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也跟那个朱雀局的贵妃一样,长着凤凰颈!
    而且,她印堂开阔,龙眉凤目,整张脸的线条柔润,一点棱角也没凸显,精准的像是绘制出来的。
    这摆明了是大贵之相——比那个贵妃强得多,是真凤凰命。
    凤凰命的女人,必然会生下贵不可言的儿子——所以在旧社会,面相也是入选宫廷很重要的条件。
    程星河虽然对这方面没我精通,但一看之下,也倒抽了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这个年轻女人的长相,端端跟教科书一样,业内的人,没有看不出来的。
    还有,跟古玩店老板说的一样,她真的很漂亮。
    我立马看向了梅姨:“这……真是我妈?”
    梅姨倒是被我问愣了:“我当然没亲眼目睹她生你,不过,她就是李淑云。”
    不管是不是贵不可言,我反应过来,眼里顿时发酸——原来她就是我妈。
    她什么性格,平时怎么说话,生下我的时候,什么表情?
    三舅姥爷对我确实不错,我嘴上也总是说有老头儿就够了,但是看着这个面目跟我有两三分相似的女人,我心里跟发了洪水似得,像是把一颗心都淹没过去了。
    我想起来,每年大年初二,别的小孩儿都会打扮的整整齐齐,跟着母亲回姥姥家,只有我,留在家里跟三舅姥爷看重播的春晚,吃头一天剩下的年夜饭。
    其他小孩儿病了的时候,他们的母亲会把他们抱在怀里,急急忙忙的往医院跑,她们说,孩子是她们的命根子,宁愿自己替孩子生病。
    我那个时候甚至还想过,要是我生一场大病,我妈会不会也回来,心疼的抱着我,说宁愿替我受苦?
    后来如愿以偿,差点发烧烧死,但是她一次也没出现过。
    本来我是死心了的。
    程星河戳了我一下,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问梅姨:“你……还有她联系方式吗?”
    梅姨叹了口气,声音是压不住的发酸:“人家攀了高枝,怎么可能认识我们这些没出息的老同学?”
    原来前些年,在一个很出名的会议上,他们有一个同学去会场当时当司机,一眼就看见了一个时常出现在电视上的男人。
    挽手站在那个男人身边的,就是李淑云。
    那个同学一下就吓住了,当时还很开心,说李淑云不愧是校花,嫁的真好,他还想上前攀谈,可那女人冷冷的就说,认错人了。
    可李淑云的容貌,认识的没几个能忘,分明就是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知道什么意思——人家不想跟你牵扯上关系。
    我还想起来了——是听说,我妈嫁给了一个上流社会的人物,不想人家知道我的存在,所以看都不想多看我一眼。
    最近上门脸来找我,也鬼鬼祟祟,生怕被谁发现一样。
    我跟私生子差不多,见不得光。
    我立马就问,那我妈身边的那个人是谁?
    梅姨答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也只是听见了一个传言,那个同学后来得到了警告,不敢说,这些话,还是他在同学聚会上吹牛逼透出来的呢,再往里问,他酒醒了,问不出来了。”
    她过的好像很好。
    所以有没有我,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吧?
    再一看她的子女宫,嗯,她还有其他的儿女,不缺我这一个。
    梅姨瞅着我,问道:“看你这样,也不像是多有钱,是不是听说你妈现在过得好,想过去认亲攀攀富贵?我劝你,你妈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没什么情义,更别说现在人家有家庭了,你要是真有点孝心,别去破坏你妈的幸福了……”
    没什么情义?
    我忽然想起来,梅姨见了我之后,说过一句“长得像”,连忙就问她什么意思?
    梅姨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你爹咯!你跟你那个爹,长得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看见你,就跟看见他一个样。”
    但说到了这里,她还是打了个颤。
    像是,很怕我那个爹?
    我立刻就问她,我爹是个什么人?
    梅姨瑟缩了一下,这才说道:“我觉得……不是人。”
    啥?
    她吞吞吐吐半天:“这话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当初你那个爹就警告过我,说只要我提起他的事儿,一定会倒霉的……”
    话音未落,我忽然就发现,梅姨的面相给变了。
    眼瞅着她的财帛宫逐渐晦暗下去,现如今这些不义之财,马上就要离她而去了,而且,从印堂上来看,有血光之灾,和牢狱之灾。
    “咣当”一声,一个东西倒了下来,是刚才被我用红布盖住的夜叉巡门。
    夜叉倒地,大凶不利,这是不祥之兆。
    就在这个时候,门猛地被人踢开了:“梅文华在这,抓!”
    外面涌进来了很多警察,以非法集资为原因,把梅姨给铐住了——她的手上全是肉,手铐还是加大号的。
    董警官也在其中,发现了我有些意外:“李大师跟这个梅文华……”
    我连忙说道:“您先稍等一下,我现在有话问梅姨……”
    梅姨浑身哆嗦了起来,喃喃的说道:“报应……报应来了……我不该说,不该说……”
    她撒了癔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被警察带走了。
    程星河看着我,也有点紧张:“你那个王八蛋爹不会真是李茂昌吧?算的这么准?”
    我以前也这么以为过,但是李茂昌的照片我们看见了,跟我长得一点也不像,而梅姨才刚说完,他跟我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到底是谁?
    四相局,马元秋,三舅姥爷,我爹,我妈,我这个破局人的身份——那根连接在一起的暗线,像是渐渐能浮现出来了。
    这一阵,我一定得把我妈等来。
    等回到了家里,三舅姥爷还是老样子,躺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撸猫。
    看来老头儿心里,有老头儿自己的算盘——你不说,我自己查。
    白藿香上次跟我生完气,到现在也不乐意搭理我,哑巴兰见我回来,倒是高高兴兴的迎上来了:“哥,藿香姐做酒酿汤圆了,非要等你回来再吃,我要吃,她打我的手!”
    但说到了这,他就发现了我的伤,声音立刻凌厉了起来:“哥,谁把你打成了这样,我他妈的要锤死他!”
    白藿香听了这个话,才猛地抬起了头,一见了我的伤,立刻就跑了过来,拖鞋甩掉了一只都不知道:“赶尸鞭?”
    我还没回答,她揪着我耳朵,就把我拉厕所里去了——赶尸鞭上有秽气,带尸毒,打在身上,会秽气攻心,轻则腐烂,重则送命。
    程星河一听吓得够呛,赶紧跟了上来:“正气水,我也是条人命!”
    白藿香一脚把门带上了:“等着!”
    那一道子鞭伤从左肩一路打到了右肋,之前没觉得,现在确实疼了起来,带着一种发麻的感觉,像是数不清的蚂蚁在啮咬一样。
    白藿香的纤纤细指一路从皮肉翻卷的边缘挤下去,流出来的都是黑血。
    我虽然不好意思跟小时候一样哀嚎,可脑门上也出了汗。
    她眼里是掩不住的心疼,可嘴上还是装成幸灾乐祸的样子:“这次让谁打的?该。”
    我把事情说了一遍,白藿香也皱起了眉头:“厌胜门?”
    我看向了她:“怎么,你也知道?”
    白藿香答道:“我爹以前治过厌胜门的人——回来他就告诉我,厌胜门的,简直不像是人。”
    我好奇了起来,就让白藿香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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