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扬走到牢房过道口,正要迈步走出去,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儿扭头对身后已经停下来的“飞天燕子”严冬说:“某突然想起一事,只怕你还要在此地多住几天!”
    严冬脸色一垮,老子都投靠你了,你却还让老子坐牢,天下哪有这种道理?他道:“某现在已是你的人了,你怎忍心?”
    苏扬听了这话只感觉一阵腻歪和恶寒,摆手:“某需要时间来给你重新安排身份,另外某也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办,这次你正要施展你的本事!”
    严冬无奈:“好吧,你是东家,你说咋办就咋办!”
    苏扬在严冬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严冬听完眼睛亮了起来,不由自主的点头:“行!”
    苏扬赶回街使署的时候,二十名骑兵和一个队的步兵甲士已经集结待命了,两个队正和判官魏庸站在队伍前与将士们一同等待着。
    “使君,将士们已经待命多时!”魏庸上前拱手作揖。
    苏扬点点头,马夫牵来了战马黑子,他跨上战马接过兵士递来的马槊,“出发!”
    苏府后院靠近前院的一间厢房,这是护院们的值班房,房内烧着一盆火炭,这个时节已经进入深冬,夜间气温很低,烧了火炭之后会暖和很多。
    值班房内一共五个人,一个小队长和四个护院,四个护院正围坐在火盆边打瞌睡,小队长却看着旁边的沙漏皱起了眉头,“这都过了换班时间了,他们两个怎么还没回来换班?不会出事吧······那个谁,你们两个别睡了,提着灯笼去看看他们两个怎么还没有回来换班!”
    两个护卫惊醒过来,他们打着哈欠起身抻着懒腰,各自走到墙边取下刀走了出去,从门口取了一个灯笼开始了巡逻。
    左边提灯笼的人一边走一边说:“你说这俩人也真是的,都过了换班的时辰还不回来,指不定躲在哪儿偷懒睡觉了!”
    右边拿刀的护院道:“偷懒睡觉倒是小事,某就担心他们去干不该干的事!”
    提灯笼的人扭头:“不会吧,这可是苏家后院,女眷都在住在这里,他们要敢乱来不是找死么?苏家可是将门之家,虽说有些没落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整死一个护院还不容易?”
    “呵呵,某也就是胡乱说的,他们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狗胆!”
    两人在后院走了整整一圈也没有找到前一班巡逻的两个护院,他们心中无法淡定了,提灯笼的人立即说:“你速去向头儿报告,某在这里等着!”
    “好!”
    护院队长听到报告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当即去带人来到后院亲自去向苏黄氏禀报情况,请求调派一些家丁和护院进入后院协助查找失踪的两个护院,同时也叫醒在后院居住的所有女眷和奴婢。
    苏黄氏听完报告当即吩咐自己的侍女:“你带两个人速去把所有人都叫醒!”
    “是,娘子!”侍女匆匆离去。
    苏黄氏又对护院队长说:“管家不在,你去叫一些家丁和护院进后院找人!”
    “诺!”
    后院奴婢一个个被叫醒之后都穿了衣裳走出房门来到院内,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议论。
    没过一会儿,苏黄氏的侍女惊慌失措的一边跑一边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小娘子不见了,月轮公主也不见了······”
    “什么?”院内的奴婢们一个个都惊呆了,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
    苏黄氏听到消息花容失色的从房内跑了出来,她脸色发白的大叫:“到底发生了什么?”
    “启禀娘子,奴婢先去了小娘子的小院,敲门却无人应答,没想到门根本就没栓,奴婢推门进去就见房内是空的,奴婢慌了,又去了月轮公主的小院,也是空的,两人都不见踪影!”
    苏黄氏当即大叫:“所有人都听着,都给我找,把院内院外翻个遍,一定要找到她们!”
    “诺!”
    苏黄氏心里越发焦急,她甚至推测是不是那两个失踪的护院掳走了淳于仙仙和月轮公主。
    这时一个护院一脸惊慌的跑过来禀报:“启禀大娘子,我们找到了此前失踪的两个护院了!”
    “在哪儿?”苏黄氏立即问,她不得不询问,淳于仙仙和月轮公主不见了,谁知道是不是被那两个护院吃里扒外掳走了。
    “在花圃里,他们已经被杀了!”
    “什么······快带我去!”
    苏黄氏和奴婢侍女们在这个护院的引路下急冲冲赶到了花圃这里,护院队长和他手下的一些护院正围在花圃边上,几支火把和一些灯笼照亮了周围。
    苏黄氏看着花圃里躺着的两具血淋淋的护院尸体颇感不适,护院队长上前抱拳:“大娘子,就是他们两个,但已经死了,其中一个应该是被勒死的,另外一个是被利刃刺中要害而死!某刚才在后院东侧院墙下发现了不少脚印,院墙上也有新鲜泥土的痕迹,若某所料不差,应该是一伙歹人深夜翻墙而入,先是杀死了巡逻的护院,然后掳走了淳于娘子和月轮娘子!”
    苏黄氏定了定神,她压下心里的惊惧,当即对两个家丁吩咐:“你们两个速速出府,一个去县衙报官,一个去找小郎,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让他立马赶回来!”
    两个家丁为难,其中一人说:“大娘子,此时深夜,外面在宵禁啊,金吾甲士巡逻频繁,若是没有坊正出具的官文,我等根本就出不去,一出去就会被抓啊!”
    苏黄氏恨铁不成钢,怒斥道:“你们家阿郎就是右金吾卫左街使,是那些巡街的金吾甲士的顶头上司,尔等只要亮明身份,他们还敢抓你们?快不快去?”
    “诺!”两个家丁匆匆离去。
    其实在宵禁期间,也并非所有夜行者都要出具官文凭证才不会被抓,除了有公干之人拿着官文在遇到金吾甲士之后会被放行之外,在遇到有喜、吉、凶、丧之事的也不属于犯夜,但这类事情发生之后,当事人应该先去找坊正,拿了坊正出具额公文凭证才会一路通行无阻。
    若是没有找坊正拿到公文而是直接上街,被巡街的金吾卫抓住之后就要看执法力度了,有些金吾卫甲士见事态紧急,一般也会放行,但如果遇到按章办事、不知变通的金吾卫甲士,只要没有公文凭证,再大的官儿来了也是白瞎,就算你事情再急也不会被放行,甚至还会被抓起来鞭笞二十。
    长安县衙和右金吾卫衙门在同一个方向,走同一条路,两个家丁刚出门之后不久果然被巡逻的金吾卫甲士逮了个正着,家丁当即亮明身份和目的。
    带队的金吾卫小队长一听是左街使家里的家丁,苏家又被强人潜入掳走了女眷,这还了得?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当即命两个手下骑马载着他们去县衙和右金吾卫。
    此时苏扬正骑马领着数十名骑兵和甲士快速向丰乐坊而来,迎面就碰上了两个家丁。
    “停下、停下,前面就是我家阿郎!”
    骑马的金吾骑兵也看清楚了,两人立即勒马,坐在后面的两个家丁跳下马向苏扬跑去,一个家丁大喊:“阿郎,大事不好了,小娘子和月轮公主被半夜潜入后院的贼人掳走了!”
    “什么?”苏扬脸色大变,“贼子竟敢潜入左街使家中犯事,好大的够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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