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刘安心塞地默默离开,心里却打定主意阻止祁庸。
    翌日,祁庸天不亮就赶了过来。
    “公公,这不是昨天那些野兽?怎么还没离开?”
    “只要不攻击咱们就不要理会,护国夫人家的畜生,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说完,便抬脚离开。
    还没摸到大门,就听到一声暴喝,“祁庸,本阁总算等到你这个死太监。”
    幸好在门口守了一夜,不然就错过了。
    果然阴险,专门挑这种酣睡的时候登门。
    “吆,杂家以为哪条犬没拴住好出来乱叫呢,原来是刘阁老,眼神不好,莫怪莫怪。”
    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让刘安想咬人。
    “阉狗,你死心吧,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刘安,大早上你发什么疯,”祁庸智障一样看着他,“有病吃药去,别耽误杂家办事。”
    说完,示意一下,立刻有两人上前把刘安架到旁边。
    听到“阉狗”这两个字,本来想收拾人的,看在免于叫门的麻烦上,想想还是算了。
    他可是宫里最得脸面的宫人,怎么能跟脑袋有病的老头子计较。
    “放肆,你们放肆,”刘安使劲蹬腿却挣脱不开,不由得破口大骂,“本阁堂堂阁老,岂能容忍你们这些阉人走狗欺辱,放手,都给本阁放手。”
    智障!
    祁庸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都成了阶下囚还敢这么嚣张,不收拾他收拾谁。
    果然,不等他递眼色,驾着他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松手。
    啪一下,刘安直直的摔坐在地上。
    屁股的疼蔓延开来,顿时,忍不住咧开嘴,“你们这些该死的阉狗,本阁要你们狗命。”
    “好大口气,”祁庸冷哼一声,“不过一个阁老就随随便便要人命,以为自己是圣上呢,曲方,把他给我吊在树上,好好醒醒神。”
    说完,扬着下巴离开。
    “刘阁老,小人得罪了,”曲方拱拱手,立刻吩咐,“动手!”
    “猖狂,实在太猖狂了,”刘安心痛又不敢相信,“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早晚会酿成大祸,本阁……”
    真是不长记性!
    “愣着干什么,”曲方非常不耐烦听这些话,“赶紧的,堵住嘴,别让这些话污了公公的耳朵。”
    “行了,跟杂家进去,正事要紧!”
    他真的不耐烦搭理这个脑袋全是浆糊的阁老。
    读书读多了,人都呆了,老是拿书上的那些道理来套。
    也不想想,现实跟书能一样?若是圣人真有这能耐,当初怎么没有一统天下?
    摇摇头,祁庸彻底把刘安抛到脑后,大步离开。
    被提溜在树干上的刘安,嘴巴被堵住,只能呜呜不停。
    不由得暗中后悔,早知道祁庸这么跋扈,他该带几个人再过来。
    五月的清晨,山下燥热,山上还到处弥漫着寒气,没一会儿,露水就沾满了他的全身,难受之极的他只能默默的问候祁庸的祖宗八代。
    这场景,被一直藏在后头的门房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两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儿,也不敢放人,确定刘安一时半会儿不会出问题,小声安抚两句跑回去禀报。
    刘安:……
    有本事先把老子放下来!
    黄家的人都习惯早起,祁庸刚走到院子里,黄小三就赶了过来,“祁公公来的好早,一宿没睡?”
    “一宿而已,杂家还能忍受,护国夫人可曾醒来?”
    “已经醒了,正在偏厅等你。”
    “前头带路。”
    言语间,依旧有股高高在上的意味。
    黄小三感觉到了,却不在意,人家确实有这资格。
    祁庸见到姜暖,把一匣子地契递过去,才给自己灌口水,“附近三个村子全都买了下来,总共一千二十八亩,杂家没什么时间,你们抽空去衙门重新办下新地契。”
    “好,好快!”
    即使明白祁庸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姜暖依旧被他的办事效率吓到了。
    这才一夜,三个村子的地都已经拿到,比后世拆迁的效率还高!
    不由得,产生疑惑,“你用了什么办法?”
    “也没什么,杂家只是把他们迁到京郊,补偿同等面积的土地,还免了两年的赋税,又给了他们每户一人上学堂的名额。”
    这种事,他做多了。
    最是知道怎么做才能最快速度的达到目的。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利字,这是无往不利的杀器,但凡有口气的人都逃不掉这个字。
    “原来如此。”说完,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我家那些佃户怎么样了?”
    “他们一起迁走,”祁庸放下杯子,不紧不慢地解释,“流民的佃户杂家帮他们办了户口,其他人也给了补偿,契书杂家跟那些地契放在了一起,夫人可以找找看。”
    “考虑的真周到。”
    姜暖嘴角不由得勾起来。
    今天才发现,祁庸这人还是个宝藏。
    “必须的,”祁庸翘起嘴角,“杂家是伺候圣上的人,若是做事不周全,那还得了?”
    他可不能让主子受一点点委屈。
    “是不是还安排人过来种地?”
    “对,后天就会到,都是皇庄的老庄稼把式,肯定不比那些佃户差。”
    “皇庄的人,万一不听话……”
    “不听话直接发卖,不过一群奴才。”
    浑不在意的语气,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这些人不过草芥一般,能用就用,不能用就丢。
    这让姜暖大受震动,脸色也跟着沉下来。
    “夫人,”祁庸察觉到异常后,继续劝告,“你别把杂家的话不当回事,若是脾气太过软和,他们只会蹬鼻子上脸,这群人心思鬼的很,一点也不能放纵,更不用发善心,他们是官奴,哪怕自己没犯错长辈们也有大罪。”
    多余又没有必要的同情心,祁庸心里感叹。
    有善心是好,但是不能随便乱发。
    姜娘子这人还是太天真,幸好有大福气!
    有自家主子护着,一头猪都能成为王侯,别说人。
    深吸一口气,祁庸压下心中的嫉妒,语重心长地告诫,“姜娘子,你如今已经是护国夫人,一举一动都天下瞩目,做事之前,还是三思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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