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如此变故,整个天音阁都被惊动,秦紫烟本以为,宗门会为自己出头,去严惩孔鹏赋。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让秦紫烟低头隐忍,并向孔鹏赋道歉认错!
    说到这,庄玥婷眉宇间都泛起一抹无奈和愧疚,“就因为这孔鹏赋是儒家孔氏传人,发生这等事情后,我这当师尊的,却只能迫于宗门压力,帮不上什么忙,让紫烟遭受这等委屈,我心中也憋闷难当。”
    凌武黑眸幽邃,道:“后来呢?”
    庄玥婷苦涩一笑,道:“还能怎么办,由我这当师尊的亲自出面,带着紫烟给孔鹏赋赔礼道歉。”
    凌武眉头皱起,心中颇有些不舒服,一个儒家孔氏的传人罢了,却竟让天音阁选择这种处理方式,何其荒谬!
    秦紫烟遭受到这等事情,可想而知其心中会何等失望和委屈。
    “儒家传人,不应如此,孔氏不管吗?”
    凌武皱眉问道。
    “哎,只怪我们天音阁祖师不知所踪,宗门怕得罪孔氏,才让紫烟赔礼道歉。
    这一次外出,前往天外战场,我本想着带紫烟一起散散心,却没想到......”
    庄玥婷说到这,眸子中泛起一抹寒意,“宗门之中,还有人暗中勾结孔鹏赋,纠集了一些力量,对紫烟进行监视,欲对她不利!”
    “竟有此事?”
    凌武眉头皱得愈发厉害。
    庄玥婷轻叹,“早在宗门时,紫烟就因为表现太过出众,遭受到了诸多排挤和打压,不少人都视她为眼中钉,只是我却没想到,他们竟会不顾同门之谊,选择和孔鹏赋合作。”
    凌武道:“这孔鹏赋也在扶摇船上?”
    庄玥婷摇头:“没有,但据我得到的消息,孔鹏赋派出了一群强者,已经混入这扶摇船上。”
    她幽幽一叹,继续道:“我如今已信不过宗门中的一些人,而道友来自青阳禹氏,青阳老祖和我天音阁祖师关系莫逆,将紫烟安排你身边,相对反倒会更安全一些。”
    至此,凌武总算明白过来,心中都不禁一阵无语。
    他此来,本是藏匿身份,打算低调前往天外战场,不曾想,却竟因为禹玄这个身份,又碰到这样一场风波。
    若不因为对方是秦紫烟,凌武绝不会将这件事往自己上揽。
    倒并非是忌惮和畏惧,而是不想惹出什么风波,万一被人识破身份,那就麻烦了。
    “不过道友放心,若真出现什么风波,我庄玥婷也不是吃素的,到那时候,自由我来处理便是,决不会让道友身陷危境。”
    庄玥婷美丽成熟的容颜上浮现一抹决然。
    “好。”
    凌武点头。
    他敏锐注意到,在庄玥婷这个绝巅半步大罗眼中,根本不是看重自己的战力,而是看重“禹玄”这个身份罢了。
    想一想也是,真正的禹玄,只是一个寻常半步大罗罢了,哪可能会被庄玥婷寄予厚望?
    她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去看护秦紫烟,仅此而已。
    “那就多谢道友了,自今日起,我会安排紫烟住过来。”
    庄玥婷又和凌武聊了片刻,便告辞离开。
    果然,庄玥婷离开没多久,一袭白衣,眉目如画的秦紫烟,便再度前来。
    她绝美的脸庞上,有着一抹无法挥去的抑郁之气。
    四下无人,凌武好几次都想揭开身份,和对方相认,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自今日起,有我在,你尽管安心住下便是。”
    凌武声音温和,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秦紫烟一怔,抬起明亮如星辰似的清眸看了看凌武,似有些意外,旋即便地下螓首,轻声说道:“麻烦禹前辈了。”
    凌武笑了笑,道:“不麻烦,小事一桩。”
    秦紫烟轻轻一叹,没有再多言。
    从这天起,秦紫烟便在这处庭院住下。
    她经常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偶尔会抚琴,琴声也是低沉萧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怆然之意。
    凌武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若显得过于关切,反倒会惹对方多想。
    秦紫烟不愿多聊,他也没有惊扰对方。
    也只在用膳的时候,两人会进行短暂的寒暄和交谈,但更多的时候,秦紫烟显得很沉默,幽静如兰。
    这让凌武心中都一阵怜惜。
    当年的秦紫烟,笑语嫣然,明媚灵秀,哪像现在这般,一副怅然独幽,抑郁沉默的样子。
    时间如流水,匆匆已是十多天过去。
    秦紫烟也熟悉和适应了凌武的存在,只是心中一直视凌武为前辈,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眼中这位“禹玄前辈”,便是当年她的一位故友。
    这些天里,凌武也没闲着,潜心钻研九鼎镇世经中的奥秘,以他如今的境界,再加上大禹赠与的九鼎本源,参悟道经时,自然进境神速。
    如今,已将九鼎镇世经中记载的数种神通掌握,尤其是其中一门名为“九鼎战印”的神通,极其之神妙,令凌武都感到很惊艳。
    除了这些,九鼎镇世经中还记载着一些修行上的玄妙,涉及大禹对人族武道的思考,令凌武在参悟时,也深受启发,常有醍醐灌顶之感,让得他的道行都精进了不少。
    这天,秦紫烟独自坐在窗前,谱曲抚琴,神色恬静空灵,琴音如若空谷天籁,缥缈清婉。
    凌武则在琢磨【黄庭蕴神经】,气氛祥和静谧。
    这时候,侍女春花忽然匆匆而来,神色忐忑地将一张纸条递给凌武,道:“前辈,有人要让转交给您的。”
    凌武打开纸条一看,上边以鲜红如血的墨汁写着一句话:
    “劝君莫管他人事,以免引火烧身!”
    字字肆意,笔画如锋利之刃,殷红渗人,一股森然杀意透纸而出,扑面而来。
    凌武黑眸微眯,神色不动,纸张倏然化作灰烬在指间消失。
    他问道:“这是何人带来?”
    春花摇头,神色紧张,惴惴不安。
    凌武目光看向远处,独自坐在窗台前的秦紫烟,也在此时将目光看了过来。
    “你先下去,我有话和禹玄前辈说。”
    秦紫烟走了出来,直至目送侍女春花离开后,她这才将一对清眸看向凌武,“前辈,是不是有麻烦找上来了?”
    凌武想了想,没有隐瞒,但也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秦紫烟黛眉蹙起,幽叹了一声。
    凌武请对方坐下,为她斟了一杯茶水,这才问道:“能否跟我说说如今这扶摇船上,是谁欲对你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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