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楼,位于山水涧集市西北面,乃是名气最大的一处赌坊,因管理制度颇为正规,也因此人流涌动,是豪门公子哥逍遥、娱乐之地,豪客云集,进去最普通的人也是身揣数百两银子!就这数百两银子也是一贫苦之人十年的全部开销了。
    此时的相宜楼赌坊已经开门迎客了,暗红的灯笼早已高挂于门上,门口悬挂的赌一字却是十分醒目,大门外有着三五个门童站岗,仿佛是对付一些出老千之人的特别设立。
    相宜楼外,豪客门三三两两入内,腰间却带有着一个鼓鼓的包裹。
    在街道角落此时却站有两名青年,穿着朴素但却很干净。
    “李麻子,你真的要进去?进去不赌可是要收数百两银子的啊,我们卖苦力的半年都挣不到这些啊!”这两位青年遥看着里面似有似无的女子,一群赌徒围着她,嘴里喊着'大','小'的字眼,望眼欲穿。
    “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只要今天能够见到'若离'姑娘,共度春宵,值了,你去不去,不去,我去了。”一浓眉大眼的男子催促道。
    “我,我还要养家,不,不去了,媳妇要是知道了我要来赌坊不是赌钱,而是问柳,肯定饶不了我。”旁边的另一个壮汉男子犹豫的摇了摇头说道。
    “就你家那个?昨晚你深夜回家,是不是被你媳妇骂的狗血喷头了吧,而且你明面上是来赌,骂一顿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他又不知你是来问柳的,走吧,走吧!”
    “你去吧,里面女的太贵了,我又不怎么爱赌,也不太会用钱来引起女子的芳心,况且,我也没钱去潇洒。”
    “你别后悔,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浓眉大眼的男子旋即说完,便大步进了相宜楼。
    在山林之中,因各种商铺陈列其中,人们的生活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晚上多会出现在赌坊、茶楼、酒馆,来消除自己一天之中发生的不愉快之事,不过山林之中却有着明确的法规,就是在晚上寅时之后街市之中便会宵禁,官府之人便会清理一些在外流浪之人,并警告他们让他们回家。
    壮汉男子想了一想,心中也躁动不已,最后一咬牙,不在多想,便跟了上去。
    而岳风和腾果骑马也是来到了相宜楼之外。
    车水马龙,人潮涌动,相宜楼分为前厅和后堂两处地域,前厅主要是一些普通之人的聚集,一般多为真正赌徒的人就在此处,但每个赌桌都分布一个相貌极好的女子。
    有些登途之人会借赌钱而接近此女子,有些会进行一些某种交易,而在相宜楼,作为山林之中最大的娱乐场所,这种事情便被扼制在摇篮之中。
    但制度总归是只适用于一些心正之人,而一些便也制止不住,因此相宜楼老板也出台了相应的措施,用来制止此种交易。
    后堂主要是一些豪门公子哥聚集之地,他们来到此处并不是为了赌钱的,而是为了女子而来,不过,后堂的进入需要一张许可证,能够证明你的财力,才可进入。
    而身在后堂的女子多数是身材俱佳,有着晶莹剔透的脸蛋,不过受相宜楼的规定限制,他们只是那些公子哥消遣的工具,不过他们只卖艺不卖身,对公子哥而言也颇为遗憾。
    因相宜楼的维持主要维系那些身在豪门的公子哥的消费,因此,身怀才艺的女子大多被购买到此。
    “腾公子,好久不见你来了,快请,快请。”一名女子看到身着锦服的腾果以为是哪个豪门公子哥便高声的喊道。
    多年未见腾果,难道腾果家中发了一笔横财,这相宜楼竟然会有人迎接与他,岳风略显疑惑的想到。
    “我们进去吧!”腾果拉着岳风向里面走去。
    “快带腾公子进去!”这名女子说道。
    顿时一人旋即从身后窜出,迎到:“腾公子快请,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岳风听到此话,显然腾果还是以前的腾果,是自己多想了。
    相宜楼的前厅十分杂乱,人们大声的喊道:“'大''小'等赌钱字眼,不过也有些人站在赌桌之前,眼神却盯着面前的女子,不时的传递着秋波。”
    “这位是岳公子,我的朋友,给我们安排女子,我们要听曲。”腾果对着这名接待的女子说道。
    “好!”说完便带着我们从前厅走到了后堂。
    后堂也有很多人,不过这里并没有赌桌,而是中央有着一处舞台,四周围着一张张桌椅,而这桌椅之上有着零散的茶壶。
    在这舞台之上,有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雅间,门上却写着非宾客不得入。
    而在这雅间之外,有着用来俯视舞台的阁台,正好可以站立。
    此刻,岳风和腾果便被带到了靠近西边阁台的地方。
    阁台与舞台是相对的,因有着栏杆的阻挡,人站在此处,也不会掉落下去。
    栏杆之外围着中央的舞台,舞台后方有着些许乐师在演奏,而舞台中央则有两名女子在翩翩起舞。
    “岳哥,这些只是后堂的开场,好戏还在后面,我们西边是里舞台最近的地方了。”腾果说道。
    看着腾果熟练的说道,岳风心中也是微微一震,想来腾果对此地也是了解。
    两人缓缓的坐在了身边的椅子上,面前放有一茶几,腾果熟练的将茶水倒了出来,机灵的举动使岳风心中略微感到不舒服,自己一般不会来这中消遣娱乐之地,况且消费极贵,但想见云溪一面,便咬了咬牙,也就顺从了。
    “瓜果、点心都端上来,随便在沏壶茶。”旋即,从口袋之中取出一张写有一千两的银票,缓缓的说道。
    女子见此公子如此大方,并没有任何的举动,因为来这里的公子都很有钱,这种只是寻常现象。
    “一千两银票,对于腾果来说,可是辛苦一年所得,此时拿出······”
    岳风看到腾果拿出了一千两银票,眼神一种充满了惊诧之色,心中略感意外,但又感激万分。
    “快去。”
    女子在一旁伺候着倒茶,吩咐仆人去拿瓜果和点心,跟着自然的说道:“此茶乃用山中泉水所泡,茶叶来自于韶华仙山的碧螺之树的树叶,此茶清甜可口,味道上品,请细细品尝。”
    “不知今晚云溪姑娘可否抚琴?”坐在一旁的岳风试探的说道。
    女子眉头一皱,顿了顿神,说道:“我们这里并没有一个叫云溪的人,不知公子所问何人啊!”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来自于云府的人?”岳风旋即说道。
    “有,不过她不叫云溪,而叫尘溪。”女子回答道。
    “云天妹妹自从来到了相宜楼,便因琴艺高超,便迅速进入到后堂之内,在进入后堂之后,她便改了名字,但因相貌奇好,因此迅速成为了公子哥们青睐的对象,也因此成为我们后堂的招牌。”
    “她改名了?可否今晚会出来演奏琴曲,我已仰慕已久。”岳风问道。
    女子并没有怀疑什么,只觉此人似乎只是倾慕尘溪的痴情男子,但心中还是觉得此人为何知晓尘溪姑娘的往事?但并没有多想,便顺着阁台走了下去。
    “尘溪?”岳风轻声的对着腾果说道。
    没想到五年之中,云溪竟然改了名字,取了一个艺名,心中略显沉痛,也许当时父亲如果拉云家一把,也不会是此时这般光景,也不会让云溪被卖到相宜楼之中,受这般境遇。
    时光流逝。
    舞台之上,一个个才女轮番登场,为宾客献上自己的才艺和舞蹈。
    伴随着琴声的响起,相宜楼后堂名声最大的'尘溪姑娘'一身白衣,静静地坐在舞台之上吹奏,琴声低沉委婉,柔和。
    有点疲意的岳风听到了琴声,不经意间的瞥了一眼舞台之上的女子,不由得被吸引的仔细聆听。
    在旁的腾果突然说道:“此女便是云溪!”
    还没反应过来,琴声已经消逝了,尘溪姑娘已经起身离开了舞台,岳风站了起来,却并没有看见云溪的身影。
    “'尘溪'姑娘呢?”
    “犹如一场惊梦,梦醒时分,那人便消逝不见。”
    周围的公子哥在一旁大声的喊着,每个人都怅然若失,更有角落之中在窗外的那浓眉大眼的男子的眼神略微激动,显露出一副犹然未尽的表情,仿佛在说:“能在窗外聆听到'尘溪'姑娘的琴声,花了几百银两值了,值了。”
    岳风听了云溪的琴声,感叹了许久,如此琴艺,的确了不得。
    “'尘溪'姑娘的琴声想必几年的招牌又是她了,她已经连续三年蝉联招牌之名了。”周围的公子哥在一旁说道。
    “去年相宜楼后堂来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与'尘溪'姑娘争夺招牌之名,也未争过,不过···”
    周围旋即议论纷纷。
    “选招牌?”岳风因不来此种地方,也不曾听说过,相宜楼选招牌妹妹都是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银子,每个有望成为招牌的女子,才艺均为上品,不过也有一些会进行暗箱操作,但始终不敌'尘溪'姑娘,不知有何魔力。
    “那云溪今年竞选招牌了吗?”岳风问着旁边的公子哥。
    “她好像不用竞选,每年最后的招牌都是她,已经蝉联三届了,不够'尘溪'姑娘琴抚的不错,也因此众公子哥也愿意来此消费。”
    岳风点头也没再多说。
    岳风转身望了一眼腾果,心中还是觉得并没有见到云溪,略显遗憾。
    一阵清脆的音乐从耳畔响起,岳风睁大了眼睛望向了舞台,云溪便再次出现在舞台之上。
    看着云溪婀娜多姿的舞蹈,岳风心中暗暗低语道:“大了,大了,长成大姑娘了,变化真的大。”
    一双明亮的眼眸,一双剑眉,英气十足,俊俏的脸庞,伴随着音乐在翩翩起舞,仿佛一位仙子在人间舞动着青春之气,听人一种仰慕之意。
    伴随乐曲,舞台之上的云溪眼神却看向了站在西边阁台之上的岳风。
    云溪微微一怔。
    这个身影和腾果坐在一起的公子是…
    脑海中的回忆便一点点浮现了出来。
    此时岳风正在呆呆的望着她,而她也因此停了下来。
    两人视线碰撞,岳风对着云溪在默默的点头,似乎好友许久未见的激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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