回答道。
    “我叫宇智波......”
    然而,话没说完,斑再一次打断了镜人。
    “算了,还是不用说了,反正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镜人顿了顿,略带深意的开口。
    “或许,还会再见面也不一定。”
    斑顿时愣住了,他是知道镜人是未来的人,那么,镜人如果这样说的话......
    “希望那时,你依旧还能站在我的身边。”
    镜人笑了笑,低声说道。
    “人是会变的。”
    镜人和斑的关系现在确实很好,但镜人却不可能去帮助斑实现无限月读,原著中已经证明了,所谓的无限月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镜人和辉夜没有什么关系,干嘛要去复活她?
    斑仔细思考了一下镜人的这句话,数秒后,斑大概是想清楚了什么,他开口询问道。
    “你吗?还是我?”
    斑这句话就是在询问,未来会变的人,是你吗?还是说是我?
    镜人张开口,想回答“你”,但是,他又停住了,他回去后,距离斑的复活还有一段时间,谁能肯定他不会变呢?
    因此,镜人笑道。
    “或许都会吧。”
    斑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未来,我走错了道路,你得务必纠正我啊。”
    镜人调笑道。
    “怎么,连你都觉得自己会走错路了么?”
    斑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不会?在现在看来,或许当初和柱间和平的提议,就是个错误的选择也说不定。而现在,我选择的这条路,有可能对,也有可能错。”
    “那你还要走?”
    “为什么不走?难道因为害怕犯错,便止步不前吗?这是我唯一能看见的路,纵使会死在路上,我也要去走上一走才知道。”
    斑的这个回答,给镜人震住了,他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坚决,是不可动摇的。
    别说区区犯错,就是未来会死在路上,我也得去走上一走!
    是了,眼前的人,叫宇智波斑,不叫宇智波带土,这个人的信念,是发自内心的,是不可能动摇的。
    就连鸣人也无法嘴遁的男人,他宇智波镜人凭什么去劝说?
    “斑,如果,我们在未来对上了,我们都认为自己的道路没错时,该怎么办?”
    斑微微歪了歪头。
    “怎么,你在怕我么?”
    这句话,是激将,是挑衅,也是鼓励。
    镜人深吸一口气,然后回答道。
    “到那时,我会证明我的这双眼睛,能看的比你更远!”
    斑听后,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好!我拭目以待!小子,在我看来,整个世界有可能阻止我的人,就只有你和柱间了,如果未来我们各自的道路发生了碰撞,那么,就试着来阻止我,阻止宇智波斑吧!”
    “一定会的!”
    说完,两人的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斑率先开口了。
    “宇智波,最后怎么样了?”
    镜人微微移开目光,不敢去看斑。
    “还有数人。”
    这个回答刚刚说出口,镜人就发现斑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数人吗?够了!够了!”
    声音中,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些许凄凉。
    说完,斑又立马看向远方的天空。
    “我也是时候离开木叶了,该走了。”
    说着,斑迈步向前,只是,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向镜人。
    “小子,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救你回宇智波么?不仅仅是因为猜测到了你的来处,更是因为,你长的很像泉奈,你知道么?”
    镜人微微一愣,摇了摇头。
    “不知道。”
    斑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
    “最后,能摘下你的面具,再让我看一看你的脸么?”
    这一次,镜人没有说话。
    按照白蛇仙人的吩咐,自己是绝对不能摘下面具的。
    斑牢牢的盯着镜人的面具,一动不动。
    镜人想通过沉默的方式来拒绝斑,但斑仿佛在这一刻变傻了一般,一句不说,沉默的看着镜人。
    最终,那张带着面具的脸,微微摇了摇头。
    “抱歉。”
    斑笑了笑,他这一次没再说什么,转过身,缓缓消失在了这里。
    这一次,他的背影,没有任何落寞。
    镜人伸出手,将自己的露出半边脸的面具重新戴正。
    露出半张脸,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与此同时,许许多多的记忆开始飞速的从斑的脑海中消失不见,直到最后,斑已经想不起任何有关镜人的事情来了。
    只是,恍惚间,斑想到了一张似乎刚刚才见过的脸,转过身,看向身后。
    “泉奈?”
    然而,斑身后的远处,是一个无人拐角处,在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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