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熠也不再问小乐子,这细节之处他怎么能知道,还是快些往朝阳宫问自己的母后才好。
    秦铮出了上书房便不见了君熠,转身问侯在外面的书童秦明:“太子怎么不见了?”
    秦明回话道:“太子听说公主出了事情,便先走了。”
    秦铮听后,面上虽无太多表情,但是语调却是沉了下来,问道:“公主怎么了?”
    秦明听着秦铮的声音,知晓自家少爷这是动了怒气,硬着头皮回话道:“公主似是撞到了脑袋。”
    秦铮瞟了秦明一眼,问道:“可有大碍?”
    秦明连忙回话:“听小乐子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少爷可要去看看?”
    秦铮想了一下说道:“不必了,现在时候有些晚了,明日再说。”
    说罢迈开了脚步,然后问秦明道:“你可知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明跟上秦铮,将从小乐子口中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给秦铮讲了一遍,听罢之后秦铮便不再说话,只是眼中明灭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君熠到了朝阳宫,看到皇后正坐在殿中,阿暖窝在床上,头上还有些红红的印子,急急忙忙请了安,便到了阿暖床前,开口问道:“阿暖现在觉着怎么样了?哥哥今日一直在上书房,小乐子那个奴才等到散学才告诉我,真是该打!”
    阿暖默默地瞥了一眼站在君熠身后躺枪的小乐子,说道:“哥哥不必担心,阿暖已经好了许多,父皇说他定是不会让阿暖留下疤痕的。”顿了顿又说道:“哥哥学业为重,小乐子也是为了哥哥好。”
    小乐子被这般善解人意的公主感动地热泪盈眶,自己这个太子爷的贴身太监也是不好做啊!
    君熠哼了一声:“阿暖倒是为这奴才求起情来了,看来这脑袋摔得是不够疼吧!”
    阿暖眯起眼,晃了晃君熠的手:“哥哥最好了,阿暖当时可是疼得不得了了。”
    君熠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皇后说道:“这静和宫的那位做下这等事情,怎么只是褫夺封号,依孩儿看,应该打入冷宫才是!”
    皇后对君熠说道:“她身边的宫女淡竹担下了所有的罪名,也就只能治她一个治下不严之罪罢了。”顿了一下又说道:“熠儿方才说话可是莽撞了些,就算淡竹没有替杨嫔担下罪名,她也是右相之女,怎能就这般打入冷宫?”
    君熠忙说道:“是孩儿思虑不周。”
    皇后笑着说道:“你也是太过担忧阿暖了,不过你要记住,你日后是要做帝王的人,切不可再这般了。”
    君熠点了点头,认真应下皇后的话,然后继续同阿暖说起话来。
    忠勇公的书房,窗纸上映着明亮的烛火,书房内,秦铮正同自己的父亲忠勇公说着话。
    忠勇公秦越已经三十有六,秦越年纪轻轻便得了一个少年将军的称号,在朝中也是排的上号的人,可是朝中之事他却是甚少插言的,因此若是真的说起话来,可是极有分量的。
    秦越看着烛火映衬下的秦铮,心中也是有些感慨,一晃也是十二三年过去了,自己的儿子也快要长成了。
    秦铮向秦越请安后,开口说道:“孩儿今日有事情想与父亲商议。”
    秦越收起心中的思绪,点了点头:“那你便说罢。”
    秦铮看着秦越的眼睛,开口说道:“儿臣请父亲弹劾王谙。”
    秦越一下子看到秦铮的眼睛深处,沉声问道:“你可知方才你说了些什么?”
    秦铮眼眸不动,说道:“孩儿当然知道。”
    秦越收回目光,问道:“你可知这王谙何人?”
    秦铮回话道:“孩儿知道,王谙是户部尚书。”顿了一下又说道:“是姨丈的心腹。”
    秦越看着秦铮的眉眼,觉着这孩子的确肖父,又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何要我弹劾王谙?”
    秦铮回话道:“王谙变相克扣十六卫的军饷,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十六卫乃是京城守军,克扣十六卫的军饷可是重罪。
    秦越又问:“这克扣军饷可是重罪,这若是弹劾不成可是会被人反咬一口,况且你可有证据?”
    秦铮微挑了一下眉毛,对秦越说道:“父亲前些日子不是一直命人在寻王谙克扣军饷的证据么?”
    秦越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秦铮弯了弯嘴角说道:“孩儿看秦敏这些日子整日早出晚归,便顺口问了几句。”秦敏是老公爷留给秦越的人,是秦越的心腹,老公爷疼爱秦铮,秦铮是早晚要接手忠勇公府的人,又是打着老公爷的旗号来的,秦敏当然是告诉了秦铮。不过秦铮心下有数,到底是自己父亲的人,父亲想必也是交代过的,这种事情一次可以,次数多了也就过了。
    秦越抚掌而笑:“你也是长大了,都知道从老子身边的人口中套话了。”
    秦铮笑着回话道:“若不是父亲交代过,想着秦敏他也是不敢说的。”
    秦越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想弹劾王谙一把,可是他却是你姑丈的人,你姑母现在在右相府处境已是有些艰难,若是我再对你姑丈手下的人出手,怕是你姑母的日子便更加难过了。”
    秦铮对秦越说道:“父亲此言差异,孩儿倒是不这样想,姑丈将他的嫡女送入宫中,那杨沐然虽是姑母的继女,可是却与姨母不合,姨丈府上现在那个李姓的妾室便是杨沐然的庶出姨母,这便是摆明了不想同忠勇公府走一条路罢了,今日孩儿从宫中回来,听说杨沐然被皇上下旨褫夺了封号。父亲此时对着王谙出手,也算是个警告,孩儿想着,以姑丈的手段,应是不会被牵连进去的吧。”杨右丞毕竟是在这君朝的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这自保的手段,当然也是有的。
    秦越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些事情来了?”
    秦铮晃了一下神,总不能说是因为杨沐然今日害了阿暖所以他才来的吧,想了一下说道:“孩儿听阿皠说姑母这些日子不顺心,便过来同父亲说了。”
    秦铮当然知晓杨府的状况,但是自己的姑母心思也是极巧的,怎么也不会让那李姓的妾室占了上风,可是这杨沐然仗着杨府那点儿家底便嚣张地不成样子了,秦铮这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
    秦越也并未多想,点了点头,秦铮看着自己父亲的态度,心中思量一番,便开口告退了。
    秦越在书房中细细想着,虽说秦铮说的有几分道理,可是这官场之事,秦铮再聪慧毕竟也还年轻,说到底也是欠考虑些,秦越想了许久,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狼毫笔,摊开书桌上的帖子,挥笔写了下去。
    秦铮走出书房,秦明连忙迎了上来,问道:“少爷可是跟老爷说成了?”
    秦铮带着秦明往自己的住处走去,然后对跟在身后的秦明说道:“定是没有说成。”
    秦明有些不解,连忙问道:“那少爷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秦铮勾起嘴角,十多岁的少年笑起来竟是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意思:“但是父亲定是会有别的动作的,你且等着便是。”
    秦明挠了挠脑袋,不晓得自家少爷的意思,跟在秦铮后面往秦铮的院子了走去了。
    秦铮到了院子里,便对秦明说道:“你去将父亲前些日子给我的药膏找出来。”
    秦明抽了抽嘴角,这可是忠勇公府这些年特有的药膏,制起来极是繁琐,这一年也就得着一瓶了,是留着少爷习武时伤狠了的时候用的,自家少爷这手笔倒是真大,就这样给了公主。
    秦铮看着秦明不情愿的样子,轻斥了一声:“还不快去。”
    秦明回过神,赶忙去寻药膏了,这主子的心思,自己还是不猜为好。
    君显自是也知道了阿暖的事情,四皇子殿下听了之后,先是挑了一下眉毛,然后问软紫道:“那个什么杨嫔现在在哪儿?”
    软紫回话道:“杨嫔先在应是在静和宫。”
    君显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回到了自己殿中开始摆弄着殿中的那些药丸和药膏,软紫知道,自己主子这药膏定是为公主准备的,可是主子摆弄的也太多了些,软紫姑娘忽然觉着,这静和宫的杨嫔应是要遭殃了。
    ☆、第三十六章
    次日,阿暖躺在床上养伤,其实姑娘的伤并无大碍,可是皇后还是觉着,这躺在床上比较好,阿暖也乐得这般,躺在床上吃着些东西,整个人都觉着悠闲自在。
    到了下午的时候,这朝阳宫中迎来了君熠和其余几位客人。
    阿暖看着自己的哥哥,四哥哥,以及他们的伴读,忽然觉着自己有了一种前世退休老干部的感觉。
    君显是最不客气的一个,看了看阿暖头上还略略有些泛红的地方,开口说道:“这宫中的太医着实不中用了一些,这都快两天了,还没有好。”说完顺手将一瓶药膏扔在了阿暖的床上。
    阿暖看着君显这位大爷,心中咆哮,这容太医开的药膏已经是神器了好么!消肿止痛防留疤,好得这么快,自己已经很满意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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