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衣服的人?
    我就问那小孩儿,那人具体长什么样?
    小孩儿摇摇头:“没看清楚,那天我妈晚上出去,就见她跟着这么个人走的,我怎么叫也不理我。后来……”
    小孩儿眼睛一红想哭,但是攥紧小拳头,就是不肯哭。
    我知道这个感觉。
    小孩儿眼睛干净,邪祟也看得见,白衣服,这个范围就太宽泛了。
    “对了……”小孩儿说到了这里,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连忙说道:“那个穿白衣服的人,是个女的——头发老长。”
    女的……
    程星河连连摇头:“你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哑巴兰露出春江水暖鸭先知的表情,连忙说道:“我懂,我姐说,女人才最喜欢为难女人。”
    程星河一拍大腿:“也是,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女人也一样。”
    白藿香看着他们,跟看穷鬼讨论货币政策一样,嗤之以鼻。
    你俩这么懂女人,怎么不见你们找得到对象?
    我就寻思了起来,真要是有那么个女人,她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些女人给拉下水呢?
    而她为什么又选了那七个死者呢?
    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导致那七个死者沦为“入宫神女”。
    要是能找到这个原因,事儿就好解决了。
    我就问那个小孩儿:“你妈是干什么工作的,平时住在什么地方?”
    小孩儿擦了擦鼻子:“我妈说她是卖东西的,天天晚上都要打夜班的。”
    “说她是卖东西的?”这话听着有点不对:“你也不知道你妈具体是卖什么的,在什么地方上班儿?”
    小孩儿摇摇头:“我妈说,她上班的地方,不让小孩儿进。”
    一般商店,哪儿有不让小孩儿进的?
    我还想起来了,那七个女尸,都有犯小人的面相,我就问小孩儿:“你妈这一阵子,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有没有说起过什么事儿?”
    小孩儿摇头:“她不跟我说她上班的事儿,但是有一次我妈上厕所打电话,我听她哭了——像是说一个人特别针对她,骂了很难听的话,说她是什么买币的,是不是硬币?”
    买币?这啥意思,搞外汇的?
    但是马上,我就反应过来了——这是那句很难听的骂人话,泼妇上街撕x的时候才会说,确实不是小孩儿能懂的话。
    白藿香他们也都听出来了,互相看了一眼,都皱起了眉头。
    “那个人还逼着她辞职,她跟我阿姨说,活三十多年,第一次受这种委屈,要不是看还要养孩子的份儿上,她恨不得拿把刀跟那个女的同归于尽。”
    这种矛盾倒是也挺常见的,不过,这跟被拉进水里当“入宫神女”有什么关系吗?
    而且,为什么七天才会抓一个女人,那邪祟真要是需要十四个,又为什么不一下全抓进去?
    难不成……
    程星河也想出来了:“那个凶手,出来一次,要休息七天,才有劲儿再出来?”
    那得是啥玩意儿啊?
    那个笑容,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们死的时候,还真是心甘情愿的?
    祝秃子哼了一声,像是早知道什么情况了,但他自然不肯说,翻着眼睛看着我,像是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死秃子,这事儿我还非解决不可,偏偏不让你称心如意。
    这个会儿日头沉进了水平线下面,温度一下就降下来了,还怪冷的,一轮月亮缓缓的挂了起来。
    祝秃子岁数大了,冻的一个劲儿锤自己的膝盖,十分不满的说道:“天也黑了,你有主意了没有?再拖下去,在这冻一晚上,我这老骨头可受不了。”
    早先也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来的,这会儿又叽叽歪歪,我也挺不高兴,说你要是嫌冷,就先回去。
    可祝秃子强词夺理:“那不行,我是来监察的——你这一言一行,都得上告给四相会,免得你做出什么抹黑我们形象的事儿来,我们四相会跟着丢人。”
    嚯,这一字一句的,是又痒痒了想拱火打架还是怎么着?
    程星河忍不住了:“不帮忙还添乱,你倚老卖老还是怎么着?”
    祝秃子嘴也挺快:“你们几个后辈,对前辈这个态度,目无尊长还是怎么着?什么四大家族,天师府亲生子,我看,缺德少教才对。”
    哑巴兰二话不说要把长椅掀翻了砸他,程星河倒不怕出人命——只怕祝秃子得到了理由放鬼行凶,先把哑巴兰摁下了。
    我表面没动声色,心里倒是暗暗吃惊,这么短的时间,这个死秃子是怎么知道我们几个人的来历的?
    别说,祝秃子似乎还真能看穿人心,冷冷的说道:“就算你运气好,不知道从哪里得了神气——我也犯不着怕你,天师府的又怎么样,我姓祝的一辈子在行当里都是横着走,除了马连生,我谁也不放在眼里!”
    我三舅姥爷?
    这我就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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