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氏更开心了。
    张惜花进了门才看见黄大婶子也坐在堂屋里。桌子上摆着几样点心,还烧了一壶茶,看着场面,在她与何生回来之前,婆婆估计与黄大婶子相谈甚欢。
    正巧榆哥也醒过来,他揉揉眼睛,盯着屋里的人瞧个不停,看到何曾氏时,榆哥呀呀叫。何曾氏立时从儿媳手里接过孙子,笑道:“我的榆哥想奶奶啦。”
    说着凑脸颊过去让榆哥亲亲,榆哥很给面子的啵了一口。何曾氏笑得眼角露出很深的皱纹来。
    一旁,黄大婶子笑道:“咱们榆哥儿生得白里透红呢,跟他爹爹当年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似的,小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何曾氏笑很开心,略微得意道:“他哟!比他爹顽皮多咯。”
    黄大婶子跟着笑,几人随意说了几句,黄大婶子就找借口告辞。
    等她出了门,何曾氏突然对儿子媳妇道:“阿生、惜花啊,我问过你们爹的意思了,刚才也跟黄大婶子谈过。决定同意元元与家旺的婚事了。”
    何曾氏又道:“选的是元宵节后一天,正巧是吉日。”
    那么快?
    何生与张惜花都弄不明白了,怎么不等蒋家那边看过再说。不过夫妻俩本来都觉得黄家不错,现在能定下来,算是如了小姑的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谢谢大家的包容。么么哒╭(╯3╰)╮
    ☆、第88章
    也不待儿子媳妇细问,何曾氏就竹筒倒豆子一下全说了。自家闺女的婚事,算是压在何大栓两口子心中的头等大事,唯有把这事办妥,他们才能松口气。
    原本与桃花村的蒋家那边商定了等何生与张惜花家来,才安排时间相看。谁想蒋家那边突然托人传口信,说是蒋家二郎自己瞧上了个姑娘,至于何家这边,只能说声抱歉了。蒋家很是客气,为此还特意送了一副赔礼给何家,这事原本就口头上说了几句,一切都没定下,何家也不能因此说蒋家不厚道。
    何曾氏也不是不讲道理,只觉得小闺女错过一桩好姻缘,心里有点遗憾罢了。
    她也没遗憾半刻,黄大婶子就上门了。
    自家大儿痴缠着何家小闺女,黄大婶子夫妻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去年时试探过何曾氏的意思,晓得何曾氏无意,这才歇了这番心思。
    两人旧话重提,还是何曾氏刚被蒋家拒绝的档口,说起来黄家也是突然走了运道,又是买田,又是建房子,家中几个儿子渐大也已经能当劳动力,眼看日子就要蒸蒸日上。何曾氏委实有点心动。
    黄家是外来户,在下西村也就几十年不到的根基。她家之前连饭都快吃不起,为何突然说走运道?
    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
    黄家的祖籍在大良镇的隔壁大河镇,早年黄家旺之父黄田牛随父母搬迁到下西村。可在大河镇还有几个叔父,其中有位一直关系融洽的叔父膝下无一儿半女,临终前唤了黄田牛一家回去陪伴,叔父很是通情达理也不要求他们迁回大河镇,为此,叔父自己主动把田地、房舍都给卖了换成钱,一并给了黄田牛。待黄田牛带着一家大小厚葬了叔父,也就回到了下西村。
    事情说来简单,但也经过了一番纠葛才落定。黄家承了叔父的情,也不敢忘恩负义,逢年过节都要慎重的祭拜过叔父。
    受灾情影响,刚好去年田地价格贱,黄田牛一咬牙,拿出钱买下十几亩田地。以前幺儿得重病,不得不卖掉田地治疗,卖的这些田地一直是黄田牛夫妻的心病。歪打正着,这不遇上好年景啦,黄家以后的日子能不起来嘛?
    天底下哪个做父母的希望儿女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何曾氏之所以动心,大部分的缘由便是看黄家家境好转的原因。
    黄大婶子提时,何曾氏没敢立时答应。事关儿女婚事,总要问过何大栓的意思。何大栓听完,沉思片刻,就对老妻说:“咱们闺女,性子委实有点马虎,嫁了黄家也好。放在脚跟前,要是有个不妥的地方,咱们以后也能看着点。”
    何元元平日里躲个小懒,睡个懒觉,做事偶尔也马虎,还贪嘴着呢。总之大事大非上她没问题,可却有一堆的小毛病,何大栓与何曾氏自家虽然明白,但疼宠了十几年的闺女,着实不想让她嫁到外面让婆家去挑一堆毛病,若是像大闺女似的受了啥委屈,何家也鞭长莫及啊。
    两口子通了气,何曾氏马上试探小闺女的意愿。何元元举止上虽扭扭捏捏的,可却表明了愿意嫁的意思。
    何曾氏恍然大悟。总算心领会神何元元这段日子的反常。原来与黄家大儿早对上眼了。
    郎有情,妹有意,两家父母再说起婚事来,可不就容易多了?
    何曾氏请了黄大婶子上门,正式同意闺女与黄家旺的婚事。想到要成为亲家,两人原就交好,兴起就开始挑日子。一挑,发现正月十六黄道吉日,是一年中最宜嫁娶订婚的日子。
    两人一拍即合,不等何生与张惜花回来,就决定了。
    何家这边一松口,黄家旺从娘的嘴里得到准确信息,激动地拼命捂住心口,他头晕晕,浑身发烫,恨不得立时跳进池塘里静静心。若不是弟弟家达看到他临了一脚踏在水面上时突然哇哇叫,搞不好黄家旺真的会跳进池塘里了。
    黄家旺欢喜得团团转时,何家这边何元元小心肝也是一颤一颤的。她独自躲在闺房里,听堂屋里爹娘哥嫂他们议论自己的婚事。脸蛋儿悄悄的飘红,何元元顺手打开零食罐,里面躺着一大一小两只兔子。
    年底前炸的,本来想送了给他。可豁不开面子,何元元又舍不得吃了,便一直存在自己的罐子里。
    她盯着那只大兔子瞧了瞧,嘴角不禁上扬。
    “今后你若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吃了你!”何元元看了良久,突然恶狠狠道。
    “吃得一点渣也不剩!”仿佛宣誓般,何元元再次道。
    何家老两口决定完小闺女的婚事,就让何生亲自去了一趟杏花村与何元慧说明,顺便告知一声定亲的日期。毕竟为着何元元的婚事,何元慧费劲心思寻摸适合的对象,若不好好说明,何曾氏就怕寒了大闺女的心。
    何元慧早就收到蒋家那边的意思,蒋家也向何元慧表示过歉意了。再听闻妹妹与黄家旺的亲事时,既然爹娘已经做下决定,她没明确的表示反对。何元慧心里觉得黄家的人好是好,但到底是兄弟颇多,将来大家都娶了妻,互相间还能不能保持融洽都是未知的。
    自己受着妯娌多的苦楚,何元慧根本不想妹妹也与自己一般的。所以她为妹妹寻找的对象,都是那种家中人口简单的,谁想,既然妹妹自己瞧上了黄家旺,她又能怎么反对呢?好在是嫁在村子里,离得近,算是唯一的优势了。
    不管何元慧看不看好这桩婚事,何生来请时,何元慧答应了会回娘家。回娘家那日远哥、东哥都交由李婆子带在婆家,只李大郎陪着何元慧一道上门的。
    热闹的办完何元元与黄家旺的定亲宴后,何元慧还在娘家住了几日。原因是张惜花帮忙查出她怀有身孕了。东哥已经将近四周岁,时隔多年,媳妇再一次有身孕,李大郎笑得见牙不见眼,走路觉得脚下生风,浑身轻飘飘的。
    何元慧生养过两次,她自己一点都不担心,李大郎却忧虑极了,生怕有个不妥。何曾氏也跟着忧心,因此让何元慧好生在家里住两天,正好张惜花又懂这些,这夫妻俩索性就留了几日。
    傍晚,下西村的上空炊烟袅袅,勤劳的村民皆开始准备晚饭。
    春耕尚未开始,但何大栓已经领着何生去田地里查看,李大郎一道跟了去。何家院子里只有女人与幼儿在家。何曾氏待在灶房里烧火,一个灶上熬着猪食,另一个灶上闷着米饭。而张惜花与何元慧姑嫂两个分别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堂屋里择菜,都已经当娘,两人交谈时来来回回离不开育儿的话题。
    才感慨完榆哥长得结实,何元慧放下剥到一半的大白菜,突然嘀咕道:“让元元去菜地扯一把蒜苗,怎的要那般久?”
    听完,张惜花笑而不语。
    何元慧马上意识到了,这个点还没回,能有啥原因?肯定是被黄家旺绊住脚了。也有可能是何元元自己找上去的。叹口气,何元慧嘟囔道:“还没嫁了人家呢,整天跑出门算个什么事儿?”
    婚事已经定下,两个小儿女相见就不用太过避讳人了,正在兴头上呢,任何时间,那两人似乎都能寻到间隙见一见。特别是黄家旺,临睡前哪怕是站在一旁远远的看一眼未婚妻,当夜他就可以睡个好觉。
    从何家松口到定下婚事一直到现在,黄家旺都觉得仿佛做梦似的,生怕一觉醒来,什么没发生。
    因此闹出一个笑话来。
    订婚后连续四、五天,他每日爬下床,梳洗完穿戴整齐第一件事儿就是匆匆跑到何家门上确认一遍,哪里有那样烦人的小子啊!搞得何大栓差点拿扁担将他拍出门去。
    糗事闹得整个下西村通通知道了。若不是何元元恼怒了,黄家旺到此时估摸着都没法消停。
    说实在的,每日旁观小姑与家旺这种少男少女青涩的爱恋,张惜花都觉得既高兴又很是羡慕。
    羡慕他们能在婚前就已经互相知心意。
    她与丈夫何生两人婚前并不了解,订婚时她只隔着门帘悄悄瞧了他一眼,何生估计也如此。彼此互通心意,还是婚后慢慢相处摸索出来的。
    直到现在,张惜花虽然已经明白丈夫是喜爱自己的,可从未经由他嘴里说过,想想委实有些遗憾呢。
    张惜花也晓得,想让丈夫那个锯了嘴的葫芦说两句贴心话,难度无异于堪比登天。
    想想还是不强求了。
    将心比心,让自己再像当初那般大无畏的向丈夫表露心意,张惜花也觉得很是羞涩难以启口,她很怕自己脸红时让大姑子瞧出异样,赶紧伸手擦拭逐渐发烫的脸颊。
    半响,张惜花笑着回道:“大姐也不要忧心,咱们元元自己有分寸的。”
    想来也是。何元慧点点头,她慢慢抚摸着小腹处,笑道:“我肚里这个,真想她是个女娃呢。”
    远哥、东哥渐大,男孩子的天性顽皮,每日管着他们就让何元慧操碎了心,而女孩子大多乖巧懂事,是爹娘的贴心小棉袄,何元慧与李大郎两个人都想要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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