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扬的命令下,县衙的衙役、白役和不良人,还有坊丁都被征调用来排查兴化坊各住户。
    “前一天,某已命各坊坊正、里正带坊丁们挨家挨户查过一次,但今天发生的命案说明他们的排查显然只是浮于表面,并没有深入各家各户仔细摸排!现在,本官要求你们分成四个队,每队查一个大区,要每一家都查到,特别是家中无人居住的,一定要派人进去搜查一遍。好,现在各队出发,若有发现要立即来报!”
    所有官兵听了命令之后在各自官员的带领下向他们负责的区域开去,排查很快开始了。
    两个被杀的坊丁尸体已经被抬走,苏扬等人在兴化坊的中心十字街口等消息,在这里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赶往整个坊内的任何一个宅子。
    不久,一各衙役气喘吁吁跑过来禀报:“启禀典史,我等在六里七号发现了六具尸体,看样子应该是一家老少,没进去搜查之前,这六里七号的大门是从外面上锁的,让人误以为宅子里的主人不在家,我们派人翻墙进去之后才闻到血腥气,很快就在柴房发现了一家六口的尸首!”
    官员们都一脸震惊,纷纷扭头看向苏扬,他们没想到苏扬的判断会这么准确,吐蕃细作果然狡猾,竟然给大门上锁造成主人不在家的假象骗过了坊正、里正和坊丁们。
    六里七号?吗的,这不就是我家隔壁吗?次奥,熬和他的手下竟然就藏在老子的眼皮底下!
    “跟我走!”苏扬当即大喝一声,拔腿向六里七号所在的方向跑去,其他官吏和兵士们纷纷跟上。
    不多时,苏扬就带着人马火速赶到了六里七号,大量官兵赶到这里惊动了周围的居民住户们,就连住在旁边的苏府家丁、护院们都听说了,有几个苏府家丁还跑过来探听消息,看见是苏扬亲自带队之后就一溜烟跑了回去。
    苏扬一边走进周家宅子,一边对旁边的人吩咐:“去把对面几个住户的主人找来问话!”
    “诺!”
    来到柴房,苏扬看见六具大小尸体胡乱堆放在一起,他转身对衙役和白役吩咐:“来,把人都抬出来并排放好!”
    衙役、白役和官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有人抱来一些草席平铺在地上,抬出来的尸体都摆放在草席上,让尸体直接躺地上不好,对死者不敬。
    苏扬蹲在地上查看尸体上的伤口,每一具尸体上都有刀伤,但都只有一刀,而且是一刀致命,死者们甚至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这些吐蕃细作真是够狠都凶残!
    仵作忙着检查尸体,查验伤口、血迹、尸斑,推断死亡时间。
    苏扬查看了尸体上的伤口之后就断定这些必定是熬及其手下所杀,他们昨夜掳走淳于仙仙和月轮公主之后就潜藏在这里。
    “早就应该想到在加强了岗哨和巡逻力度的情况下,那些吐蕃人走不远的,竟然没想到派人查一下左邻右舍!还是当时乱了方寸,被熬钻了空子啊!”
    苏扬懊恼不已,他捶了捶脑袋,起身走到一边,却注意到旁边地面上竟然有一堆木屑,还有一些木板。
    “怎么会有一些新鲜的木屑?”苏扬蹲下捡起一片木屑看了看,有拿起一块长木板看了看,不由皱起了眉头。
    不良帅赵亮快步走过来向苏扬禀报:“使君,卑职在厨房发现灶台上还有余热,灶内还有未燃尽的柴火,卑职推测这伙吐蕃细作离开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
    苏扬闻言起身说:“这么说来他们是抢在宵禁之前离开的并抵达目的地的!根据我们此前在丰乐坊搜查他们的临时落脚点的情况得知这一伙吐蕃细作有六人,这么多吐蕃人大白天走在大街上,想要不被人注意是不可能的,他们脸上有高原红的特殊特征,想要瞒过街面上巡街坊丁和金吾甲士基本上不可能,除非他们精通化装之术改头换面!”
    这时一个衙役带着几个附近的住户走了过来,“启禀使君,他们几个就是住在对面的住户主人!”
    “这位就是左街使苏使君,使君有些话要询问,尔等只管据实回答,若是有半点隐瞒,一旦查出定要让尔等去县衙牢房住上几天!”
    “是是是”
    “小民等见过使君!”
    几个居民见了苏扬都觉得有些吃惊,作为左邻右舍,他们当然是认识苏扬的,毕竟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要不认识都难。
    苏扬笑着抬手:“诸位街坊都别害怕,也无须慌张,某只是例行问话而已!今天一天,们都没有见过周家人吗?”
    几个居民都点头:“是的,从大清早开始,周家大门就一把锁,我等还以为他们很早就出远门了,也没有在意!”
    “坊正、里正和坊丁们可曾来查过这周家?”
    几个居民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苏扬道:“你们无须担心,实话实说,某也不打算追究谁的责任”。
    这才有一个居民说:“清早时分,坊正、里正带着坊正们挨家挨户的查过,只不过这周家大门上一把锁,坊正、里正和坊丁们担心丢了财物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就忽略没有派人进去搜查”。
    苏扬又问:“你们就没有听到这周家宅子里传出什么声响?”
    几个居民都摇了摇头。
    苏扬想起地面上一堆新鲜的木屑和几块木板,心中一动,于是问道:“尔等可知这周家是否有骡车或骡车?”
    一个居民说:“周家好像是有这么一辆骡车!”
    “肯定吗?”
    “······肯定!”
    骡车不见了!
    苏扬这下明白地上为何有一堆新鲜的木屑和一些木板了,肯定是吐蕃细作把马车进行了改装用来藏人,他们不可能带着两个清醒的女人行走在大街上,只能把她们藏在马车内!
    苏扬考虑了一下,当即对典史刘金说:“刘典史,立即派人去询问坊内四个墉门的坊丁们,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间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人乘坐经过改装的骡车出坊,人数大约五到六个人,装束都是比较特别的!”
    刘金立即答应,当即就派了四个精明的小吏前往东南西北四个墉门询问守门的坊丁。
    只过了不到一刻,被派往东坊门的小吏回来报告说:“据守卫东坊门的坊丁们交代,从此前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间,有一辆出坊的骡车符合改装的特征,车厢的底部似乎是新的,有一个车夫、四个随从,都穿着波斯景教的教徒服饰,都蒙着面孔,车厢内坐着是什么人不清楚!”
    判官蔡鹤当即说:“一定是他们!也只有装扮成出家人才不会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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