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最后一年暗修通北之路。”

    一切都计算的恰到好处,所以五年时间已是最好,容不得任何人改变。

    沈昙点头,手指在茶碗边缘摩挲,似乎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竟时不时地蹙一下眉头。北词见此也不着急,过会儿便替两人热一壶茶,许久的静谧却也不觉尴尬,便这样坐了一个时辰。

    拂歌进入小榭时便见沈昙在煮着茶吃,而北词早已迷迷糊糊地趴在了石案上。叫醒了北词,两人便与沈昙告辞,在离开小榭的时候,北词突然止步,然后回头。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沈昙和拂歌同时一愣,然后不解地看着她,也不过片刻,他轻笑一声,“没有。”

    “当真没有?”

    “没有。”

    面对如此坚定而决断的回答,北词低首,然后带着拂歌离开,她声音悠悠,“那次回商国旧都,我看到了过去。”

    小榭中的人身形一滞,看着远去的人,他眉宇间有些无奈,到最后所有的无奈又都化成了抹不去的温柔。

    商国起兵攻打西赵国,身为近邻的央国立刻起了危机意识,但前去支援的兵马却被容家军阻隔在清水河一带,两方交战,血洗清水河。而与此同时,商国声称西赵国扣押了他国来使,所以向西赵起兵讨说法,其余几国面对此解释,一时间犹豫不决。西赵国久无支援,面对商国的突然袭击,终于在一个月后被攻破了帝都。

    西赵几座城池被破,商国立即安排人接手管理城池,而也并未再兴起战争,几国对于商国此等做法虽心有疑惑,但并未有太大的反应。而央国见此时机未能利用,便立刻转头集结大量士兵准备东行。

    北词站在西赵国帝都城墙上,看着远方云雾缭绕的昆吾山,静静伫立,难以让人看出其心中所想。

    西赵帝都被破的那日,商崖知立即派遣将领把西赵的火药聚集,迅速运往昆吾山。

    “拂歌,二月到了。”北词颔首,声音轻轻如鸿毛般扫过人心,“若是以往,该披上暖裘了。”

    “殿下。”拂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连绵起伏的昆吾山,微微叹息,“北方不比南方,虽然到了二月,但这里却是温和多了。方才开春,山中草木还是有些干燥,再过上半个多月,皇上便会下令炸山。”

    “炸了也好。”她淡淡说道,语气中却掩盖了一丝忧伤,却也是须臾不见,“让皇兄迅速处理好这件事,四月开始发兵吧。”

    她又瞥了眼远处的山脉,然后转身,一人下了城墙。

    风声猎猎,战歌响起。昆吾通道一炸,商国起兵攻打央国,而彼时,长乐国和陈国意识到时局骤变,纷纷起战。

    “陈国虽小,可由我们和他们共敌央国,这央国也是受不住的,只是长乐国如今立场不明,一旦交战,万一长乐倒戈兵发我们商国,恐怕不利。”容璇颔首,继续道:“皇上,长乐骑兵素来凶猛,而我方又没有好的骑兵将领指挥,如若不考虑,损伤将难以估计。”

    “商宁,你如何看待?”

    北词颔首,恭敬地一拜,“此次交战事关重大,我方骑兵虽难敌长乐骑兵,但骑兵主将一职一旦定下,便可阻长乐骑兵不下一月。”

    “容璇。”

    “臣在。”

    “这件事交由你去办。”

    “臣领旨。”容璇抱拳,却面色有些为难。

    出了大殿,北词拦住容璇,不免有些疑惑,“容将军,方才你好像有所推脱?”

    “臣惶恐。”容璇立即低下头,然后叹了口气,再次说道:“殿下多年不在,对于军中之事自是了解甚少,那骑兵主将领一职近年来变化较多,营中既有懂战术又有好战的人实在难寻。”

    “如此,实在不太好办。”

    “臣当尽力,殿下,先行告退。”容璇退下,只是面上的冷凝却丝毫没有褪去。

    “殿下,如若骑兵将领不能确定,怕只能让容大将军上场了。”拂歌卷起了北词方才看过的册子,有些担忧。与容璇谈完后,她立即去了一趟兵部,如今却是面色更加不好了。

    “容璇先不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算他闲置下来,他也不擅长这件事。”北词抿唇,思虑良久。这件事如果还不能解决,那么日后一战,他们必定要受人掣肘。

    正在思虑,马车猛然停住,马儿受惊嘶吼。她扶住窗棂,而拂歌立即掀帘出去,“干什么呢?知道里面坐的是谁吗?”

    北词稳住了身子,随之出去。拂歌立在马车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殿下,就是这群人。”

    为首的那人听到拂歌的话,吓得一个腿软便跪在地上,“殿……殿下,草民闻朴不知殿下在此,惊扰了您,请恕罪。”

    “起来吧。”北词颔首,然后看到闻朴身后的家兵押着一个衣衫破烂的人,眯了眯眼,“那个人犯了何事?”

    “回殿下,”闻朴立即诚惶诚恐地弯下了腰,“那人已在我们钱庄骚扰了数月,总是疯疯癫癫地。”

    北词抬步走向那人,而闻朴立即跟在身后,“殿下当心,他会伤人的。”

    北词弯腰,只见那人双目浑浊,嘴里嘟囔着什么,听不大清楚。“为何会一直骚扰你们钱庄?”

    闻朴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此事也曾移交官府,但这人也没有伤人,每次关上几日,回来后还在钱庄来。”

    北词静静地看着他许久,然后转身上了马车,“拂歌,派人送去公主府,立即医治。”

    “是。”拂歌点头,然后吩咐旁边的侍卫带走了那个人。

    入夜后,拂歌带着负责诊治那人的太医前来通告北词。

    “殿下,那人头部受过击打,根据伤口来看,应该是巨石所伤,而且时间久远。”老太医低头,然后又道:“除此之外,那人身上还有许多旧伤,大抵是刀剑一类的伤痕。”

    北词放下手中的书,然后问道:“可还有救?”

    “请恕老臣无能。”

    北词抿唇,许寒是宫中医资最高的太医,手中解决的疑难杂症颇多,若说连他都没了法子,此人已是无救。她摆了摆手,拂歌点头,带着人离开。

    等到拂歌回来,北词便去了看守那个人的房子中,从一开始进了公主府到太医诊治,那人一直坐在床榻上,痴痴傻傻地。

    “殿下!”看着北词逐渐靠近床榻,拂歌不由心惊。

    “无碍。”她摆手,然后坐在床边的梨花木凳上,看了他许久,“你叫什么名字?”

    “去……回去,埋了……”

    “什么埋了?”北词身子前倾,定定地看着他。

    “埋了,都埋了……二十年。”

    “埋了二十年……”北词眉头一蹙,然后手覆上他的额头,柔声道:“你别怕,公主府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你安心住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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