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楠少了一木,南朝又是高远公主的母国。
    就连秦愫也觉得这名字甚合心意。
    萧弥坚更是觉得,既能四世同堂,又能有一个心想的继承人,他这一生足矣!
    至于萧南的亲爹,除了咧着嘴傻乐,已经不会思考。
    萧弥坚道:“中年得子,切莫骄纵。”
    萧景:“呵呵呵,爹说的是。”
    秦愫道:“将军,莫总是抱着南儿,若是成了习惯,明日你不抱他,他便会嚎哭不止。”
    萧景:“呵呵呵,好好好,我这就放他到摇床上。”
    玉宝音便对秦愫道:“娘,你看我萧爹乐傻了。”
    萧景:“呵呵呵,是啊,是啊。”
    长大的儿子自是比不得女儿,尤其萧般若这种继子。
    他每日只在屏风外给秦愫请安,还是挑萧景或是玉宝音在的时候。也只抱过萧南两次,一次萧南看着他立马就哭了,还有一次萧南尿湿了他的袍子,尿完了就一挤鼻子对着他笑。
    对于这个像儿子一样的弟弟,萧般若实在是没有一点儿脾气。
    玉宝音则给予了这个小家伙最大的善意,就是有点儿稀奇,他不止长的小,还长了个奇怪的小东西。
    头一次相见,正赶上俶尔给小家伙换尿布。玉宝音便指着小牛牛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俶尔当下就笑着道:“这个东西啊……用处可大着呢!”
    才生产完不久的秦愫,觉得这是个教育孩子的好时机,便道:“你不是常问男女有何不同,那便是不同之一。”
    玉宝音又瞧了两眼,质疑道:“就这么一点点的不同而已”
    说好的羞涩呢?秦愫忍的都快出了内伤,好半天才道:“莫以物小,就轻视。不管男女,不论多强,切记不可有轻视的心理。”
    这句话玉宝音认同,遂点头道:“晓得了。”
    又看了看奇怪的小牛牛。
    就听萧景在外头道:“我回来了。”
    俶尔手快,赶忙给小家伙包好了尿布,还“嘘”了一声,提醒玉宝音再不可说起小牛牛。
    玉宝音又不傻,自是知道这样的话题只是女人间讨论的。
    是以,萧景一来,她就自动退散了。
    玉宝音刚刚没好意思说,男女还有一个不同,那就是男人走路时多外八。
    元亨是那样,够威武。
    萧爹也是那样,够霸气。
    萧般若有时也会那样,多半是生气。
    ***
    自打白潮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萧般若的任性就快赶上才出生不久的萧南了。
    说气就气,说笑又笑,一点儿都不带给提示的。
    萧南的满月宴席上,田大人开了句玩笑,说的是若萧般若今年成亲,明年生子,后年萧南便可以领着侄儿玩耍了。
    莫说是叔叔比侄儿大个一两岁,就是侄儿比叔叔大的,就像田大人自己家,八岁的孙子抱着他两岁的叔叔,还逢人便道:“我祖母让我抱叔叔玩耍。”
    是以,这话就是个玩笑,真是和讥讽没有半点关系。
    可萧般若脸一黑,迈着外八字步伐,就走出了宴客厅。
    田大人好歹也是可以和萧弥坚平齐的辈分,如此被下了脸面,当下就有些不快。
    萧景只好补救道:“我叫你去瞧瞧你妹妹,你怎能不和田大人说一声就走!”
    萧景又给田大人赔礼,那老家伙便道:“无妨,无妨,年轻人血气方刚。”
    说的是无妨,转脸便有了萧家三房,父子两个不对头的传言。说的有鼻子有眼,说什么武烈将军有了新儿子就苛待旧儿子,还说什么原本的萧家小公子又多了个与他分家产的弟弟,满脸都是不快的模样。
    很快就传到了皇宫里,元亨是当做笑话来听的。没人能知道萧般若的心思,或许他懂得。
    不过是长大了,烦恼多了,一听谁提起娶妻的事情,就像是拿醋在头上浇,又酸又蛰,还得强忍着难受,不叫外人知道。
    笑过了之后,元亨发了许久的呆,而后赐了算盘、印章、匾额、弓、剑、戒尺,全部是纯金打造的六件宝。一共两套,表弟和表侄儿各一套。分别使人送到了萧府和高远公主府。
    还特地给玉宝音捎去了一张琴,这不是再过不了多久,就是她的生辰了。
    十一岁的丫头了,怎么还是个大小孩的模样?
    元亨吩咐妥当了,就继续对着窗发呆去了。
    ***
    一剑,一琴,一壶酒。
    几时归去,做个闲人?
    玉宝音得了元亨的琴,便觉他仿似在这样问她。
    她只觉心惊,心道,那个混人……眼光倒是毒辣。转而一想,他又不是真的磕坏了脑袋,他的混不过是他的伪装。
    元亨、萧般若、赫连上,她认识的这三个人,赫连上的心思最深,元亨的心思最广,萧般若的心思最容易写在脸上。
    而三个人的命运……她同商轨学了那么久的相面,却是怎么也堪不透。
    商轨便说,这是她离他们太近了,犹如在看镜花水月,看到的到底是真切还是不真切,谁又能知道。
    “在我看来,元亨的寿命是个不长的,若我看到的只是镜花水月,那他就合该是个高寿的。”玉宝音坐在台阶上,瞧着花圃里穿梭的商轨,眼巴巴地道。
    商轨抬起头来一笑,“这个你莫来问我。”
    玉宝音不死心地又道:“我萧爹的面相看起来也是个短命的,可他的卦面上还说他能活到九十九。”
    商轨知道他再不好好同她说话,她今日是不会罢休的,便道:“你不期望元亨早亡?”
    “我与他无仇无怨,干吗要期望这个!”
    “非也,非也,”商轨摇了摇头,“时值三国鼎立,总有一方率先破局。”
    玉宝音叹了口气,“大周……也要乱了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玉宝音没好气地道:“不知就是不知,别在我的面前刻意假装高人的模样。”
    商轨一噎,半天才缓过气。
    从面相上看,元亨确实是个寿不长的。他的长相和她萧爹有三分相像,该长的地方没有张开,这就形成了不长寿的征兆。
    玉宝音想,相面这门手艺,其实就是商轨的附加值。附加的东西,不是说一定不好,街头上乱转的神汉也说会相面,还说不准就不要银子,可是真正会的又能有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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