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妧的心中很乱。
    更让她心乱的是另一件事,比起面前人的变化,目前另一件事更需要她立即做决定。
    这一步一旦踏出,恐怕便不再有回头的机会。
    要这样做吗?
    不然呢?她还有别的选择?
    “我知道了,”司马妧叹了口气,颌首缓缓道,“此人,由你来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sally末的地雷,么么哒!
    感情戏一向是我苦手,写得很慢,只能趁午休修改,希望大家还算满意~
    ☆、第93章
    “把人带来。”
    随着顾乐飞一声吩咐,两个孔武有力的士兵将那个刺杀者押解过来。此人手脚皆被重十余斤的铁链绑缚,嘴里塞着布团,头上套着黑布,随着士兵将刺杀者的黑布摘下,露出一张普通却熟悉的面孔,人群里响起一阵哗然。
    “是左将军!”人群中有人惊呼。
    人群?是的,顾乐飞没有选择在相对私密的中军大帐内审问,他将地点选择在军营中一片相对大的空地。除却齐熠和其余三四个将领在场外,暂时不当值的百余名伍长以上的士兵被准许观看。
    这些士兵之所以哗然,便是因为此人他们认识,竟是曾和他们一起从南诏的围攻中突围的左将军。
    这些人都是相对低层的小兵,司马妧出事的时候他们要么离得远,要么根本不在场,虽然听说过阵前刺杀大元帅的人是自己人,却因为看守严密,死死封锁消息,这些人不知道到底是谁。有个别脑子灵光的猜了出来,因为害怕上司责备也不敢乱传。
    所以当刺杀凶手露出真面目的时候,许多人都十分惊讶。
    倒是刺杀者本人,虽然经过好几天的禁闭和关押,骤然见到阳光和那么多人的注视,却依然显得十分淡定。
    “左甫,”顾乐飞缓步走到他面前,俯身抽出他嘴中布条,沉声问道,“谁派你来暗杀天下兵马大元帅?”
    左甫给了顾乐飞一个不屑的眼神,不说话。他自顾自环视一周,没见到司马妧本人,目光中不由闪过一丝惋惜。
    这快速闪过的惋惜被顾乐飞捕捉到,他冷笑一声,伸手狠狠捏住左甫的下颌:“你惋惜?惋惜什么?如果大元帅在场,你还准备再杀她一次?”
    左甫一口唾沫吐到顾乐飞脸上,冷冷道:“是。”
    人群再次哗然。包括齐熠在内的几个将领都看得气愤起来:“左甫,你和殿下有何深仇大恨,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关你们屁事。”左甫丝毫不给其余几个昔日同僚面子,硬邦邦说完这一局后,便怎么问也不肯开口,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齐熠冷冰冰道:“左甫,你若不招,我们就用刑了!”
    左甫哼笑一声,不答,回他一个轻蔑的眼神,好似在说,有本事你就用,我不怕。
    军中那些用刑的花样,他又不是没有见识过,都是他玩剩下的,大不了痛一痛就能挨过去,有什么好怕的?
    “我知道你不怕酷刑,”许久不开口的顾乐飞忽然道,“不过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本来打算亲自审问你的大元帅不出现么?”
    左甫神色微微一动。
    他依然不开口,由着顾乐飞绕着他慢慢走了一圈。面对这个据说是大长公主驸马的年轻公子微笑如水的表情,左甫无端端有种不详的预感,却始终不愿示弱——
    如果不能自尽,就宁死也不能交代出主子是谁。这是他进入五皇子府后每一天都在受的训示,已经深入骨髓,身体自动形成条件反射。即便现在天高皇帝远,他只要一想到“泄密”,大脑会自动联想那些曾经泄密的悲惨例子,身体就会忍不住发寒。
    “其实大元帅无意为难你,她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顾乐飞轻轻叹息一声,“哪怕你是南诏的奸细,或是北狄的旧部,因着她曾经杀过你的族人而仇恨她,都没有关系,她并不恨你,只是想知道真相。”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语气真诚而悲伤,再加上他驸马的身份在军营已是众所周知,由他代公主发言也很令人信服。听得在场人不由得连连点头,想起无端端遭受手下背后一击的大元帅,都觉难过不已。
    “姓左的,大元帅那么好,你为何要杀她!”场中有人喊出众人的心声。
    左甫回那人一口唾沫。
    那人一愣,若不是同伴拉着,他估计就冲上来踹左甫了:“姓左的你是不是南诏细作!”
    顾乐飞看在眼里,勾了勾唇。
    时机刚好。
    左甫,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
    顾乐飞袖袍一挥,转身走开,道:“给他灌药。”
    话音刚落,就有四个士兵上前强行压住左甫四肢,第五人上前,撬开他的嘴强行将黑乎乎的药汁给他灌了下去。
    灌完药后还没完,四个人把左甫提起来,一路往军营一侧的伙头营那里拖。左甫这些日子关禁闭,每天只给一顿饭,饿得没力气,根本反抗不了。
    其他围观的士兵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伙头营,好奇跟着过去看热闹,结果便见左甫被扔进了猪圈。
    严格说来,不是他们平常看见的猪圈,篱笆被加高两倍,里头居然公母猪都有,当然气味不怎能好闻就是了。
    这位驸马爷……是要干什么?众人面面相觑,他想把左甫和猪关在一起羞辱左甫?
    可是左甫嘴硬得很啊,这羞辱不到他的吧?
    士兵们正觉得疑惑不解之时,忽听蜷缩在猪圈一角的左甫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
    那不是痛苦的呻/吟,隐隐带着喘息,在场者都是男人,一听便知道这呻/吟代表什么意思。一看左甫面色诡异地泛出潮红,呼吸急促,那处隆起,双眼死死瞪着顾乐飞,好似要把他千刀万剐。
    还有谁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公猪,母猪,随你选择,”顾乐飞往三处地方挨个指过,顿了顿,又补充道,“哦,差点忘了,若是选择自己,恐怕我就得让人用强了啊,左大人。”
    此话一出,在场士兵面面相觑,个个目光惊恐,下意识后退两步。望着猪圈里头哼哼唧唧的肥猪们,他们觉得中午吃的猪肉好像在肚子里翻腾,令人想呕。连齐熠和其他几位将领,脑补一下可能即将发生的画面后,胃里也禁不住一阵翻江倒海。
    比起酷刑,这种羞辱不只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想想都恶心,更何况……
    “顾!乐!飞!”
    左甫咬牙切齿,身体的反应却令他的喘息愈发急促,连声音都不稳:“这种禽兽不如的行径你竟做得出!有朝一日,必将你千刀万剐!”
    “禽兽不如?”顾乐飞淡淡笑了笑:“禽兽不如的是我,还是你的主子?阵前杀将,置大靖国运于不顾,心中只有自己那一点私念,这种人,值得你如此效忠?”
    这话很有些暗示意味,左甫瞪大眼睛:“你、你……”莫非他早就知道是谁派自己来的?
    “左甫,我真为你感到不值。”顾乐飞招了招手,随他来的两个暗卫翻入恶臭逼人的猪圈,将已在忍耐极限的左甫架起来,往猪群的方向拖过去。
    在场将士都忍不住偏过头去,本想不看,可是心里偏偏又觉好奇,忍不住偷瞄。一边偷瞄一边背脊发凉,只觉这位长得好看的驸马爷简直是人面恶魔,手段卑鄙无耻。
    顾乐飞倒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他优哉游哉的声音在左甫背后响起:“左甫,好好想清楚。你说与不说,于我而言没有差别,但是大靖的士兵需要一个真相,阵前拼死杀敌,竟还要担心自己人捅刀子,呵……不要让将士们连谁想害大元帅都不知道。”
    顾乐飞的话在士兵们听来便是劝左甫坦白从宽,不过左甫却知道他的话中深意。既然他说与不说对顾乐飞都没有差别,那么就证明顾乐飞确定他的主子是谁,只是想要他亲自在众人面前说出来而已。
    他接受的训练,是绝不可以透露主子的身份,但是如果他不说却被对手知道了,这同样也是他的错。
    换言之,如今若还能回去,他横竖都是一死。
    比起死,面前越来越靠近的、撒发着骚臭的脏兮兮的猪屁股,还有身体克制不住的反应,都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想起马上要发生的事情,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要把一头猪给……
    左甫浑身打一个寒战,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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