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军都吓坏了,狼旗都倒了,阿波达干都倒下马,这仗还怎么打?
    就这时,薛仁贵意识到战机出现了,他当即下令:“来人,把本帅的大纛竖起来!”
    薛仁贵大纛很快就升起来,对面的北蛮军大小头领们一看,这是······薛?唐朝还有姓薛的主帅吗?
    薛仁贵跑下帅台跨上战马向军阵前方飞奔,跑到阵前大喝:“我乃大唐薛仁贵,阿史那元珍,你这反复无常的叛贼,还不快快跪地投降?”
    元珍年轻时见过薛仁贵,此时定睛一看,这······不是说薛仁贵被流放象州死了吗?怎么还活着?
    一个吐屯看见是薛仁贵,吓连滚带爬下马跪地磕头大叫:“薛将军,非是我等不敬,实乃被骨础禄和元珍逼迫,实属无奈,死罪死罪,还请将军饶恕我等罪过,我等发誓再也不与大唐为敌!”
    说罢这吐屯立即翻身上马举手对手下兵将大吼:“儿郎们,跟我回草原,快走快走!”
    其他几个吐屯见状也纷纷下马跪拜求饶,然后骑上马带着手下蛮兵蛮将们撤走。
    薛仁贵看见北蛮军已士气全无,当即拔出宝刀向前一指:“将士们,随我冲!”
    “冲啊——”
    “杀——”唐军将士们在薛仁贵的带领下大吼大叫着向北蛮军冲过去,特别是两侧骑兵很快从两翼杀出快马加鞭向左右两翼包抄追杀。
    北蛮兵将们一看,哪里还敢转身再战?更加不敢停留,一个个只拼命掉头打马向东北方向飞奔而去。
    有一少半人在两个吐屯的带领下向白登道撤走,剩下北蛮军跟着阿史那元珍向高柳方向狂奔。
    打顺风仗谁都会打,唐军骑兵们一边追杀一边放箭,不停有北蛮军被射落下马,有唐军骑兵追上北蛮军就是一通狂砍。
    惊慌失措,毫无抵抗之心的北蛮军兵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回到漠北,根本就没有勇气再跟唐军厮杀,一个个极力打马逃走,但跑得越快,战马越累,反而轻易被唐军追上砍杀。
    “快快快,前面就是白登道了,穿过白登道就是叱略部的游牧地,我们就安全了!”一个吐屯一边打马一边大叫。
    大批北蛮骑兵跟着两个吐屯骑马冲进了白登道。
    突然,两侧山坡上传出一声大吼:“放箭——”
    只见山坡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唐军兵士,这些人张弓搭箭,“嗖嗖嗖······”
    箭如雨下,正在飞奔中的北蛮骑兵纷纷中箭落马。
    “华呼啦啦······”大量木料从天而降落下去,把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吐屯和一些北蛮骑兵砸落下马,后续冲过去的北蛮骑兵这时却发现通道前方有一个整齐的唐军方阵把通道内堵得死死地,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冲——”一个千夫长大吼,策马向唐军步兵方阵冲过去。
    “立枪——”随着一声大喊,前几排的唐军步兵突然蹲下把长枪斜插在地上,刀盾兵身前以盾牌护住长枪兵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盾牌枪阵。
    “给我滚开!”北蛮军千夫长大吼,手中铁矛刺过去。
    “碰”的一声,一面盾牌挡住了铁矛,旁边几根长枪刺过来,战马在冲刺过程中被刺倒压住了几个唐军兵士。
    逃出升天的通道被堵住了,北蛮军拼死冲击堵住通道的唐军方阵,唐军虽然虽有死伤,但军阵巍然不动,军阵前被堵住的北蛮军骑兵越来越多,速度完全没有,骑在马背上的北蛮骑兵就如同一个个活靶子,两侧山坡上大量的箭雨不停的射下来,成片成片的北蛮兵士被射死。
    山坡上,郭虔瓘握着刀柄,冷着脸下令:“投石!”
    一部分兵士收了弓箭搬起石头向下砸去。
    从天而降的石头如雨点般落下,北蛮兵士们被砸死砸伤无数,想冲出白登道却被堵住去路,后面追兵又杀过来了,一个个逃生无望,无数惨叫声、吼叫声绝望的传出。
    阿史那元珍带着兵马一路不敢丝毫停歇的奔逃,一直逃到了高柳,在高柳城外,北蛮溃兵们渐渐停了下来。
    所有人包括战马都气喘吁吁,战马都跑出了汗,毛发上不停的滴落汗珠。
    元珍扭头一看,“还剩多少人?”
    一个吐屯喘着气说:“不到五千人了,牛羊都丢了,估计都落在了唐军手里!”
    旁边一个千夫长抚胸说:“阿波达干,儿郎们人困马乏,不如进高柳休整一夜,明天再撤?”
    阿史那元珍抬头一看残破的高柳城,如果唐军追上来,就凭这残破的高柳城能挡得住?唐军可是攻城的行家啊,只怕不要一个时辰就会攻破,把他们这些人杀个干净。
    “不,如果被唐军追过来困在这里,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千夫长着急了:“那怎么办?儿郎们不能不吃不喝啊!”
    阿史那元珍咬牙道:“让儿郎们再坚持坚持,我们去妫州,那里对这个方向肯定没设防,我们可以轻松攻破妫州城就食,走!”
    不到五千人马迅速向玉泉驿方向飞奔而去,阿史那元珍一边打马飞奔一边大叫:“快快快,不能被唐军追上,等到了妫州我们就能吃到美味的食物了!”
    大军急性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早已经被摧毁的玉泉驿,就在北蛮军残部正在急行军之时看,突然从两侧山坡上杀出了无数唐军骑兵。
    “阿史那元珍,某已恭候多时了!将士们,随我杀——”
    “杀——”无数唐军骑兵冲下山坡。
    北蛮军残部骑兵们一看,只见漫山遍野都是唐军,密密麻麻,一个个吓得亡魂大冒,哪里还敢去妫州,阿史那元珍当即立断,打马掉头往回跑,后方的北蛮骑兵没有得到命令,挡住了撤退的路,阿史那元珍着急之下拔刀连续不停的劈砍,也不知道砍死了多少自己人才砍出一条血路顺着来时的方向逃了出去。
    来不及逃走了北蛮军骑兵被霍撼山带着唐军骑兵连续不停的冲杀,几个回合之下,狭长的道路上到处遍布着马尸和北蛮军的尸体。
    等阿史那元珍带着少部分逃出唐军的追击范围,再扭头一看,原本还有五千人的队伍,此时只剩下一千余人,他的狼皮帽子也不见了,肩膀上还插着一根箭矢,已经是精疲力尽。
    “阿波达干,前后都有唐军,我们如何是好啊?”一个吐屯一脸死灰的问道。
    阿史那元珍深吸一口气,“我们去大柳沟,现在只有大柳沟这一条路能够返回漠北了!”
    “可是那条路实在太凶险了!”
    阿史那元珍怒道:“你有什么办法?”
    “······”
    “没有办法就跟我走!”
    两人带着一千余骑兵跌跌撞撞来到了大柳沟入口外,周围一片寂静,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元珍的心头,他对吐屯说:“你带着大队人马在前面走,我带着亲随扈从断后,快!”
    “好!”吐屯答应,打击挥手:“儿郎们,跟我走!”
    等吐屯带着大队人马走进了大柳沟,阿史那元珍却带着十几个亲随扈从从旁边密布灌木和荆棘的山坡上爬去,他们一边缓慢爬行,一边挥刀砍断前面阻路的荆棘和灌木。
    十几个人还没有爬到半山腰,就听见大柳沟方向传来一声巨响:“轰——”
    所有人都停下来了,脸上都惊出一片煞白。
    阿史那元珍额头上冷汗直往下淌,他颤抖着嘴唇说:“一定是唐军从山崖上推下巨石堵住了大柳沟,他们完了!”
    果然,大柳沟方向很快传来无数喊杀声,大量山石从高处落下砸在地上的声音不停传过来,如同地狱鬼哭狼嚎的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不断刺激着阿史那元珍和身旁十几个扈从亲随的神经。
    “快走,继续砍伐荆棘和灌木开路,不要停留,如果被唐军追踪到,我们就死定了!”
    就在阿史那元珍带着亲随们抵达山顶继续向北前进时,苏扬带着唐休璟、大熊、裴旭等人和几百骑兵来到了大柳沟。
    站在大柳沟入口处,里面阴森森,大量的血腥气味被风吹出来。
    “将军,末将奉命再此截杀阿史那元珍,以大石堵住了出口,无一人逃脱!”皇甫开宏带着一干兵将急匆匆从山坡上走下来禀报。
    苏扬点了点头,“沟内还有活口吗?”
    “应该有,但不会太多了,而且也基本失去了战力!”
    苏扬当即下马吩咐:“组织兵力进去,一定要找到阿史那元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
    两百多唐军步兵提着盾牌,或以刀,或以枪为兵器排成密集的阵型走进了大柳沟内,苏扬等人拿着兵器跟在后面一段一段搜寻。
    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怪石嶙峋,不断看见中箭的北蛮骑兵和战马尸体,有些还未死透,哼哼唧唧。
    “帮他们一把!”苏扬下令。
    “得令!”
    还没有死透的北蛮兵都被唐军兵士们一一补刀解决。
    越深入大柳沟内部,尸体越来越多,受伤的北蛮兵也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小撮北蛮兵背靠崖壁打算拼死抵抗,但被一轮箭雨全部射杀。
    “将军,所有地方都搜遍了,所有尸体也都检查了,没有找到阿史那元珍,倒是找到了他的狼旗!”皇甫开宏拿着一面破烂的狼旗走过来交给苏扬。
    苏扬接过沾满了血迹和破洞的狼旗叹道:“只怕让阿史那元珍跑掉了,派人去附近找一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小路!”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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