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逝去”的含义……

    小易也会这样做吗?她也会在空无一人的冰冷房间里,幻想着母亲温暖的拥抱吗?她也会在梦中参加周末的野炊吗?她也会将思念藏在风里,请它带给杳无音讯的亲人吗?她的那个空泡,破灭了吗?

    想到自己却还成天在她面前抱怨父亲的暴力,她作为一个失去了父母的女孩子,应该比自己更加难过吧?却每次都还温柔地安慰自己,说一些体己的话来。林易时的微笑背后究竟隐藏了些什么呢?

    为什么她不告诉自己呢?

    叶浮的心被重重疑问填满。满怀羞愧和同情,她重重地按住了双眼。

    她是利用了林易时的温柔,又伤害了她最爱的人吗?

    当然这些复杂的心理活动,林易时是不知道的,她有点儿惊讶,好像拿不准主意地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把叶浮圈到自己怀里。犹豫了一下,她在她耳边说道:“那么下次你来我家见见我的父母吧?我相信他们会非常喜欢你的。”

    又顿了顿:“不过他们真的很烦人,不去也行……”

    叶浮埋在她怀里点点头,闷闷地冒出三个字:“我要去!”

    却没能看见林易时复杂的,好像是期待又好像是后悔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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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愈加辽远,n城渐渐地进入了冬天。这是个典型的北方城市,风变得很强,干枯的树桠间只有几只不怕冷的麻雀在蹦跳着。因为开始供暖,空气质量也在下降,天空一点一点变成了混浊的灰色,将清晨的阳光也滤成了阴惨的冷色调。

    叶浮身体不太好,天一冷就会手脚冰凉,人也惨白地像一张纸。她穿得也越来越厚,在12月初套了一件厚厚的橘黄色的羽绒服,帽子套在头上,颈间一圈儿厚实的风毛,整个人蓬蓬松松的,远远看起来像个小小的球。

    这个球慢慢地滚进了教室,带进来一丝寒意。像是还没从寒冷的外界里脱出来,她抖抖索索地穿过一排排嘈杂的同学,挪到最后一排挨着林易时坐下了。

    林易时抬头对她一笑算是打了招呼,把桌子拉得更近了一些,自然地抽过叶浮的手捂在自己手里。她今天穿的还是那件雪白色的开衫,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髻,露出嫩白的脖子。跟叶浮坐在一起让人把季节都搞错了。

    “小易你怎么穿得这么薄……”叶浮光看着她的打扮,就觉得自己都要替她冻死了。手被搓了搓,离林易时温暖的手心更近了一些。她像个小火炉,叶浮想,夏天拉手的时候就像被烫到了一般。

    “我比较抗冻吧,”林易时说,“冬天可以光腿穿裙子出去玩儿的。”

    “不行不行!”叶浮吃了一惊,“这里可不是f省,这儿的冬天可以冻死人的。”

    “不怕啦。”

    林易时歪了一下头,好像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很快叶浮的手缓了过来,手掌接触的地方慢慢出了些汗,叶浮有点儿不舒服,想把手抽回来,但林易时却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只是一边看着发下来的知识点一边轻柔地揉着叶浮的手。

    她的手小小的,细白柔嫩,精致得令人怜爱,激起人的无穷保护欲。但这双手却反过来覆盖在叶浮的手上。

    这是进入冬天以来的两人之间的小小习惯。

    叶浮多么想捧起那双小手,放在唇边呵一口热气啊。

    也像每天早晨一样,叶浮的脸因为自己的脑补红透了。她咳了几声,却显得更加不自然了。

    林易时则转过头来,对她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唇边的酒窝要把叶浮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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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丽觉得最近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其实她并不是很确定,仔细想来也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她总感觉自己被偷偷注视着,那倒也没什么,她因为生得貌美,又爱打扮,从小就是众人的焦点,包括她还在网上po过照片,参加校花大赛,成为了全校有名的人,如此,她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视线。只是,那视线跟往常爱慕的目光并不一样,让她很不舒服,甚至如坐针毡。

    恶意吗?算不上,只是那个人看得太专注了,好像是一段无形的强力胶,一秒都不肯错过一般,黏着得让她恶心。她完全不懂那人的意图,那人好像看中的不是皮相,而是将视线化作一柄利刃,剖开了她的皮肤。

    这种感觉大概持续了一个月。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她坐在楼下庭院里的长廊里看夕阳的时候,那股视线从后面射了过来,她转过头去,却谁也没有看到。她以为自己想多了,又转头接着看夕阳。

    大概有半个小时吧,她终于忍受不了那目光,起身离开了。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很僵硬,就像是传说中化为石像的勇者,被恐惧攫住了身心,后背全是冷汗。

    那个疑似存在的跟踪者一开始只是在她家旁徘徊,过了一段时间竟在学校出现,作息跟她很同步,就像她身后那条鬼祟的影子,偷偷地跟着,一起去上课,一起踏踏走上老旧的楼梯,一起在傍晚的余晖中慢慢地步行回家。

    但她每次忍不住回头看去,那里却又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有一天清晨,她起床后拉开窗帘透透空气,在给植物浇水的时候忽然又感觉到了那视线,她忍了一会儿,猛地抬头向外看去,忽然发现对面楼的一个窗口有一个小小的亮点,很惊慌一般地,倏地又消失了。

    那是……望远镜?真的有人在偷窥她?

    她吓得瘫坐在地上,水壶落在身边,水撒了一地。

    那之后她房间的窗帘就再也没有打开过。她没敢对家人说,毕竟她没有亲眼看见那个偷窥狂,不能确定这是真的,贸然说出去一会让家人担心,二又显得自己很胆小很幼稚。她默默地瞒下来了。

    她也曾经拉了朋友跑到那个闪过亮点的房间,敲了很久却无人应门,邻居出来说那房子已经空了很久了。

    她更加紧密地黏着闺蜜,不仅上学期间在一起,连上学都要等她到自己家门口,敲门喊自己一起去。虽然她也明白如果偷窥狂是个男性,并且真的想袭击自己的话,两个小女孩子并不能反抗什么,但只是知道自己“有人陪着”,感觉就会安心许多。

    但是今天,她闺蜜家里有事,请假了。她没理由跟着请假,只能又一次一个人去上学。

    她很快洗漱完毕,站在自己家的玄关处盯着门发呆。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连门都不敢踏出去了。

    没什么的吧,是自己神经过敏想太多了吧?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的吧……

    路丽强行抑制住了跑回自己房间的念头,向父母道了别,一步一步,动作僵硬地迈出了自家的门框,又一段段地踏下楼梯。脚步踏出的一声声空响在楼道里轰鸣着,但在她耳中最清晰的是,她胸中那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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