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事情办妥,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往对门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
    对门是成衣店,现在已经空了,我问他看什么呢?
    他回过神来摇摇头,说可能是看走眼了,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她?
    还没等我细问,和上摆了摆手,说还得赶个会议,让我明天早点上江家老宅去,说着火烧屁股似得就走了。
    请帖给的挺全,程星河白藿香都有份儿,白藿香盯着请柬,却露出了几分狐疑。
    程星河看出来了,说道:“正气水,你是不是看见人家结婚,挺嫉妒啊?你要是不怕当寡妇,我可以学雷锋做好事儿,陪你领个证,完成你的心愿。”
    白藿香抬手就要对程星河撒药面,程星河抱住脑袋躲开了。
    而白藿香看着我,则说道:“这个新娘不太对劲儿。”
    我就问她啥意思?
    白藿香答道:“上次那个大肚公子的伤我看了,今年都不可能站起来,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好了?那个新娘子真要是有这个本事,那肯定不是什么平常人。”
    哑巴兰问:“姐,会不会新娘子跟你一样,也是过头虎撑?”
    白藿香摇摇头:“过头虎撑里,只有我一个姑娘,除非……”
    说到了这里,她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脸色不好看了:“难不成……”
    难不成啥?
    白藿香摇摇头,说可能是她想多了,那种人多少年没出现过,明天去看看再说。
    说起来,自从四相局被破了之后,什么厌胜门,苏家,一些本该消失的群体,又重新出现了,白藿香担心的,也是这种人吗?
    四相破局天下乱,还真是一点错也没有。
    我得赶紧把功德提到了地阶——总有一种感觉,风平浪静后头,大风暴就快来了。
    而且……我看向了三舅姥爷,说起来,马元秋最近一直也没出现,是跟江辰之间出了什么事儿,还是又在忙着憋什么阴谋呢?
    也不知道那个赤玲怎么样了。
    第二天程星河开车,带我们去了江家大宅——没想到,离开没多长时间,就又来了。
    这江家枝繁叶茂,一共三房,大房是江瘸子和十二天阶江老头子那一家,在风水行是翘楚,二房是江总江月婵他们家,富的腰缠万贯,三房就是江辰家,也就是最有出息的一家,贵的紫气东来。
    这一次的阵仗,跟上次他们家修宗祠的时候差不多,外面五花八门停满了市面上看不到的车,而且上次在修宗祠的时候,来的多是一些上岁数的,这次是喜事儿,那些年轻的一代也都来了,许多生面孔。
    刚把切诺基停好,一个穿着西装挂着工作牌的年轻男人就过来了,急头白脸的就问道:“你们怎么才来啊,等你们都等的上了火了!”
    等我们?难不成没了这个干舅舅,还拜不了堂了?
    哑巴兰提着橘子,程星河抱着盆,白藿香提着裙子也下了车,那个工作人员看了我们一眼,嘀咕道:“有你们啥事儿,打扮的这么体面。”
    哑巴兰一听不乐意了:“你们请我们来的,还不能打扮……”
    我和程星河却一对眼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那个戴工作牌的指着一大堆保温箱,就对我们说道:“快点,把这些箱子搬到了大厅里去,晚了化开,你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一边走他还一边摇头,嘀咕着:“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不靠谱,说不来就不来,救场的也呆头呆脑……还愣着干什么,等雷劈呢?搬啊!”
    看我们开的不是豪车,把我们当成打临时工的了。
    程星河刚想说话,我摇摇头,意思是我倒是真想进去看看——上次才听江总说了,原来那个不见外人的江老头子,就住在大宅里面。
    说是闭门谢客,但要是能见上一面,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关于江瘸子和四相局的线索,当成搬运工进去,还真是个机会,不然我们应该只能进礼堂,什么时候能进内宅?
    程星河明白过来,让哑巴兰和白藿香在外面等着,他跟我进去看看地形。
    那个戴工作牌的自己手里什么也没拿,趾高气昂的走在了前面,但是嘴一直不闲着,让我们动作快点。
    这个江家大宅错综复杂,除了开青囊大会的那个前厅和桂花小院,我一概没来过,现在进来一看,这里面的风格精致错落,连窗棱木,门环,都是十分精致的雕工,放在古玩店老板铺子里,能当镇店之宝,不愧是旧时代的大户人家。
    工作牌一边走,一边让我们这几个穷鬼小心点,千万别把东西碰撒了,否则里面的东西赔得起,沾染上了地板家具,卖了心肝脾肺肾也赔不起。
    程星河忍不住了:“哥,看意思你挺有钱?”
    工作牌一愣,冷冷的说道:“你说呢?江家养个狗,也比你们这些书呆子值钱,你们别以为考上大学就了不起了,还不是来卖力气?读书读傻了。”
    越没文化的人,越鄙视知识,不这么说,怎么掩盖自己的无知。
    不过我还看出来了,这个人迁移宫上发暗,恐怕这引以为傲的事业要遭遇滑铁卢啊。
    程星河也看出来了,嘀咕了一句秋后的蚂蚱跳的欢。
    里面的走廊是“回”字型的,包围着大间小间,第一次来的人,还有花墙楼梯遮挡,其实是很容易迷路的,不过我是风水行的,记路倒是不费劲儿。
    眼瞅着过了一个黄花斛木回廊的时候,那个戴工作牌的一把将我们给拉过来了,如临大敌的挡在了那一边:“眼瞎啊?这里可绝对不能进。”
    我问为什么?
    那人不耐烦的说道:“哪儿有为什么,这是规矩——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轮得到你们。”
    仔细一看,这个回廊通着一个小院儿,地板,栏杆,都是比较油润的——这跟临时保养的不同,说明这个地方,长时间有人住。
    而且,空气之中飘着一股子甜中发苦的味道——我跟白藿香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闻习惯了,是中药味儿。
    不光如此——这个小回廊里面,像是有一种很古怪的气,我没见过。
    而且——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有一股子视线从屋里投出来,在看我。
    那视线让人后脖颈子发紧,我回过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又往里绕过去,才到了后厨。
    那个戴工作牌的一脸嫌弃的指挥我们卸货呢,正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北斗,你来了?”
    我一回头,是江总。
    江总平时穿着的,都是职业女性的套装,可今天儿子的喜事儿,穿的是大红色的孔雀旗袍,高开叉,更勾勒的身姿拔群,气质不凡。
    那个工作人员不知道江总说的啥,以为跟自己说话呢,别提多激动了,连忙说道:“江总,我,我荣幸……”
    江总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看向了我们搬的货,眉头皱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把东西放下:“没事儿,厨房好像在忙,我来搭把手。”
    那个工作人员一看我跟江总竟然这么熟悉,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你们……是……”
    “家里这么多人,还用贵客帮忙?”江总声音冷下来,着看向了那个工作人员:“是你让我弟弟给你搬东西的?”
    那个工作人员顿时就傻了:“不是,我就是……”
    这个时候,厨房跑出来了一个人,还问道:“哥,那几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说在门口等了半天了,怎么你一直没去接他们?”
    那个工作人员彻底石化了:“我,我不知道……”
    程星河把东西放下,笑眯眯的说道:“江家的狗,都比我们这些外来客值钱嘛,干点活是我们的荣幸。”
    那工作人员想说话,可嘴唇不由自主就哆嗦了起来:“我不是,我没有……”
    江总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不过这毕竟是婚宴,她为了吉利,也不会当场发飙,不过看着工作牌的迁移宫,饭碗眼瞅快保不住了。
    江总就带着我们,进了礼堂,让我们别生气,手底下有些员工,仗势欺人,是应该管教管教。
    阎王好见,小鬼难当,古往今来,不都是这个道理吗?
    一看大堂,我顿时也是一愣——江家好大的面子,上这里来的宾客,竟然有很多,是从电视上才能看得到的大人物!
    程星河用肩膀撞了我一下:“这江家还真不愧各行各业齐开花,你看。”
    那一排的宾客是大房的,坐了半个风水行的人,韩栋梁,甚至邸红眼也亲自来了,阵仗不比青囊大会小多少。
    程星河忍不住叹气:“要不说投胎是个技术活儿呢,人比人得死啊!我倒是要看看,哪个新娘这么大的福气。”
    嫁给那个大肚公子,可未必是什么福气。
    江总听了这话,也十分开心,指着一个位置说道:“你们看,那就是我儿子的新娘子——早就想带着她上你那认认门,赶巧了你每次都不在,现在快帮姐姐看看,这个丫头生儿育女的命格怎么样?”
    我放眼望过去,看见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新娘子。
    奇怪,怎么这么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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