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深明医理,听到范宇的要求之后,便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侯爷这个要求倒是奇怪,蒙汗药何时有了安神助眠之效,我倒是孤陋寡闻了。”王太医摇了摇头道:“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些青楼的老鸨,却是用这药让被卖入青楼的烈女子不得反抗。莫非,侯爷也涉足此业?”
    范宇听到这王太医居然乱想,便摆手道:“你胡乱说些什么,我何时做过青楼生意。我只是难以入眠,自己用些便是。看王太医这意思,此药居然还有许多功用?若是还可在什么情势之下使用,王太医要不吝相告才是。或许,这蒙汗药也是一件防身的好物事。”
    王太医面现尴尬之色,急忙打了个哈哈,“不就是一些蒙汗药,侯爷要用尽管吩咐便是了。此地不是讲话之所,还请与去太医局说话才是。”
    只是王太医心中嘀咕,自己当年买妾,那小妾却是不从,最后被自己用蒙汗药麻翻了的。这安乐侯也是个男子,定然与自己一般,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
    至于范宇说什么自己吃蒙汗药,王太医是不信的。
    两人进了太医局,一同落坐。
    “侯爷稍等,我去取些药物来。”王太医命人泡茶,自己却去了太医局的药房。
    不一会儿,王太医便抱着一个小箱子,来到了范宇的面前。
    他将箱子往桌上一放,打开箱子道:“侯爷请看,这里面除了蒙汗药,还有一些枣仁安神丸。蒙汗药用药之时,可要注意剂量,若是用的多了,怕是要昏睡一日夜才醒。安神丸一天一粒便可,倒也好记。”
    范宇伸手将装着蒙汗药的瓷瓶拿起来,打开看了一眼,“王太医,你说不要用的多了? 但这蒙汗药都是粉末? 如何来算这剂量。”
    “这有何难。”王太医淡然一笑道:“这种药的剂量,差不多便是。原本曼陀罗花有些毒性? 但是经过我与其他药物配伍之后? 这毒性便少到了极点。多一点少一点,无非是多睡和少睡些的区别罢了。侯爷只须用指甲挑一些出来? 放入酒中合饮便是了。”
    说着,王太医便打了瓶盖? 用小指上近一寸长的指甲挑了一些药粉? 约莫占了半个指甲那么多。
    范宇看着王太医的指甲,不自然打了个冷战,这家伙怪恶心的啊。
    然而,王太医看到范宇发呆? 以为是对自己的佩服? 便笑着轻轻一弹,又将指甲上的药粉都弹回瓶中。
    将瓶子盖好,放回药箱中,王太医道:“只这半指甲的药粉,便可让侯爷安睡一晚。”
    “可是? 我却没有指甲。”范宇忍着不适,向王太医亮了亮自己的手道。
    “侯爷说笑了? 也并不是非用指甲挑,用小勺随意弄些? 也就是了。”王太医摆手道:“如上次给李太后施针,也只是这用量的三分之一罢了。”
    范宇点点头? “既然如此? 那我就多谢王太医。这一箱药? 我可就都带回去了。”
    王太医大方一笑道:“若不是侯爷,我传授一身所学的愿望,怕是至今还没影子。如今得了官家旨意,才能得偿心愿。这些,可都是拜侯爷所赐。日后侯爷若有病,尽管来找我便是。”
    范宇如今蒙汗药到手,心情大好,只是这王太医不太会说话,也不以为意。
    “王太医留步,我这便告辞。”范宇抱起药箱,便大步出了太医局。
    回到自己府中,范宇取出药箱里装着蒙汗药的瓷瓶来。
    想了想,范宇便取了张纸,将蒙汗药都倒在纸上。这份量足有半斤之多,放倒上百人都不成问题。
    范宇觉得,明日便是陈世美的酒席,这些药太多了也没有意义。因此又倒回瓶中五分之四,剩下的便用纸包了,惴在怀中。
    弄完这些事,范宇将周奉叫了来,叮嘱他多想一想,到时开起杂货铺子来,都弄些什么物事。到时有了底,也好让造作院的工匠们去做。
    到了第二天一早,范宇便去了西作坊上值。
    徐绶也已经写好了章程,来请范宇过目。这等事情,虽然范宇今日没心情管,可这也是接下来的重要一步。若要做些事情,没有钱是不行的。
    因此,范宇的赚钱大计,便放在这上面了。
    若是将这些造作院的产能开发出来,那可就赚大了。
    这经销的生意,可是自己一家在把持。到时再拉些勋贵宗亲进来,就可以将关系网扩大。
    将章程中的一些细节,与徐绶讨论了之后,便又让徐绶重新写了一份。
    “侯爷打算什么时候,将这份本章递到官家面前?”徐绶还是很期待得到官家肯定的。
    范宇摇了摇头道:“这份本章就由你交到通进司吧,我直接交到官家面前,与朝廷的规矩不合。而且,必然会受到一些文官的攻讦,反而会坏事。由你递上去便不一样,以你探花郎的身份,定会让相公们对你另眼相看。他们只会认为,这章程是你拉着我一同具得名。”
    徐绶有些忐忑道:“怎么会,明明是侯爷出的主意,我怎么可能据功。”
    “在文官们的眼中,皇亲很少有有本事的。上次与吕相公又闹了一场不快,也被许多文官上本参劾。我这名声,怕是已经给定成了纨绔子弟。”范宇笑着摇摇头道。
    “我不管别人如何,至少我是知道侯爷的本事的。”徐绶正色道:“侯爷所制的斧枪与龙鳞铠,已是尤为不凡。还有那表格格物之法,更是使得一些物事诸性可分门别类一目了然。”
    范宇哈哈一笑,急忙否认道:“你可莫要如此夸我,这等东西我中国自古有之。自有卦图之后,便有了表格。想必你也见过,堪舆先生手中的罗盘,便是一种表格。”
    徐绶听到这里,更是对范宇心生佩服,“侯爷竟还懂得风水之术,真是了不起。若不是侯爷是皇亲,想必参加科举也定可金榜题名。”
    他这是真的佩服,自他认识范宇这位侯爷之后,在造作院中便看到了范宇的各种与众不同之处。兵器铠甲的改进,任一样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寻常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弄出一样的法式来。而这位小侯爷,却弄出来两个。
    再说表格,若不是深通易学,如何能从堪舆的罗盘化出这等表格?因此,在徐绶的眼中,范宇已经是大师级人物。
    两人一聊,便聊到了下值之时。
    “侯爷,已经到了时辰,咱们一同去陈世美的驸马府可好?”徐绶问道。
    范宇摸了摸怀中的纸包,便也起身,“今日,可要好好的恭贺一番。如此大喜之事,自当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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