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奇等人神色变幻,气得肺都快炸了。
    老祖训斥他们,秦紫烟拒绝他们邀请,现在连一个护卫般的角色,竟也敢对他们作威作福了!
    搁在以往,他们哪遭受过这等待遇?
    没有!
    “一起动手,杀了这混账!”
    孔奇咆哮。
    啪!
    话音刚落,他脸上就遭受一记重掌,整个面庞都血肉模糊,塌陷出一个血淋淋的五指掌印。
    “啊——”
    孔奇发出惨叫,身躯滚落出去。
    连他,也非凌武一合之敌!
    啪!啪!啪!
    接下来时间里,就听脆亮的巴掌声此起彼伏响起,一个又一个孔氏族人皆被打飞。
    他们也试图抵抗,全力出击,可在凌武面前,简直如一群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狗似的,被一个个镇压。
    到了最后,这庭院大门前,凄厉惨叫不断,划破夜空。
    而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孔氏族人,一个个脸如猪头,披头散发,嘴中淌血,凄惨之极。
    而这一切,仅仅在须臾间就落幕!
    场中,只剩莲芸伫足在那,脸庞煞白,惊得脑海空白,整个人都呆滞在那。
    这可是孔氏的贵客啊!
    却在扶摇船上,被人给打了......
    一想到这,莲芸眼前都一阵发黑,想死的心都有了。
    凌武走上前,轻声道:“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于峻他们,都死了。”
    莲芸如遭雷击似的,瞳孔骤然扩张,急怒攻心之下,让她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你,你...,你怎么敢,敢杀...”
    她一脸不可置信。
    凌武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四周,叹道,“没办法,低调也好,隐忍也罢,可却毫无用处,反倒被你们视作怯懦可欺,姑娘,你觉得眼下局势,还能容我再隐忍吗?”
    莲芸怔怔,神色惘然。
    她听不懂。
    但凌武已自顾自答道:“不能,只要紫烟姑娘还在这艘船上,就注定会有越来越多麻烦,而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所以,我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莲芸下意识问道:“你难道不怕报复?”
    凌武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你觉得呢?”
    莲芸浑身莫名地涌起一股彻骨的寒冷,仿似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杀神,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
    他......
    究竟是谁?
    凌武声音愈发低沉:“听说,在天音阁中,属你最仇恨紫烟姑娘,不过从今天起,这都已不重要了。”
    莲芸浑身一个激灵,尖叫道:“你想做什么?”
    话音还未落下,凌武一只手已搭在她的肩膀上:“别害怕,帮你解脱而已。”
    哗啦~
    无声无息地,莲芸肌体倏然枯萎,生机流逝,化作一捧灰烬飘洒一空!
    做完这一切,凌武负手于背,眼眸幽邃,看向远处的夜。
    他在等。
    这一段时间来,他一直隐忍,一直低调,本以为解决了那些孔氏门下强者后,便可让天音阁有所收敛。
    可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一味的忍让,根本无法解决问题,也无法帮秦紫烟解决被困的处境!
    就如今夜,若不是有他在,秦紫烟怕是早已被孔氏这些纨绔子弟迫害了。
    “滚。”
    凌武低头,瞥了一眼躺倒一地的孔奇等人。
    这些吃了大亏,遭受了奇耻大辱的孔氏族人一个个露出怨毒仇恨之色,爬起身离开。
    凌武没有理会。
    他知道,孔氏中,肯定有老怪物坐镇,并且已经注意到这一幕幕。
    之所以不杀这些人,凌武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凡事留一线,已经给你们孔氏面子了。
    若再不识趣,他不会再有任何客气!
    “哥们,你这可捅破天了。”
    麻衣男子目睹了这一切,眸子中带着异色。
    “捅破天?一艘扶摇船而已,还不至于这般夸张。”
    凌武淡然道,“待会你最好少聒噪一些,否则牵连到你,你身边那位前辈怕是又要心疼了。”
    麻衣男子神色一滞,没好气道:“你以为小爷我怕麻烦?”
    凌武反问:“不怕麻烦,你为何从来只敢趴在墙头上,却不敢外出一步?”
    麻衣男子沉默了,神色阴晴不定,内心似在进行挣扎。
    “少主,莫要被此子话语影响心境,你的道途,和他不一样,不必如此为难自己。”
    老妪忽然出现,安抚了麻衣男子一番。
    而后,她眸子冰冷地瞥了凌武一眼,“你是个聪明人,想必已经察觉到大祸临头,自身难保。不过,你想要通过这种手段,将我家少主也拖下水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拖他下水?”
    凌武摇头哂笑,不再多言。
    麻衣男子抬头,刚要说什么,就被老妪一把拎着衣襟,带进了院落。
    与此同时,她那充斥淡漠、冷酷的声音在凌武耳畔响起:“年轻人,我家少主帮你背一次黑锅,已经够仁慈,再得寸进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声音,透着高高在上的威慑力量!
    凌武听完,神色淡然。
    老妪并非恶人,她只是严格遵守着看护麻衣男子的职责,凌武可以理解。
    哪怕被警告,他也并无什么怨气。
    只是让凌武心中微有些不爽的是,什么叫替自己背黑锅?自己可从没提出过这种要求啊。
    还有,什么叫得寸进尺?
    他凌武大祸临头也好,自身难保也罢,可从没有任何打算将麻衣男子拖下水,替自己遮风挡雨的打算。
    不过,这些凌武都已懒得解释。
    以老妪的身份和境界,怕是也根本不可能相信这些解释。
    归根到底,自己在她眼中,还不够分量罢了。
    夜风习习,迎客山上,凌武静默地等待着。
    庭院中,秦紫烟独自坐在那,拿出古琴,轻轻弹奏出一阵苍茫、雄浑、旷远的音符。
    事已如此,她心中反而彻底平静起来,将生死看淡。
    此地寂静,波澜不兴。
    可迎客山上下,早已被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之前孔奇等人被揍那一幕幕,以及莲芸被杀的过程,早已引起不知多少震惊。
    “没想到,那里竟住着这样一位狠人。”
    “杀了天音阁的人,又镇压一众孔氏族人,这份胆魄可是无人能及,可也因此,他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没看到吗,他分明是自知大祸临头,在等待赴死。”
    各种议论声在暗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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