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奈，你在承担我的责任。”
布尔凯索闭上了眼睛，面容上依然冰冷。
这是他给予卡奈最后的反悔的机会，即便他知道，卡奈从来不会做出逃避的选择。
“布尔凯索。”
卡奈只是叫着布尔凯索的名字，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如果说我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只会是让我作为最后一个牺牲品。
现在，让我完成我的愿望吧！”
卡奈柔和的说着，身上的光芒一点点的黯淡了下来。
巴尔还没有死去，他不想让那些后辈们埋怨他。
就好像布尔凯索从来不会去扭曲别人的意志一样，卡奈从不会斩断别人践行自己的道路。
“你……”
“我只是在承担一个先祖庇护后人的责任而已，现在让我安息吧。
布尔凯索你会继承我的一切，知识、力量、还有意志！而我！将会守护着你。”
卡奈坚定的说着，身体一点点的化作了一缕烟雾朝着布尔凯索的手中飞去。
“布尔凯索！”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布尔凯索猛的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了卡奈最后温和的笑意一点点的消散不见了。
“卡奈，愿你安息。”
布尔凯索没有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声音，他的眼中只有卡奈。
一场微不足道的，荣耀的葬礼不会因为外在一切事物所阻碍了！
布尔凯索的手掌慢慢的张开了，那个魔盒像是被寒风吹起的气球一样慢慢的膨胀了起来。
一个立方体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一点点的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布尔凯索，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那个声音再一次的响起，那种哀婉足以让铁石心肠也融化在这种声音之中。
布尔凯索依然没有回头，他在听到了这个声音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他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他不愿再一次的做同样的事情了！
莉亚！
莉亚！
“迪亚波罗，你最好能够听到我的声音，然后给我滚！”
布尔凯索看着眼前正在高升的魔盒，语气生硬的像是刚刚被锻打之后的战斧一样。
这种声音随着布尔凯索的怒火一点点的传遍了整个世界，穿过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来到了“秘境”之外的地方！
随着布尔凯索的声音落下，圣山上的一切都平息了。
只剩下了一阵阵的寒风刮过，让这原本洁白却被巴尔血液染红的地面变得圣洁了起来。
布尔凯索知道，迪亚波罗能够听到的！
迪亚波罗从来不会错过看着别人的机会！
“野蛮人们！大长老选择了牺牲！现在告诉我，你们要做些什么送别卡奈！”
布尔凯索在平静之中猛然大喊着。
他的声音一点点的传遍了整个圣山。
没有愤怒，没有激昂，只是平平淡淡的询问。
卡奈从来不会带着愤怒去逼问自己的同胞，也不会用命令一般的语气去质问自己的伙伴。
只有像是卡奈一样的语气，才是对卡奈的送别。
“于荣耀中胜利！”
“于不公中抗争！”
“对生命的敬畏！”
“对过往的铭记！”
“对希望的追寻！”
……
圣山上一声声的诉说传来。
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战斗中践行意志！”
奥拉克的声音响起！
那带着愤怒和战斗气息的声音一瞬间就压过了其他先祖的声音！
奥拉克尊重卡奈，但是他永远无法理解那种平和！
卡奈总是说着平和的愤怒，这让奥拉克难以理解！
战神喜欢战斗吗？
从来都不！
因为对战斗的厌恶，奥拉克永远都在致力于消弭战斗！
只是他唯一的做法就是终结战斗中某一方的生命！
平和在奥拉克的眼中没办法带来和平！
只有不断的抗争，不断的战斗！让那些敢于伤害善良者的家伙遭受到最为严苛的惩罚才是正确的道路！
厌恶着战斗，用冷漠去面对所有战士！
然后在战斗中毁灭自己！
这就是奥拉克的选择！
仁慈永远都会被他给予给那些无力战斗的人！
战士不需要仁慈！
“在正确中实现意志！”
卡修斯的怒吼争锋相对的响起！
他们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大长老的牺牲不能没有精彩的战斗随行！
巴尔还不配！
正好，他和奥拉克之间还有点的冲突要解决！
胜者拥有一切，败者闭口不言！
“赌上大熊的名义！”
奥拉克庞大的身体朝着卡修斯碾压了过去！
手中的战神之刃上一阵阵的波纹荡漾着！
没有寒光，那种劈砍中的冰冷已经足以冻结敌人的灵魂！
猛击就是战神的一切！
用最为质朴，最为凶悍的力量去战斗！带去死亡！
“我才是大熊的首领！你已经成为了过去！”
卡修斯一样发出了怒吼！
手中的熔火飞渣像是他身体的延伸一样，像是一只巨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奥拉克的脸上！
卡修斯的手臂就像是化作了三段一样，熔火飞渣的锤头就是他的拳头！
锤子上一颗火球缠绕着锤头，高温炙烤着奥拉克的面颊！
“过去代表着传统！过去代表着曾经的辉煌！
过去是正确的选择！而你无力更改！”
奥拉克的身体连晃动都没有，平静的说着！
然后才将战神之刃重重地砍在了卡修斯的脑门上！
一道血光从卡修斯的脑袋上喷洒了出来！
卡修斯用空着的手挥舞着拳头砸在了奥拉克的手肘上！
这一刀终归没有产生严重的伤害！
但是在力量的较量上，卡修斯远不是奥拉克的对手！
巨大的身体上的弱势，让卡修斯没有在力量上胜过奥拉克的可能！
“我手中握住了未来！”
卡修斯的腰像是一根上了劲的弹簧，猛然扭转了起来！
身体轻轻地腾空，然后在最短的时间中飞转了起来！
熔火飞渣砸在了战神之刃上边，一声像是打铁一样的响声！
卡修斯的战斗方式充满了技巧！
不管是赤手空拳还是挥舞武器！
他总能将自己的身体发挥到极限！
每一次行动都汇聚着全身的力量，每一次攻击都能让他占据战斗的主动！
“不留余力的战斗方式，终归会让你再次吃到苦果！”
奥拉克猛然一脚将卡修斯踹了出去！
奥拉克的战斗方式从来不是汇聚全部的力量！
用最小的动作，用身体某一部分的力量去战斗！
奥拉克会在战斗中保持自己身体的强大和完整！
即便是被斩下了手臂，即便是被敲断了腿！
他依然能够用那些毫无损伤的地方发起攻击！
生命不熄，那么战神的攻击就不会停止！
身上的伤势不会让奥拉克受到影响！
而这也是圣山上没有其他先祖能够做到的事情！
……
“布尔凯索！你忘记了我吗！”
那个声音继续在布尔凯索的耳边响起。
就连在黑暗灵魂石中的安达莉尔都不自觉得屏住了呼吸！
迪亚波罗！
那个让她也感到恐惧的魔神！
他的爪牙已经来到了圣山之上！
安达莉尔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迪亚波罗不像她和督瑞尔那样，毫无差别的选定被伤害的对象！
迪亚波罗的每一次动作都具备着强烈的目的性！很少出现纰漏！
现在安达莉尔想要看到的是迪亚波罗将会用什么方式来折麽布尔凯索这个不会感到恐惧的野蛮人！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
布尔凯索平静的说着。
这句话并没有显得声嘶力竭，但是传遍了这个战场！
卡奈的灵魂正在一点点的改变着、翻滚着！
在这一切结束之前，布尔凯索想要看到这一场战斗的终结！
当卡奈成为了一份补剂的时候，这场战斗最好恰到好处的终结！
那才是最好的送葬！
卡奈应该得到荣耀！
因为他不需要作为一个无名者！
他的名字可以在野蛮人之中不断的打传诵了！
他走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结束了自己存在的时间中，最为灰暗的那段责任！
最后的牺牲！
这样做的，还有一个人！
沃鲁斯克依然站在卡奈的坟茔面前，高高的抬着自己的脑袋！
不朽之王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这是卡奈告诉他的最后一个忠告！
野蛮人从未有过王冠！
但是有着荣耀！
野蛮人没有王者身份证明！
但谁敢质疑野蛮人！？
沃鲁斯克有些犹豫，他在畏惧着！
在无数的岁月中，他早就习惯了孤独！
因为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刻的到来！
孤独！
暗无天日的孤独！
年少的时候畏惧黑暗的沃鲁斯克将会承载一切的黑暗！
将会从此与孤独为伴！
以孤独作为食粮！
除此之外，还有被淡忘！
一点点的在野蛮人中隐去自己存在的痕迹！
“卡奈！你的尸骸真的没有被拉斯玛做过手脚吗？”
沃鲁斯克小声地说着，他不敢去看眼前的坟茔哪怕一眼。
他生怕下一刻，一具尸骨就会艰难的从中爬出来！
他怕看到卡奈还挂着腐肉的骸骨出现在他的面前！
卡奈不会再作答了！
那个灵魂已经再以他名字命名的魔盒中翻滚了！
那种感觉沃鲁斯克曾经感受过！
为了让自己作为一个灵魂，继续在战斗中获得力量。
沃鲁斯克曾经怀揣着恐惧将自己投入了魔盒之中！
他如愿以偿了。
但是这不是毫无代价的。
他经历了屠夫那个大恶魔的攻击，为自己的秘境中获取了屠夫的剁肉刀这柄传奇。
但是就好像布尔凯索分割了灵魂带来了影响一样。
他的灵魂也在那种翻滚中被扰乱了！
“布尔凯索护佑着我。”
沃鲁斯克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激动。
即便野蛮人不知道一生之中会多少次说出这句话。
但是沃鲁斯克口中说出的这一次绝对是最萧索的。
因为这不是祈祷！
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真相！
初代先祖的真相在那种足以将一切灵魂都绞碎的翻滚中保护了沃鲁斯克的灵魂！
“拉斯玛。”
沃鲁斯克自己一个人低语着。
原本能够倾听他话语的人已经消逝了。
即便眼前有着那个人的尸骸，那个人的灵魂也已经在消逝之中了！
沃鲁斯克的眼中终于流出了一点困倦中的泪珠，手中的碎石锤立在了坟茔之上！
这不是他那最原始的传奇了，但是这里面具备着沃鲁斯克传奇的力量。
失去了卡奈，沃鲁斯克再也没有办法展现出最强大的一面了。
没有先祖、即便是展现了狂暴者之怒的姿态，他也不能够表现出无坚不摧的力量。
能够和他并肩作战，并且承载他传奇力量的灵魂只有一个名字了。
布尔凯索！
但是沃鲁斯克不会这样做的！
他不想要自己有一天被唤醒之后需要看着布尔凯索的灵魂在他的脸前告诉他，接下来需要并肩作战了！
“无数的黑暗啊！我想过的！我用了无数时间去适应这一切！但是我还是会感到畏惧啊！”
沃鲁斯克轻轻地说着。
他做好了准备！
现在圣山上不再只有布尔凯索能够依靠了！
蕾蔻的复活虽然是一意外，但是这来的实在是太好了！
布尔凯索终于不用一个人承担这一切了。
蕾蔻会做的比他沃鲁斯克更加的优秀！
作为领导者！
蕾蔻比沃鲁斯克更加的坚强！
比沃鲁斯克更加的凶悍！
只是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沃鲁斯克更加嚣张跋扈的野蛮人了！
“布尔凯索，我不会和你道别的！”
沃鲁斯克这样说着。
像是在个自己打气一样。
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像是一个面对困难的孩子一样的举动。
他的眼前正是他的长辈！
他曾经在这个身体的膝下成长！
在这个尸骸的眼中学会了使用武器，学会了在成为一个伟大战士需要的一切！
只有在这里，沃鲁斯克才能展现出自己的怯懦和不成熟！
只有在卡奈的面前！
只有卡奈能够容忍一个不成熟的不朽之王！
“野蛮人啊！先祖啊！”
沃鲁斯克长长的慨叹着！
“何时，族人们才不需要一个完美的不朽之王呢！”
沃鲁斯克这样说着！
卡奈本该成为不朽之王的！
但是他太仁慈了！
太没有威严了！
太平和了！
野蛮人不能平和的像是一个僧侣！
所以沃鲁斯克成为了不朽之王！
他发誓要成为最桀骜的！成为最张狂的！
成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面对时最畏惧的！
他做到了！
不惜强忍着疼痛，用铁拳砸碎那些恶魔坚韧的身体！
在不朽之王的铁拳这件装备之下，他的拳头早就烂成了一团浆糊！
拥有无数的美人作伴，但是他却没有哪怕一个子嗣！
因为他从来没有和那些仰慕着不朽之王威严的美人有过丝毫的过去！
最为胆小而怯懦的沃鲁斯克，最终为了卡奈选择了挑战死亡！
那大概是他一生中鼓起的最大的勇气了！
齐拉尼克之链挂在腰上！
他本来是打算用加速来争取逃跑的时间的！
只是野蛮人不会接受一个向着逃跑的不朽之王！
追杀敌人？
每一次面对那些强大的恶魔他都在心底发颤啊！
“卡奈，你守护着布尔凯索。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的！”
沃鲁斯克依然在喃喃自语着！
但是他的身影正在一点点的淡去了！
这场秘境需要牺牲的人何止卡奈一个？
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啊！
这一次是他有意识以来第二次鼓起了勇气去面对他曾经抗拒的一切。
黑暗和孤独！
“那么谁来继承大长老的职责呢？”
沃鲁斯克的身影一点点的淡化了！
他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一样。
就好像这个节日只有他没排挤在外。
就好像圣山没有将他的身体凝结。
卡奈消失了，那么圣山需要另外一个灵魂来承担之前卡奈承担的一切。
调和这座圣山的力量！
从此时起，沃鲁斯克也将踏上消逝的倒计时！
只待布尔凯索成为不朽之王！
从此时起，沃鲁斯克这个名字会一点点的变得和“卡奈”一样，成为一个被有意无意间忽略的名字。
只要他卸下了不朽之王的重担。
“布尔凯索！你要赶快成为不朽之王啊！”
沃鲁斯克最后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了！
在卡奈的坟茔之前，那套象征着沃鲁斯克的传奇正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地上！
从此时起，沃鲁斯克的名字将会一点点的被遗忘！
地面上只有六件传奇散发着金黄和翠绿相间的光芒！
光柱被一层薄膜挡住了！
这一切不会被传递出去了！
最后、终归要被遗忘在里。
只有布尔凯索、只有蕾蔻会记得他，会对他的消失感到不舍！
最后沃鲁斯克这个在圣山上从未有过几个朋友的不朽之王消失了！
没有朋友，那么他的消失就不会带来伤痛！
没有熟络的能够共享美酒的伙伴，那么他被淡忘就不会带来恐慌！
野蛮人早就习惯了总是呆在长者圣殿之中罕有现身的二代不朽之王。
只不过从此之后不会有人在王座上看到他的身影了！
……
托尔和自己的姐姐呆在一切，眼神中带着温柔。
托尔的天性适合作为一名野蛮人战士。
但是他不能承担野蛮人的一切。
就好像一开始他所说的一样。
先祖们都是野蛮人，而他属于阿斯嘉德！
即便得到了野蛮人的力量，得到了沃鲁斯克的教导。
但是最终他依然是一个阿斯嘉德人。
他需要承担的不是野蛮人的未来，而是阿斯嘉德的兴衰！
沃鲁斯克做的够多了！
托尔有了继续变强的机会，有了突破自己极限的可能。
只是他不会再见到自己的引路人了。
心中藏匿着些许胆怯的托尔在沃鲁斯克的眼中实在是和他太相似了！
“托尔，你怎么了？”
海拉带着些疑惑看着托尔问着。
托尔表情就像是丢失了什么玩具一样的困惑。
“姐姐，我们想办法回到阿斯嘉德吧！”
托尔摇了摇头将那种怪异的感觉抛之脑后说着。
“如果你愿意的话。”
海拉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呆滞，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姐姐，你想要王位吗？”
托尔的神色认真的问着。
眼神却飘到了城墙外不断逼进的恶魔身上。
“托尔，说吧！你的打算。”
海拉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垂下了眼帘。
奥丁伤害了她，但是她也从心底承认奥丁的强大！
对于奥丁的选择，她有着怨恨有着愤怒，但是她也很清楚，奥丁在漫长的生命中几乎没有缔造过什么错误！
奥丁就是她的榜样，只是她不服气罢了。
“姐姐，我觉得我不能推脱属于我的责任。
那个预言！我不能让别人替我承担那份危险！”
托尔坚定的说着！
雷神代表着阿斯嘉德未来的王！
但是雷神也意味着会在和库尔的战斗中一同殒命！
托尔不打算逃避。
“我讨厌命运！托尔！”
海拉抱住了自己的弟弟，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我一样能够拿起妙尔尼尔！我可以成为雷神的！”
海拉的声音带着些哄孩子的腔调。
她现在打心底里喜欢自己这个弟弟。
温柔的、善良的、不会逃避责任的弟弟。
海拉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家人的温暖。
此时的她甚至为杀死了巴德尔感到了后悔和悲痛。
被唤醒了亲情拥有了爱的海拉不再是那个在囚牢中饱受痛苦的死亡女神了。
“姐姐，我会活下来的，我还要替父亲承担那份责任，我还要给你补偿！”
托尔这样说着。
奥丁失踪了，没人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在了某个地方。
阿斯嘉德人的寿命从来不是无限的！
他的父亲为阿斯嘉德的未来牺牲了！
那么托尔也一样做好了准备！
托尔不知道，他的想法和已经消失的沃鲁斯克是那样的相像！
牺牲，不就是责任带来的吗？
托尔做好了准备，即便心中存在迟疑，存在一丝丝对于未知的畏惧。
但是阿斯嘉德还有一个预言，那就是诸神黄昏的到来！
为了阿斯嘉德的延续，托尔不介意牺牲自己！
只要值得！
“弟弟！去找洛基吧！我想要见见那个狡猾的弟弟，看看我们该怎么帮助你登上阿斯嘉德的王位。”
海拉这样说着。
只是抱着托尔的手臂又用了两分力量。
……
“布尔凯索！你就不愿再看我一眼吗！”
莉亚的声音不再是从远处传来了。
她的声音就像从布尔凯索的耳边响起一样。
布尔凯索的耳朵上感受到了那种说话时带来的热风！
“布尔凯索~”
原罪莉亚的身体依靠在布尔凯索的背上，轻轻地将自己的脑袋从布尔凯索的肩膀上伸出。
然后用双臂环住了布尔凯索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拖拽了起来。
那曾经高尚的身影轻轻地咬住了布尔凯索的耳垂有些含糊不清的喊着他的名字！
如同迪亚波罗所想的那样，面对莉亚的灵魂，布尔凯索终究还是迟疑了！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够模仿莉亚灵魂之中那种唯一的波动呢？
魔神和人类的孩子！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个！
布尔凯索很清楚身后的莉亚就是莉亚，不是那些让人作呕的恶魔中的一员！
“布尔凯索~你为什么没有像是斩掉我身体的头颅时一样，用你的武器斩掉我的头颅？”
莉亚刻意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姣好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布尔凯索的背上。
布尔凯索依然不为所动！
莉亚的灵魂还存在被救赎的可能！
即便这个灵魂中有着迪亚波罗的影响，但是除此之外，莉亚的灵魂依然是崇高的！
没有罪恶！
没有怨恨！
没有！纯真！
莉亚的灵魂本该是纯真的！
布尔凯索没有办法动手！
没有办法像是劈掉大魔神的脑袋一样劈掉莉亚的脑袋！
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布尔凯索欠莉亚的！
所有参加了那一场战斗的奈非天都欠莉亚的！
在莉亚的灵魂沾染上罪恶之前，布尔凯索不会伤害莉亚！
“莉亚！”
泰瑞尔终于动容了！
那个大天使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布尔凯索的身边，但是在最后的几步路上停下了脚步！
泰瑞尔看到了布尔凯索的眼神！
那是浓郁的杀意！
那是针对正义大天使泰瑞尔的杀意！
泰瑞尔说过，会保护莉亚的！
在他从燃烧地狱的领域中将莉亚的灵魂拽出的时候！
他说，他会永远和莉亚同在的！
现在泰瑞尔的誓言完成了一半！
他的本体被暗影之牙困在了燃烧地狱之中，和巴尔的本体为伴！
而莉亚的灵魂还在迪亚波罗的掌握之中！
地狱！
莉亚正在无间地狱之中受着苦难！
对于莉亚来说，这中苦难是多么的可憎！
高尚者怎能不得善终！？
“布尔凯索，还记得我说要开一间酒馆吗？我记得你说过会常来的。”
莉亚的灵魂松开了布尔凯索的耳垂，侧过脸靠在了布尔凯索的背上。
她的身体慢慢的滑落，那种黏腻感让布尔凯索的眼中杀意更加的浓厚了！
那是对迪亚波罗的愤恨！
安达莉尔在黑暗灵魂石之中吃吃的笑着！
嘲讽、轻蔑！
那种玩弄别人的内心，那种布尔凯索心中的折磨让她感到了欢乐！
七魔王之中只有迪亚波罗称得上玩弄人心的大师！
阿兹莫丹只是想要混乱，巴尔不屑于复杂的算计！
两个痛苦都像是精神病一样的愚蠢！
比列更是一个废物！
只有迪亚波罗！
只有他能够在人最软弱的地方深深的刺入荆棘！
“布尔凯索，我记得你还说过，等你累了，你就会来我的酒馆常住，会在我的酒馆中酿酒来当做住宿的费用。
布尔凯索、我还记得……”
莉亚一刻不停的说着。
那种恶意一点点的爬上了布尔凯索的身体！
就像是被阿拉尼娅蛛后用蛛丝缠住了身体一样，像是溺水的时候，身体一点点的地无法动弹！
像是沼泽的泥巴一点点的贴在了身上！
【这不是莉亚！莉亚不该这样的！】
布尔凯索的心中不断地呼唤着！
但是他身后的那个身体上散发的气息却是让布尔凯索认识到这就是莉亚的灵魂！
布尔凯索不敢想象当莉亚的意志清醒地时候，会不会应为此时的举动而痛苦！
这种痛苦不该出现在一个连战士都不是的学者身上！
“布尔、凯索！”
泰瑞尔有些惶恐的说着！
正义是会害怕的！
正义需要勇气！
泰瑞尔需要勇气！
在此时只有他能够看到布尔凯索的面容！
那种狰狞！
那种他曾经见过的狰狞面容！
那种让他发自内心感觉到恐惧的面孔！
“艾丹！”
泰瑞尔终于在畏惧中说出了那个面容上一个主人的名字！
那一次泰瑞尔落荒而逃了！
即便伊瑟瑞尔告诉泰瑞尔要争取艾丹的力量！
但是泰瑞尔在看到那张面孔的时候还是逃离了！
“布尔凯索，你喜欢过我吗？”
莉亚的声音在此时猛然的大了起来，压过了泰瑞尔惶恐之中的低语！
原罪不会让布尔凯索有丝毫的可能从眼下的状态中脱身出去的！
布尔凯索的身体紧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那种放松时就像是海浪一样的肌肉此时柔软的就像是最软和的床垫一样。
“布尔凯索~
你有没有那么一刻爱过一个人？”
莉亚的侧着脸，轻轻地蹭着布尔凯索的后背。
像是一只小猫一样！
布尔凯索身上那残破的铠甲更本无法阻隔这种感觉！
即便他的身体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即便他的伤口正在不断的传出那种麻痒和阵阵痛楚！
布尔凯索的身体依然没有动弹！
“泰瑞尔！”
乔汉娜的声音响起了！
乔汉娜驾着天神战马出现在了布尔凯索的身后！
她的脸上带着惊骇！
端庄的面容此时变得有些复杂！
“还有、莉亚~”
乔汉娜的声音一瞬间就软化了下来！
她看不到布尔凯索的表情，看不到莉亚的表情！
但是她能够从泰瑞尔的惊恐中明白，此时布尔凯索的面容是多么的扭曲！
乔汉娜知道布尔凯索曾经做过什么样子的选择。
所以她此时最能感受到布尔凯索的痛苦！
只是圣教军能够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呢？
诵念希望律法、还是杀死本就无罪的莉亚？
乔汉娜什么都做不到！
此时的她终于对之前布尔凯索所说的“强大”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理解。
忍耐怎么称得上强大？
强者更本不需要忍耐！
只是在这个地方，没有人能够称得上强者了！
泰瑞尔无法越过布尔凯索的视线！
布尔凯索无法让莉亚的灵魂得到救赎。
她在此时除了心中悲痛之外，更是什么都做不了！
只有莉亚！
莉亚没有忍耐，没有克制！
只是现在的莉亚连意志都不属于自己！
“布尔凯索~你能感觉到我的温度吗？”
莉亚的继续说着。
她没有去在意乔汉娜的到来！
她不断地絮絮叨叨的说着，从她第一次见到布尔凯索的开始说着！
说到了凯恩！说到了大教堂！说到了寻找泰瑞尔！说到了艾德莉亚！说到了！高阶天堂！
“布尔凯索，我死了~但是你还是能够感受到我的温度吧？”
莉亚给她的故事做了总结，声音带着些软腻。
她轻轻地在布尔凯索的脑袋边上蹭着，短发扫过了布尔凯索狰狞的面容。
一双手臂再一次缠绕上了布尔凯索的脖子，手掌轻轻地触碰着布尔凯索的面庞。
那在寻常人眼中算得上高挑的身体攀在布尔凯索的背上，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莉亚~”
乔汉娜带着一点点的悲痛，带着难以置信！
莉亚的灵魂！
那些曾经和这个女孩一同战斗过的奈非天不会认错人的！
但是她什么都无法改变！
“布~尔~凯~索！”
泰瑞尔的声音颤抖着！
他眼看着布尔凯索的面容在莉亚的手掌划过之后，变得更加的可怕！
那种紧咬的牙齿和分开怒张的嘴唇！
那尖锐的足以撕扯碎捶地魔双腿的犬齿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卡奈的灵魂依然在魔盒之中翻滚着！
沃鲁斯克将自己的传奇留在了卡奈的坟茔之前，暂时接过了卡奈的职责！
这一场战斗之中谁是胜利者？
没有胜利者！
这场本就是悲剧的战斗中不会存在胜利者！
悲剧只不过是再度重演了而已！
卡奈牺牲了！
沃鲁斯克也做出了牺牲！
这一次的见面让卡奈成为了过去！
下一次布尔凯索见到沃鲁斯克的时候，意味着二代不朽之王的消失！
哈洛加斯圣山没有亚瑞特圣山那种时间和世界之石共同赋予的伟力！
哈洛加斯圣山的存在，正是一个个先祖们甘愿投身于黑暗之后缔造的奇迹！
下一个就会是沃鲁斯克了！
再下一次又会是谁呢？
布尔凯索的胡须还是飞扬了！
离别最是痛苦！
布尔凯索感受到了自己灵魂的震颤！
“现在还不是时候！”
布尔凯索咬紧了牙慢慢的说着！
他感受到了存在于黑暗灵魂石之中自己另外一半的灵魂！
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变得完整！然后彻底的打通前方的阻碍！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迪亚波罗还存在的现在，心中存在畏惧意味着失败！
牺牲的人已经够多了！
布尔凯索要终结这近乎永无止境的牺牲循环！
卡奈说了！
他们愿望就是自己作为最后一个牺牲者！
沃鲁斯克还有机会！
只要在那个胆小而嚣张的男人彻底被遗忘之前成为创世神明！
那时候布尔凯索就有了实现一切愿望的力量了！
“哈哈哈哈！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是会畏惧吗？”
安达莉尔终于没有忍住自己的窃笑！
就像是一只偷到了糖果的老鼠嘲弄着小女孩一样的恶心！
面对布尔凯索她弱小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她还存在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布尔凯索还没有得到正义大天使的力量罢了！
“安达莉尔，你会感受到你梦寐以求的痛苦的！”
布尔凯索小声地说着威胁的话。
语气中听不到愤怒。
因为莉亚的灵魂还挂在布尔凯索的背后。
布尔凯索不想吓到莉亚。
不想伤害到这个无辜的本该纯真的少女！
“我很期待！我很期待！我很期待痛苦落在我身上的感觉！
我想要知道痛苦的滋味，想要感受到痛苦的乐趣！
我想要感受到自己的皮肤被一点点的挂下，感受到血液不受控制的从我的身体流出！
让我感受吧！让我感受到失去一切的苦痛，让我感受眼看着重要的人只能在面前奔向牺牲的深渊！
让我知道，此时的你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让我体验吧！
布！尔！凯！索！”
安达莉尔尖锐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她没有将自己的声音局限在布尔凯索的脑海之中！
而是用最疯狂、最可憎、最恶毒的语气高声的喊着！
哈洛加斯上每一个存在都能听到这个响声！
每一个野蛮人都通红了双眼！
即便他们不知道沃鲁斯克的牺牲，但是卡奈的离开就在不久之前！
“安达莉尔！！！”
马道克发出了狂暴的吼声！
然后一记跳斩脱离了三先祖共同组建的防线！
马道克！
战斗先知马道克！
死了之后失去了先知身份的马道克！
在不知道这一次战斗结局的情况下主动的发起了攻击！
那种慎重的一板一眼的战斗风格被打破了！
他的身上卷起了狂风！
他的脚下是沸腾的地面！
他的心里是杀死一切恶魔的信念！
挑衅了布尔凯索和所有野蛮人的安达莉尔需要感受一些教训！
即便马道克将会想当时的维达一样，在那种危急中受到足以伤及本源的伤害。
马道克做好了决定！
“我就知道！该死的！”
科力克怒吼着！
身体像是狂风和雷霆一般的冲入了恶魔潮水之中！
马道克再一次的脱离了自己的防线，三先祖又要面对各自为战的窘境了！
“耻辱之证啊！你说说，这些岁月中我们究竟救赎了些什么玩意！”
塔力克骂骂咧咧的吼着！
身体像是一面大盾一样屹立在了敞开的圣山大门之前！
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
塔力将会一个人面对那永无止境的恶魔潮水了！
“希望这一次科力克不要再一次的撞上了欢愉女士。”
塔力克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扛起了手中的重剑！
“来呀！地狱的杂碎们，我想要和你们厮杀已经很久了！”
塔力克高声发出了嘲讽！
那些恶魔像是面对着食物的豺狼一样冲了上来！
布尔凯索闭上了眼睛，面容上依然冰冷。
这是他给予卡奈最后的反悔的机会，即便他知道，卡奈从来不会做出逃避的选择。
“布尔凯索。”
卡奈只是叫着布尔凯索的名字，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如果说我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只会是让我作为最后一个牺牲品。
现在，让我完成我的愿望吧！”
卡奈柔和的说着，身上的光芒一点点的黯淡了下来。
巴尔还没有死去，他不想让那些后辈们埋怨他。
就好像布尔凯索从来不会去扭曲别人的意志一样，卡奈从不会斩断别人践行自己的道路。
“你……”
“我只是在承担一个先祖庇护后人的责任而已，现在让我安息吧。
布尔凯索你会继承我的一切，知识、力量、还有意志！而我！将会守护着你。”
卡奈坚定的说着，身体一点点的化作了一缕烟雾朝着布尔凯索的手中飞去。
“布尔凯索！”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布尔凯索猛的睁开了双眼！
他看到了卡奈最后温和的笑意一点点的消散不见了。
“卡奈，愿你安息。”
布尔凯索没有去寻找那个熟悉的声音，他的眼中只有卡奈。
一场微不足道的，荣耀的葬礼不会因为外在一切事物所阻碍了！
布尔凯索的手掌慢慢的张开了，那个魔盒像是被寒风吹起的气球一样慢慢的膨胀了起来。
一个立方体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一点点的出现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布尔凯索，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那个声音再一次的响起，那种哀婉足以让铁石心肠也融化在这种声音之中。
布尔凯索依然没有回头，他在听到了这个声音的时候就知道了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他不是铁石心肠，只是他不愿再一次的做同样的事情了！
莉亚！
莉亚！
“迪亚波罗，你最好能够听到我的声音，然后给我滚！”
布尔凯索看着眼前正在高升的魔盒，语气生硬的像是刚刚被锻打之后的战斧一样。
这种声音随着布尔凯索的怒火一点点的传遍了整个世界，穿过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来到了“秘境”之外的地方！
随着布尔凯索的声音落下，圣山上的一切都平息了。
只剩下了一阵阵的寒风刮过，让这原本洁白却被巴尔血液染红的地面变得圣洁了起来。
布尔凯索知道，迪亚波罗能够听到的！
迪亚波罗从来不会错过看着别人的机会！
“野蛮人们！大长老选择了牺牲！现在告诉我，你们要做些什么送别卡奈！”
布尔凯索在平静之中猛然大喊着。
他的声音一点点的传遍了整个圣山。
没有愤怒，没有激昂，只是平平淡淡的询问。
卡奈从来不会带着愤怒去逼问自己的同胞，也不会用命令一般的语气去质问自己的伙伴。
只有像是卡奈一样的语气，才是对卡奈的送别。
“于荣耀中胜利！”
“于不公中抗争！”
“对生命的敬畏！”
“对过往的铭记！”
“对希望的追寻！”
……
圣山上一声声的诉说传来。
一个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战斗中践行意志！”
奥拉克的声音响起！
那带着愤怒和战斗气息的声音一瞬间就压过了其他先祖的声音！
奥拉克尊重卡奈，但是他永远无法理解那种平和！
卡奈总是说着平和的愤怒，这让奥拉克难以理解！
战神喜欢战斗吗？
从来都不！
因为对战斗的厌恶，奥拉克永远都在致力于消弭战斗！
只是他唯一的做法就是终结战斗中某一方的生命！
平和在奥拉克的眼中没办法带来和平！
只有不断的抗争，不断的战斗！让那些敢于伤害善良者的家伙遭受到最为严苛的惩罚才是正确的道路！
厌恶着战斗，用冷漠去面对所有战士！
然后在战斗中毁灭自己！
这就是奥拉克的选择！
仁慈永远都会被他给予给那些无力战斗的人！
战士不需要仁慈！
“在正确中实现意志！”
卡修斯的怒吼争锋相对的响起！
他们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大长老的牺牲不能没有精彩的战斗随行！
巴尔还不配！
正好，他和奥拉克之间还有点的冲突要解决！
胜者拥有一切，败者闭口不言！
“赌上大熊的名义！”
奥拉克庞大的身体朝着卡修斯碾压了过去！
手中的战神之刃上一阵阵的波纹荡漾着！
没有寒光，那种劈砍中的冰冷已经足以冻结敌人的灵魂！
猛击就是战神的一切！
用最为质朴，最为凶悍的力量去战斗！带去死亡！
“我才是大熊的首领！你已经成为了过去！”
卡修斯一样发出了怒吼！
手中的熔火飞渣像是他身体的延伸一样，像是一只巨大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奥拉克的脸上！
卡修斯的手臂就像是化作了三段一样，熔火飞渣的锤头就是他的拳头！
锤子上一颗火球缠绕着锤头，高温炙烤着奥拉克的面颊！
“过去代表着传统！过去代表着曾经的辉煌！
过去是正确的选择！而你无力更改！”
奥拉克的身体连晃动都没有，平静的说着！
然后才将战神之刃重重地砍在了卡修斯的脑门上！
一道血光从卡修斯的脑袋上喷洒了出来！
卡修斯用空着的手挥舞着拳头砸在了奥拉克的手肘上！
这一刀终归没有产生严重的伤害！
但是在力量的较量上，卡修斯远不是奥拉克的对手！
巨大的身体上的弱势，让卡修斯没有在力量上胜过奥拉克的可能！
“我手中握住了未来！”
卡修斯的腰像是一根上了劲的弹簧，猛然扭转了起来！
身体轻轻地腾空，然后在最短的时间中飞转了起来！
熔火飞渣砸在了战神之刃上边，一声像是打铁一样的响声！
卡修斯的战斗方式充满了技巧！
不管是赤手空拳还是挥舞武器！
他总能将自己的身体发挥到极限！
每一次行动都汇聚着全身的力量，每一次攻击都能让他占据战斗的主动！
“不留余力的战斗方式，终归会让你再次吃到苦果！”
奥拉克猛然一脚将卡修斯踹了出去！
奥拉克的战斗方式从来不是汇聚全部的力量！
用最小的动作，用身体某一部分的力量去战斗！
奥拉克会在战斗中保持自己身体的强大和完整！
即便是被斩下了手臂，即便是被敲断了腿！
他依然能够用那些毫无损伤的地方发起攻击！
生命不熄，那么战神的攻击就不会停止！
身上的伤势不会让奥拉克受到影响！
而这也是圣山上没有其他先祖能够做到的事情！
……
“布尔凯索！你忘记了我吗！”
那个声音继续在布尔凯索的耳边响起。
就连在黑暗灵魂石中的安达莉尔都不自觉得屏住了呼吸！
迪亚波罗！
那个让她也感到恐惧的魔神！
他的爪牙已经来到了圣山之上！
安达莉尔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迪亚波罗不像她和督瑞尔那样，毫无差别的选定被伤害的对象！
迪亚波罗的每一次动作都具备着强烈的目的性！很少出现纰漏！
现在安达莉尔想要看到的是迪亚波罗将会用什么方式来折麽布尔凯索这个不会感到恐惧的野蛮人！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
布尔凯索平静的说着。
这句话并没有显得声嘶力竭，但是传遍了这个战场！
卡奈的灵魂正在一点点的改变着、翻滚着！
在这一切结束之前，布尔凯索想要看到这一场战斗的终结！
当卡奈成为了一份补剂的时候，这场战斗最好恰到好处的终结！
那才是最好的送葬！
卡奈应该得到荣耀！
因为他不需要作为一个无名者！
他的名字可以在野蛮人之中不断的打传诵了！
他走出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结束了自己存在的时间中，最为灰暗的那段责任！
最后的牺牲！
这样做的，还有一个人！
沃鲁斯克依然站在卡奈的坟茔面前，高高的抬着自己的脑袋！
不朽之王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这是卡奈告诉他的最后一个忠告！
野蛮人从未有过王冠！
但是有着荣耀！
野蛮人没有王者身份证明！
但谁敢质疑野蛮人！？
沃鲁斯克有些犹豫，他在畏惧着！
在无数的岁月中，他早就习惯了孤独！
因为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刻的到来！
孤独！
暗无天日的孤独！
年少的时候畏惧黑暗的沃鲁斯克将会承载一切的黑暗！
将会从此与孤独为伴！
以孤独作为食粮！
除此之外，还有被淡忘！
一点点的在野蛮人中隐去自己存在的痕迹！
“卡奈！你的尸骸真的没有被拉斯玛做过手脚吗？”
沃鲁斯克小声地说着，他不敢去看眼前的坟茔哪怕一眼。
他生怕下一刻，一具尸骨就会艰难的从中爬出来！
他怕看到卡奈还挂着腐肉的骸骨出现在他的面前！
卡奈不会再作答了！
那个灵魂已经再以他名字命名的魔盒中翻滚了！
那种感觉沃鲁斯克曾经感受过！
为了让自己作为一个灵魂，继续在战斗中获得力量。
沃鲁斯克曾经怀揣着恐惧将自己投入了魔盒之中！
他如愿以偿了。
但是这不是毫无代价的。
他经历了屠夫那个大恶魔的攻击，为自己的秘境中获取了屠夫的剁肉刀这柄传奇。
但是就好像布尔凯索分割了灵魂带来了影响一样。
他的灵魂也在那种翻滚中被扰乱了！
“布尔凯索护佑着我。”
沃鲁斯克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激动。
即便野蛮人不知道一生之中会多少次说出这句话。
但是沃鲁斯克口中说出的这一次绝对是最萧索的。
因为这不是祈祷！
而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真相！
初代先祖的真相在那种足以将一切灵魂都绞碎的翻滚中保护了沃鲁斯克的灵魂！
“拉斯玛。”
沃鲁斯克自己一个人低语着。
原本能够倾听他话语的人已经消逝了。
即便眼前有着那个人的尸骸，那个人的灵魂也已经在消逝之中了！
沃鲁斯克的眼中终于流出了一点困倦中的泪珠，手中的碎石锤立在了坟茔之上！
这不是他那最原始的传奇了，但是这里面具备着沃鲁斯克传奇的力量。
失去了卡奈，沃鲁斯克再也没有办法展现出最强大的一面了。
没有先祖、即便是展现了狂暴者之怒的姿态，他也不能够表现出无坚不摧的力量。
能够和他并肩作战，并且承载他传奇力量的灵魂只有一个名字了。
布尔凯索！
但是沃鲁斯克不会这样做的！
他不想要自己有一天被唤醒之后需要看着布尔凯索的灵魂在他的脸前告诉他，接下来需要并肩作战了！
“无数的黑暗啊！我想过的！我用了无数时间去适应这一切！但是我还是会感到畏惧啊！”
沃鲁斯克轻轻地说着。
他做好了准备！
现在圣山上不再只有布尔凯索能够依靠了！
蕾蔻的复活虽然是一意外，但是这来的实在是太好了！
布尔凯索终于不用一个人承担这一切了。
蕾蔻会做的比他沃鲁斯克更加的优秀！
作为领导者！
蕾蔻比沃鲁斯克更加的坚强！
比沃鲁斯克更加的凶悍！
只是世界上不会再有比沃鲁斯克更加嚣张跋扈的野蛮人了！
“布尔凯索，我不会和你道别的！”
沃鲁斯克这样说着。
像是在个自己打气一样。
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像是一个面对困难的孩子一样的举动。
他的眼前正是他的长辈！
他曾经在这个身体的膝下成长！
在这个尸骸的眼中学会了使用武器，学会了在成为一个伟大战士需要的一切！
只有在这里，沃鲁斯克才能展现出自己的怯懦和不成熟！
只有在卡奈的面前！
只有卡奈能够容忍一个不成熟的不朽之王！
“野蛮人啊！先祖啊！”
沃鲁斯克长长的慨叹着！
“何时，族人们才不需要一个完美的不朽之王呢！”
沃鲁斯克这样说着！
卡奈本该成为不朽之王的！
但是他太仁慈了！
太没有威严了！
太平和了！
野蛮人不能平和的像是一个僧侣！
所以沃鲁斯克成为了不朽之王！
他发誓要成为最桀骜的！成为最张狂的！
成为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面对时最畏惧的！
他做到了！
不惜强忍着疼痛，用铁拳砸碎那些恶魔坚韧的身体！
在不朽之王的铁拳这件装备之下，他的拳头早就烂成了一团浆糊！
拥有无数的美人作伴，但是他却没有哪怕一个子嗣！
因为他从来没有和那些仰慕着不朽之王威严的美人有过丝毫的过去！
最为胆小而怯懦的沃鲁斯克，最终为了卡奈选择了挑战死亡！
那大概是他一生中鼓起的最大的勇气了！
齐拉尼克之链挂在腰上！
他本来是打算用加速来争取逃跑的时间的！
只是野蛮人不会接受一个向着逃跑的不朽之王！
追杀敌人？
每一次面对那些强大的恶魔他都在心底发颤啊！
“卡奈，你守护着布尔凯索。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做的！”
沃鲁斯克依然在喃喃自语着！
但是他的身影正在一点点的淡去了！
这场秘境需要牺牲的人何止卡奈一个？
他也是其中的一员啊！
这一次是他有意识以来第二次鼓起了勇气去面对他曾经抗拒的一切。
黑暗和孤独！
“那么谁来继承大长老的职责呢？”
沃鲁斯克的身影一点点的淡化了！
他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个地方一样。
就好像这个节日只有他没排挤在外。
就好像圣山没有将他的身体凝结。
卡奈消失了，那么圣山需要另外一个灵魂来承担之前卡奈承担的一切。
调和这座圣山的力量！
从此时起，沃鲁斯克也将踏上消逝的倒计时！
只待布尔凯索成为不朽之王！
从此时起，沃鲁斯克这个名字会一点点的变得和“卡奈”一样，成为一个被有意无意间忽略的名字。
只要他卸下了不朽之王的重担。
“布尔凯索！你要赶快成为不朽之王啊！”
沃鲁斯克最后的声音轻飘飘的响起了！
在卡奈的坟茔之前，那套象征着沃鲁斯克的传奇正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地上！
从此时起，沃鲁斯克的名字将会一点点的被遗忘！
地面上只有六件传奇散发着金黄和翠绿相间的光芒！
光柱被一层薄膜挡住了！
这一切不会被传递出去了！
最后、终归要被遗忘在里。
只有布尔凯索、只有蕾蔻会记得他，会对他的消失感到不舍！
最后沃鲁斯克这个在圣山上从未有过几个朋友的不朽之王消失了！
没有朋友，那么他的消失就不会带来伤痛！
没有熟络的能够共享美酒的伙伴，那么他被淡忘就不会带来恐慌！
野蛮人早就习惯了总是呆在长者圣殿之中罕有现身的二代不朽之王。
只不过从此之后不会有人在王座上看到他的身影了！
……
托尔和自己的姐姐呆在一切，眼神中带着温柔。
托尔的天性适合作为一名野蛮人战士。
但是他不能承担野蛮人的一切。
就好像一开始他所说的一样。
先祖们都是野蛮人，而他属于阿斯嘉德！
即便得到了野蛮人的力量，得到了沃鲁斯克的教导。
但是最终他依然是一个阿斯嘉德人。
他需要承担的不是野蛮人的未来，而是阿斯嘉德的兴衰！
沃鲁斯克做的够多了！
托尔有了继续变强的机会，有了突破自己极限的可能。
只是他不会再见到自己的引路人了。
心中藏匿着些许胆怯的托尔在沃鲁斯克的眼中实在是和他太相似了！
“托尔，你怎么了？”
海拉带着些疑惑看着托尔问着。
托尔表情就像是丢失了什么玩具一样的困惑。
“姐姐，我们想办法回到阿斯嘉德吧！”
托尔摇了摇头将那种怪异的感觉抛之脑后说着。
“如果你愿意的话。”
海拉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呆滞，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一样。
“姐姐，你想要王位吗？”
托尔的神色认真的问着。
眼神却飘到了城墙外不断逼进的恶魔身上。
“托尔，说吧！你的打算。”
海拉像是早有预料一样垂下了眼帘。
奥丁伤害了她，但是她也从心底承认奥丁的强大！
对于奥丁的选择，她有着怨恨有着愤怒，但是她也很清楚，奥丁在漫长的生命中几乎没有缔造过什么错误！
奥丁就是她的榜样，只是她不服气罢了。
“姐姐，我觉得我不能推脱属于我的责任。
那个预言！我不能让别人替我承担那份危险！”
托尔坚定的说着！
雷神代表着阿斯嘉德未来的王！
但是雷神也意味着会在和库尔的战斗中一同殒命！
托尔不打算逃避。
“我讨厌命运！托尔！”
海拉抱住了自己的弟弟，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我一样能够拿起妙尔尼尔！我可以成为雷神的！”
海拉的声音带着些哄孩子的腔调。
她现在打心底里喜欢自己这个弟弟。
温柔的、善良的、不会逃避责任的弟弟。
海拉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感受到了那种来自家人的温暖。
此时的她甚至为杀死了巴德尔感到了后悔和悲痛。
被唤醒了亲情拥有了爱的海拉不再是那个在囚牢中饱受痛苦的死亡女神了。
“姐姐，我会活下来的，我还要替父亲承担那份责任，我还要给你补偿！”
托尔这样说着。
奥丁失踪了，没人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在了某个地方。
阿斯嘉德人的寿命从来不是无限的！
他的父亲为阿斯嘉德的未来牺牲了！
那么托尔也一样做好了准备！
托尔不知道，他的想法和已经消失的沃鲁斯克是那样的相像！
牺牲，不就是责任带来的吗？
托尔做好了准备，即便心中存在迟疑，存在一丝丝对于未知的畏惧。
但是阿斯嘉德还有一个预言，那就是诸神黄昏的到来！
为了阿斯嘉德的延续，托尔不介意牺牲自己！
只要值得！
“弟弟！去找洛基吧！我想要见见那个狡猾的弟弟，看看我们该怎么帮助你登上阿斯嘉德的王位。”
海拉这样说着。
只是抱着托尔的手臂又用了两分力量。
……
“布尔凯索！你就不愿再看我一眼吗！”
莉亚的声音不再是从远处传来了。
她的声音就像从布尔凯索的耳边响起一样。
布尔凯索的耳朵上感受到了那种说话时带来的热风！
“布尔凯索~”
原罪莉亚的身体依靠在布尔凯索的背上，轻轻地将自己的脑袋从布尔凯索的肩膀上伸出。
然后用双臂环住了布尔凯索的脖子，将自己的身体拖拽了起来。
那曾经高尚的身影轻轻地咬住了布尔凯索的耳垂有些含糊不清的喊着他的名字！
如同迪亚波罗所想的那样，面对莉亚的灵魂，布尔凯索终究还是迟疑了！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够模仿莉亚灵魂之中那种唯一的波动呢？
魔神和人类的孩子！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个！
布尔凯索很清楚身后的莉亚就是莉亚，不是那些让人作呕的恶魔中的一员！
“布尔凯索~你为什么没有像是斩掉我身体的头颅时一样，用你的武器斩掉我的头颅？”
莉亚刻意的扭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姣好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布尔凯索的背上。
布尔凯索依然不为所动！
莉亚的灵魂还存在被救赎的可能！
即便这个灵魂中有着迪亚波罗的影响，但是除此之外，莉亚的灵魂依然是崇高的！
没有罪恶！
没有怨恨！
没有！纯真！
莉亚的灵魂本该是纯真的！
布尔凯索没有办法动手！
没有办法像是劈掉大魔神的脑袋一样劈掉莉亚的脑袋！
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布尔凯索欠莉亚的！
所有参加了那一场战斗的奈非天都欠莉亚的！
在莉亚的灵魂沾染上罪恶之前，布尔凯索不会伤害莉亚！
“莉亚！”
泰瑞尔终于动容了！
那个大天使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布尔凯索的身边，但是在最后的几步路上停下了脚步！
泰瑞尔看到了布尔凯索的眼神！
那是浓郁的杀意！
那是针对正义大天使泰瑞尔的杀意！
泰瑞尔说过，会保护莉亚的！
在他从燃烧地狱的领域中将莉亚的灵魂拽出的时候！
他说，他会永远和莉亚同在的！
现在泰瑞尔的誓言完成了一半！
他的本体被暗影之牙困在了燃烧地狱之中，和巴尔的本体为伴！
而莉亚的灵魂还在迪亚波罗的掌握之中！
地狱！
莉亚正在无间地狱之中受着苦难！
对于莉亚来说，这中苦难是多么的可憎！
高尚者怎能不得善终！？
“布尔凯索，还记得我说要开一间酒馆吗？我记得你说过会常来的。”
莉亚的灵魂松开了布尔凯索的耳垂，侧过脸靠在了布尔凯索的背上。
她的身体慢慢的滑落，那种黏腻感让布尔凯索的眼中杀意更加的浓厚了！
那是对迪亚波罗的愤恨！
安达莉尔在黑暗灵魂石之中吃吃的笑着！
嘲讽、轻蔑！
那种玩弄别人的内心，那种布尔凯索心中的折磨让她感到了欢乐！
七魔王之中只有迪亚波罗称得上玩弄人心的大师！
阿兹莫丹只是想要混乱，巴尔不屑于复杂的算计！
两个痛苦都像是精神病一样的愚蠢！
比列更是一个废物！
只有迪亚波罗！
只有他能够在人最软弱的地方深深的刺入荆棘！
“布尔凯索，我记得你还说过，等你累了，你就会来我的酒馆常住，会在我的酒馆中酿酒来当做住宿的费用。
布尔凯索、我还记得……”
莉亚一刻不停的说着。
那种恶意一点点的爬上了布尔凯索的身体！
就像是被阿拉尼娅蛛后用蛛丝缠住了身体一样，像是溺水的时候，身体一点点的地无法动弹！
像是沼泽的泥巴一点点的贴在了身上！
【这不是莉亚！莉亚不该这样的！】
布尔凯索的心中不断地呼唤着！
但是他身后的那个身体上散发的气息却是让布尔凯索认识到这就是莉亚的灵魂！
布尔凯索不敢想象当莉亚的意志清醒地时候，会不会应为此时的举动而痛苦！
这种痛苦不该出现在一个连战士都不是的学者身上！
“布尔、凯索！”
泰瑞尔有些惶恐的说着！
正义是会害怕的！
正义需要勇气！
泰瑞尔需要勇气！
在此时只有他能够看到布尔凯索的面容！
那种狰狞！
那种他曾经见过的狰狞面容！
那种让他发自内心感觉到恐惧的面孔！
“艾丹！”
泰瑞尔终于在畏惧中说出了那个面容上一个主人的名字！
那一次泰瑞尔落荒而逃了！
即便伊瑟瑞尔告诉泰瑞尔要争取艾丹的力量！
但是泰瑞尔在看到那张面孔的时候还是逃离了！
“布尔凯索，你喜欢过我吗？”
莉亚的声音在此时猛然的大了起来，压过了泰瑞尔惶恐之中的低语！
原罪不会让布尔凯索有丝毫的可能从眼下的状态中脱身出去的！
布尔凯索的身体紧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
那种放松时就像是海浪一样的肌肉此时柔软的就像是最软和的床垫一样。
“布尔凯索~
你有没有那么一刻爱过一个人？”
莉亚的侧着脸，轻轻地蹭着布尔凯索的后背。
像是一只小猫一样！
布尔凯索身上那残破的铠甲更本无法阻隔这种感觉！
即便他的身体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即便他的伤口正在不断的传出那种麻痒和阵阵痛楚！
布尔凯索的身体依然没有动弹！
“泰瑞尔！”
乔汉娜的声音响起了！
乔汉娜驾着天神战马出现在了布尔凯索的身后！
她的脸上带着惊骇！
端庄的面容此时变得有些复杂！
“还有、莉亚~”
乔汉娜的声音一瞬间就软化了下来！
她看不到布尔凯索的表情，看不到莉亚的表情！
但是她能够从泰瑞尔的惊恐中明白，此时布尔凯索的面容是多么的扭曲！
乔汉娜知道布尔凯索曾经做过什么样子的选择。
所以她此时最能感受到布尔凯索的痛苦！
只是圣教军能够在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呢？
诵念希望律法、还是杀死本就无罪的莉亚？
乔汉娜什么都做不到！
此时的她终于对之前布尔凯索所说的“强大”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理解。
忍耐怎么称得上强大？
强者更本不需要忍耐！
只是在这个地方，没有人能够称得上强者了！
泰瑞尔无法越过布尔凯索的视线！
布尔凯索无法让莉亚的灵魂得到救赎。
她在此时除了心中悲痛之外，更是什么都做不了！
只有莉亚！
莉亚没有忍耐，没有克制！
只是现在的莉亚连意志都不属于自己！
“布尔凯索~你能感觉到我的温度吗？”
莉亚的继续说着。
她没有去在意乔汉娜的到来！
她不断地絮絮叨叨的说着，从她第一次见到布尔凯索的开始说着！
说到了凯恩！说到了大教堂！说到了寻找泰瑞尔！说到了艾德莉亚！说到了！高阶天堂！
“布尔凯索，我死了~但是你还是能够感受到我的温度吧？”
莉亚给她的故事做了总结，声音带着些软腻。
她轻轻地在布尔凯索的脑袋边上蹭着，短发扫过了布尔凯索狰狞的面容。
一双手臂再一次缠绕上了布尔凯索的脖子，手掌轻轻地触碰着布尔凯索的面庞。
那在寻常人眼中算得上高挑的身体攀在布尔凯索的背上，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莉亚~”
乔汉娜带着一点点的悲痛，带着难以置信！
莉亚的灵魂！
那些曾经和这个女孩一同战斗过的奈非天不会认错人的！
但是她什么都无法改变！
“布~尔~凯~索！”
泰瑞尔的声音颤抖着！
他眼看着布尔凯索的面容在莉亚的手掌划过之后，变得更加的可怕！
那种紧咬的牙齿和分开怒张的嘴唇！
那尖锐的足以撕扯碎捶地魔双腿的犬齿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卡奈的灵魂依然在魔盒之中翻滚着！
沃鲁斯克将自己的传奇留在了卡奈的坟茔之前，暂时接过了卡奈的职责！
这一场战斗之中谁是胜利者？
没有胜利者！
这场本就是悲剧的战斗中不会存在胜利者！
悲剧只不过是再度重演了而已！
卡奈牺牲了！
沃鲁斯克也做出了牺牲！
这一次的见面让卡奈成为了过去！
下一次布尔凯索见到沃鲁斯克的时候，意味着二代不朽之王的消失！
哈洛加斯圣山没有亚瑞特圣山那种时间和世界之石共同赋予的伟力！
哈洛加斯圣山的存在，正是一个个先祖们甘愿投身于黑暗之后缔造的奇迹！
下一个就会是沃鲁斯克了！
再下一次又会是谁呢？
布尔凯索的胡须还是飞扬了！
离别最是痛苦！
布尔凯索感受到了自己灵魂的震颤！
“现在还不是时候！”
布尔凯索咬紧了牙慢慢的说着！
他感受到了存在于黑暗灵魂石之中自己另外一半的灵魂！
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变得完整！然后彻底的打通前方的阻碍！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在迪亚波罗还存在的现在，心中存在畏惧意味着失败！
牺牲的人已经够多了！
布尔凯索要终结这近乎永无止境的牺牲循环！
卡奈说了！
他们愿望就是自己作为最后一个牺牲者！
沃鲁斯克还有机会！
只要在那个胆小而嚣张的男人彻底被遗忘之前成为创世神明！
那时候布尔凯索就有了实现一切愿望的力量了！
“哈哈哈哈！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是会畏惧吗？”
安达莉尔终于没有忍住自己的窃笑！
就像是一只偷到了糖果的老鼠嘲弄着小女孩一样的恶心！
面对布尔凯索她弱小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她还存在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布尔凯索还没有得到正义大天使的力量罢了！
“安达莉尔，你会感受到你梦寐以求的痛苦的！”
布尔凯索小声地说着威胁的话。
语气中听不到愤怒。
因为莉亚的灵魂还挂在布尔凯索的背后。
布尔凯索不想吓到莉亚。
不想伤害到这个无辜的本该纯真的少女！
“我很期待！我很期待！我很期待痛苦落在我身上的感觉！
我想要知道痛苦的滋味，想要感受到痛苦的乐趣！
我想要感受到自己的皮肤被一点点的挂下，感受到血液不受控制的从我的身体流出！
让我感受吧！让我感受到失去一切的苦痛，让我感受眼看着重要的人只能在面前奔向牺牲的深渊！
让我知道，此时的你心中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让我体验吧！
布！尔！凯！索！”
安达莉尔尖锐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她没有将自己的声音局限在布尔凯索的脑海之中！
而是用最疯狂、最可憎、最恶毒的语气高声的喊着！
哈洛加斯上每一个存在都能听到这个响声！
每一个野蛮人都通红了双眼！
即便他们不知道沃鲁斯克的牺牲，但是卡奈的离开就在不久之前！
“安达莉尔！！！”
马道克发出了狂暴的吼声！
然后一记跳斩脱离了三先祖共同组建的防线！
马道克！
战斗先知马道克！
死了之后失去了先知身份的马道克！
在不知道这一次战斗结局的情况下主动的发起了攻击！
那种慎重的一板一眼的战斗风格被打破了！
他的身上卷起了狂风！
他的脚下是沸腾的地面！
他的心里是杀死一切恶魔的信念！
挑衅了布尔凯索和所有野蛮人的安达莉尔需要感受一些教训！
即便马道克将会想当时的维达一样，在那种危急中受到足以伤及本源的伤害。
马道克做好了决定！
“我就知道！该死的！”
科力克怒吼着！
身体像是狂风和雷霆一般的冲入了恶魔潮水之中！
马道克再一次的脱离了自己的防线，三先祖又要面对各自为战的窘境了！
“耻辱之证啊！你说说，这些岁月中我们究竟救赎了些什么玩意！”
塔力克骂骂咧咧的吼着！
身体像是一面大盾一样屹立在了敞开的圣山大门之前！
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
塔力将会一个人面对那永无止境的恶魔潮水了！
“希望这一次科力克不要再一次的撞上了欢愉女士。”
塔力克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扛起了手中的重剑！
“来呀！地狱的杂碎们，我想要和你们厮杀已经很久了！”
塔力克高声发出了嘲讽！
那些恶魔像是面对着食物的豺狼一样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