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进入了宫中,虽然时间不长,可是从最开始的波折经历,就足以让武媚警醒过来。
    之后,因为长孙皇后的慈悲心肠,再加上看在程三哥的面上。
    让自己留在了身畔,颇为照拂。可即便如此,武媚还是看到了宫禁之中的不少阴暗面。
    亦越地发让她,期盼着能够与阳光而又刚强的程三郎相处,哪怕是只看看他那充满活力的笑容。
    也会觉得心安无比,甜甜地笑着,双手托着下巴。
    看着程三郎眉飞色舞地说着重阳佳宴的趣事。
    心里满满的尽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幸福。
    好半天,心犹未足,却也知晓不能再过多耽搁的武媚只能起身告辞。
    毕竟医女到太医署来。可不是来耍朋友,跟小哥哥聊天的。
    程处弼亦起身将武媚娘送到了院门口,便看到有差役朝着这边跑来。
    “程太常,程太常,吴王殿下,将作监少监前来太医署,说是要有公务要寻您。”
    “程三哥你快去忙吧,我先去上课啦。”
    武媚冲程处弼嫣然一笑,一个姿态悠美的转身快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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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步赶到了太医署门外,就看到了李恪这位新晋的吴王殿下。
    正在跟那位曾经见过一面的将作监吴少监。
    两人正站在门口吹牛打屁,看到了程处弼行来后,李恪赶紧扬手招呼。
    “处弼兄你可算是来了,李德,让他们把东西弄过来。”
    程处弼这才看到,后边,两辆牛车,都装着类似薄木棺材的玩意。
    正好匆匆赶来的王医令手捂心口,差点一扑趴摔在衙门口。
    亏得张医令抬手及时扶住,不过张医令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程太常,这,这些是什么东西……您要不要跟殿下说一声,咱们太医署是清静之地……”
    程处弼一扭头,看到王、张二位医令那发黑的脸,直接就乐了,指着那边好心地解释道。
    “二位医令莫要误会,这些棺材里边装的不是人。”
    “不是人也不行啊。”
    王医令直接就急了眼。甭管是人还是狗,咱这是太医署,不是义庄好不好?
    李恪的脸直接就黑了,瞪了一眼这位满嘴胡说八道的处弼兄。
    做个人吧大锅,别特娘的胡说行不行?
    “二位医令不必多想,这些便是由将作监铸造的针灸铜人。
    不拿木箱子装着,怕是磕碰着就不好了。”
    “对对对,是木箱子,方才只是顺嘴口误。”
    程处弼砸砸嘴,略微有那么一丝丝腼腆。
    看来,箱子的长相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装的是什么玩意,如果装着是人,那叫棺材就很形象。
    很快,整个太医署的官员和医者们都听到了消息,纷纷地涌向针炙科的院子而去。
    就连那位正在监督医女人读医书的博士,也听到了课堂外传来的招呼声。
    “快点,赶紧去针灸科那里,听说有专门用于练习针灸的好宝贝。
    被吴王殿下和将作监的人送来了……”
    看了一眼那些纷纷停下了诵读,开始东张西望的医女们,这位博士也坐不住了。
    “邓司药,劳烦你继续监督她们,老夫去去怎么回事,一会就回来。”
    也不管邓司药同不同意,撩起前襟,也健步如飞地朝着针炙科那边赶了过去。
    胡博士与针灸科的二十余名医者,站在院子里。
    此刻都心怀忐忑地看着那些杂役,与吴王侍卫拆箱。
    半天之后,箱子终于拆开,而那沉重的针灸铜人。
    终于显现在一干针灸科医者,还有太医署的诸人眼中。
    胡博士凑到了近前,眯着那有些昏花的老眼,仔细地辨认着,打量着这散发着金属光泽。
    面容悲慈且带着详和微笑的针灸铜人2.0版,第一版的笑脸由于太不正经,已然没再制作。
    除了李叔叔收藏的那一套绝对是绝版,极富有收藏价值。
    目前推出的针灸铜人,全是笑得十分正经而安详的2.0版本。
    他那双满是老人斑和纹路的大手,颤微微地轻抚过那些代表穴位的小孔,还有标穴位的字迹。
    以及那代表着经络走向的阴线,摸着摸着,胡博士眼眶里,混浊的泪水滴落了下来。
    旁边的那些针灸科的医者和师者,也都好不到哪里去,纷纷红了眼眶,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泣不成声。
    看到了这一幕,那些原本颇为高兴的医者与官员们,亦不毕有些唏嘘与黯然。
    便是洋洋得意窜过来,准备接受大家的赞许与欢呼的吴王李恪和吴少监,心里也边颇为酸涩。
    看得出来,这些针灸科的医者们,会出现这样的情绪,足以得见过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程太常,请受我等一拜……”
    胡博士拭了拭脸上的泪痕,转过了头来,朝着那面色凝肃的程三郎直接就拜了下去。
    程处弼赶紧上前搀住,可是搀住了胡博士,却拦不住那纷纷拜倒在地的一干针灸科医者们。
    “你们这是干嘛?还请诸位莫要忘记了,程某也是医者,更是太医令。”
    另外一位针灸科的博士亦大声道。
    “话虽如此,可若无程太常,我等不知还将受多少苦,这份恩情,我等怎能不拜谢太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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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博士言之有理。”
    同样也已经赶了过来的王医令深吸了口气,松开了捂在心口的大手,站了出来。
    目光扫过围拢到了院中的过百太医署官员和医者,不禁有些唏嘘。
    便是程太常入职当天,也没来得这么多人。之前,太医署的一干官员与医者。
    对于程三郎的态度就是,这就是个惹得太医署鸡飞狗跳的惹事精。
    虽然还达不到人憎狗嫌的地步,但是至少大伙都是能避则避,惹不起躲得起。
    反倒是他不再成天瞎晃悠,窝在小院子里边成日跟他那两个忠仆游戏打牌开始。
    大家似乎又回到了去的安宁与详和,之前哪怕是程三郎他说要给太医署办大事。
    大伙也就是呵呵敷衍几句,便是自己,亦是如此想法。
    却没有想到,他真的做么了,这针灸铜人的好处,只要是精通医理者,如果能不明白?
    犹记得当年的自己,刚刚入职太医署时,也曾经在太医署针灸科呆过几年。
    那几年的日子,一想起来,就是两眼汪汪的热泪,每天就在那跟一票大佬爷们袒胸露背的互相扎针。
    每天归家,浑身就跟散了架似的,到处都觉得疼,那真是不堪回首的岁月。
    “诸位医道同仁,诸位太医署同僚,随我一同,谢过程太常,谢过吴王殿下,谢过吴少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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