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重山绝非一般人,能当任左羽林将军肯定是颇受皇家信任,而且此人是参与搜查东宫的直接执行人,苏扬有理由怀疑此人与高智周等人沆瀣一气。
    此时正是三宰相会审太子谋逆案期间,一旦独孤重山被捕的消息泄露出去被高智周等人知道,苏扬和大理寺肯定面临极大的压力,这压力可能不仅仅只是来自于高智周等宰相很可能还会来自更高层。
    为了封锁消息,苏扬下令软禁了独孤重山的府邸,下令兵将们留守,不许府内任何人外出,也不许外人进去。
    而且,他还带兵把独孤重山带到了右金吾卫狱,两年前他可是这里的最大客户,右金吾狱的很多生意都是他带来的,在这里他再次体会了一把上帝就是顾客的待遇。
    “给某准备一个单独且隔音的牢房,某命人带来了一些家伙,这个你们不要管,某保证不会出人命,你得给某一天时间,只需要一天,一天后无论如何某都会把人带走,绝不给你添麻烦,但这期间某要你保证消息不会泄露出去!”
    苏扬说完就看着狱丞。
    狱丞扭头看了一眼远处被两个兵士押着的独孤重山,问道:“此人是谁?”
    “左羽林将军独孤重山!”
    狱丞吓了一跳,“使君,您这可是把卑职架在火上烤啊,卑职人微言轻、官小位卑,你们这些神仙打架可别殃及池鱼啊!”
    苏扬语气淡然:“东宫马房里被搜出了五百套铠甲,这事你知道吧?”
    狱丞点点头。
    “就是此人带兵搜查的!我们做个假设,就算太子要谋反,就算他准备了一些军械做起事之用,他会傻到把军械藏在马房里吗?”
    狱丞却是说:“这问题您能想得到,难道皇帝想不到?皇后想不到?”
    “你我可以想得到,因为我们是局外人,皇帝和皇后想不到是因为当局者迷,除了一件事情他们无比在乎,任何事情对他们而言都不足为道!”
    “何事?”
    “他们坐的位置稳不稳!”
    狱丞沉默了半响,最后勉强答应:“好,卑职答应使君? 但只能给使君一天的时间!不过? 如果这事被使君翻盘了,那······”
    “放心? 少不了你的好处!”
    狱丞点点头? 歪了歪脑袋,事宜苏扬带着人马跟着他走。
    苏扬等人被引到监牢最深处? 狱丞竟然打开了一道地下通道的门。
    下了入口的楼梯之后,苏扬等人来到了一个地下监牢? 四四方方? 左边是一池寒气森森的凉水,右边是牢房。
    “怎么会有这种地方,某怎的没听说过?”苏扬打量着这地下监牢问。
    狱丞用钥匙打开牢房铁栅门,两个兵士把独孤重山押进去? 其他兵士留在原地。
    “这地方也不知道修建多久了? 反正十五年前卑职来这里就有了这处地下监牢,您去看看牢门上那把铜锁,是大业年间造出来!”
    苏扬疑惑道:“你不会告诉我这地下牢房是隋朝时期建造的吧?”
    “这谁知道?说不定更早呢?行了,反正明天黄昏之前您必须把人带走,这期间您在这里坐什么? 卑职一概不知,一概不问!”狱丞说完提着钥匙一摆三摇晃? 走了。
    苏扬对一个兵士招了招手,待其过来就吩咐:“你拿着这块金牌去找敬晖? 交给他!并告诉他,如果他把白化田抓到了就关进大理寺狱? 命专门看守!还有? 明天白天如果我没有回去? 让他们把大理寺狱内所有涉案犯人看好了,没有皇帝旨意和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把人带走!”
    “是,使君!”兵士接了金牌转身就快步离去。
    苏扬按着刀走到牢房门口隔着铁栅门看着独孤重山,“那五百套铠甲是从哪儿弄来的?尔等是如何把这批铠甲弄进东宫马房藏起来的?”
    独孤重山恶狠狠瞪着苏扬,“姓苏的小子,你胆子不小,一个无官无职的小子也敢动皇家禁卫的将军,你可能还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我知道你可能是受了某些人的挑唆和蒙蔽,但是我希望你好好想想清楚,搜查东宫是皇后同意,是皇帝亲自下达的旨意,这事已经成了定居,你再插手胡搅蛮缠下去,只怕倒霉的可能就不知你一个了,你们整个苏扬都会完蛋!念在你年轻,某不与你计较,只要你立马把某放了,今晚的事情某就当没发生过,如何?”
    “哈哈哈······”苏扬大笑,笑着笑着突然就停了,一本正经道:“你把某当三岁小孩哄,某不怪你,谁让某年岁小呢,年纪小就不招大人们待见啊!但如果你想把某当傻瓜哄,那你就打错的算盘,今天你要是老老实实交代问题,咱俩就客客气气的,你说完之后某立马礼送你回府,你若冥顽不灵,死鸭子嘴硬,那就休怪小子我要生平第一次动大刑了!”
    独孤重山也是一脸正色,“苏扬,这事不是你能参合得了的,牌九你推过吗?这事就像推牌九一样,上层权力要重新洗牌了,我们这些人就是被洗牌的人推来推去骨牌,你只能被迫接受命运的安排,一旦你被洗牌的人推不动或者推着不舒服,洗牌人就会换牌,你就出局了,某说得够明白了吧?”
    苏扬冷着脸上前一步看着铁栅栏对面的独孤重山冷冷道:“那些打牌的人想牌就洗牌,谁坐庄于某而言并不重要,某存在的使命和责任就是维护玩牌的规矩,谁破坏规矩,谁就下场,另换人来玩!现在,某只想问你,你说还是不说?”
    “哈,哈哈,哈哈哈······”独孤重山突然大笑,指着苏扬笑个不停,一边笑一边说:“你、哈哈、想不到啊,你竟然还有如此之志气竟然想给玩牌的人做裁判,哈哈哈······”
    苏扬后退,一边后退一边挥手:“把他带出来架在刑讯架上!把某准备的家伙都拿来!”
    两个兵士走过去用钥匙打开铁栅门把独孤重山押出来绑在刑讯架上,两个兵士抬着一个木箱子走过来放在地上。
    霍撼山走到苏扬身边低声问:“校尉,您不是说不想参合到皇权争斗当中的吗?怎么这次?”
    苏扬道:“皇权争夺很正常,大家各凭本事正常竞争无可厚非,但如果有人使用非法手段对竞争对手进行残害、诬陷就不行,这是违法,我们干的就是维护大唐律法权威的事情,当然当做没看见!”
    “对了,你给我去办一件事情!”
    “请校尉吩咐!”
    “你去查查那批甲胄的来历,五百套甲胄不是小数目,如果是全新的查起来应该不会太难,但如果是军队换下来旧装备要查起来就有些困难了,但不查也不行!”
    “明白,某这就去!”
    苏扬看着霍撼山力气,他走到木箱子旁边的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套夹棍,这是他让木匠按照他画出的样子做出来的,用料十足,手工还行。
    “来,把他是双臂放下来,只捆着身躯和双腿,把他是双臂合拢,对,就是这样!”
    苏扬一边吩咐两个兵士按照他说的做,一边把独孤重山的双手十指放进夹棍当中,又吩咐两个兵士:“你们两个过来一人拉一头绳索,我让你们拉,你们就拉!”
    独孤重山从没有见过这种奇形怪状的刑具,他感觉不妙:“你想作甚?此乃何物?”
    “某就是个暴吏,你说某要作甚?”
    苏扬并不理睬他,只吩咐两个兵士用力拉夹棍两段绳索,随着绳索拉紧,夹棍开始收紧,夹棍之间的手指被加紧,绳索被拉得咋咋作响。
    “啊——啊——啊——”独孤重山被夹棍夹得开始大叫起来,但很快变成了惨叫,而且是一声接一声。
    他的十根手指头刚开始是被夹得通红,没过一会儿就变成了青紫色。
    苏扬让兵士们松一松,先让独孤重山喘口气,别把嗓子嚎哑了,说话不出来那就有些麻烦。
    等独孤重山喘了几口气,苏扬又命兵士们拉夹棍,一连三次,独孤重山疼得差点昏死过去。
    “再来一次,这次你们俩给某卖力一些,别跟个没吃晚饭一样!”
    在苏扬的吩咐下,两个兵士第四次给独孤重山上夹棍,这次二人使出了最大力气,在独孤重山的惨叫声中,突然传出“咔嚓”声响。
    苏扬一看,独孤重山有两根手指硬生生被夹棍夹得骨折了,这家伙疼得惨叫突然停止,昏死过去。
    “来人,就近取材弄点凉水把他泼醒!另外去搬来条板凳过来靠着刑讯架放着,让他坐上去把腿抬起来放在板凳上。
    独孤重山被泼醒了,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坐在了两条板凳上,腿也被抬着放在板凳上。
    “独孤重山,刚才夹棍的滋味尝过了,现在咱们再来尝尝老虎凳的滋味!”
    苏扬说完招呼一个兵士:“去搬几块砖头过来!”
    砖头很快被搬过来,苏扬吩咐两个兵士把独孤重山的脚抬起来,他拿起一块砖头塞在脚跟下,只听这家伙疼得发出一声闷哼。
    “再来!”
    “再来!”
    一连垫了石块青砖,独孤重山受不了了,再次昏死过去。
    “泼醒他!”
    待独孤重山被泼醒,苏扬笑着说:“咱们再来个新鲜的游戏,一盆火升起来,一块烙铁被烧得通红,苏扬指着一个兵士吩咐:“来,给他尝尝烤肉的滋味!”
    兵士拿着烧红的烙铁走到犯人面前,独孤重山瞪大了眼睛,神色中带着极度的恐惧,“啊——”
    “泼醒他!再来一次!”
    苏扬对独孤重山一连使用了七种刑具,独孤重山被整得死去活来,没有人在这样的刑讯之下撑下来,到最后他实在顶不住了,语气虚弱的说:“别来了,我说,我全说,只求我说了之后你给我一个痛快让我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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