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辽重熙三年十一月,耶律宗真突发风疾,卒。
    几乎同时宋国使臣送来大宋国书,大宋官家赵祯,斥责辽国君臣背信弃义撕毁两国兄弟之盟,擅自用兵于大宋河北路。
    因此,大宋认为不宜再赠予辽国岁币,以免助长辽国气焰,而失大宋万民之望。
    国书之上言辞虽然并不激烈,但却绵里藏针意思很是强硬,使得辽国上下君臣皆不舒服。
    可是不舒服又能如何?已经有萧胡睹兵败身死的前车之辙,难道再次向大宋用兵吗。
    经过与西夏的数月鏖战,又被大宋大败于拒马河,辽国如今已经十分虚弱。
    若是再次向大宋用兵而不胜,怕是不用大宋再动手,辽国自己便会先行崩溃。
    要知道辽国虽然看上去疆域广大,但实际上大多都是羁縻部族,各部族相对独立性很强。
    一旦辽国实力下降的厉害,怕是便会使一些有野心的部族看到机会。
    白山黑水之间的完颜部,如今便有不臣之心,而梅里急、白达旦等部,亦有不稳迹象。
    辽国如今已然是内忧外患,若再穷兵黩武,恐将有不测之祸。
    收到大宋的国书之后,耶律重元也命人回了一封言辞激烈的国书。
    只不过并没有提到,岁币与盟约之事,而是让宋国好自为之。
    这个回信却是使和大宋君臣很是诧异,以往辽国对大宋向来是狮子大张口,并以上国和自居。
    谁知道如今的国书之中,语气意如此的色厉内荏,显然隐隐带有一丝惧意。
    这样的结果,在大宋君臣看来,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就在曹皇后生下皇子三日之后,官家赵祯下旨,皇子定名赵昉,封皇太子。
    除此之外,赵祯还大赦天下,非死罪者皆免之。
    但是范宇却是顾不上,此时造作院中产能全开,全力生产新式火器,以便提供给西北的战场。
    这一天正当范宇在造作院中,与许当商议事情之时,有人来报,说是国舅曹佾来访。
    范宇将曹佾迎了进来,双方落座看茶。
    “国舅今日来访,不知有何贵干。”范宇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到范宇相问,曹佾不由笑道:“今日前来拜见安乐侯,是为了向侯爷道谢。若非侯爷相助,我阿姐也不会与官家如此夫妇和谐,更不会有太子的诞生。阿姐在宫中地位稳固,我曹氏一族的富贵,也能多传几代。这等大恩,如何能不相谢。”
    范宇急忙摆手道:“官家与皇后夫妻和谐,外人不过是劝合而已。真正的原因,还是皇后与官家互谅互让之过。我有什么功劳,不值一提,更不值国舅这样相谢的。”
    这种功劳还是不要往自己身上揽的好,范宇吃撑了,才会以此为荣。
    若是七八十岁,德高望众,范宇自然是不会推辞。但是他自己不到二十,却是容易被人诟病。
    曹佾也不以为意,“此次太子降生,又恰逢连胜西夏与辽国,我大宋一团喜气。以我曹氏与侯爷的交情,给你送些礼物总不为过吧。”
    “不为过,不为过。”范宇哈哈一笑,这种礼物就没必要往外推了。
    曹佾将礼单递了过来,范宇伸手接了,打开一看,这些礼物真是不轻。
    西域各色香料各百斤、伊犁宝马十匹、黄金千两、葡萄美酒十瓮,其余零碎更是数不胜数,算下来这份礼物是相当的贵重。
    如今永昌隆商号也有曹家的份子,这生意做的大了,曹家的分红也是极为丰厚。
    而且商号还从朝廷手中取得了河西走廊的税收为抵押,这便是独家的生意,更是大赚特赚。
    虽然并没有将西夏灭掉,可是河西走廊在新军夺下玉门关之时,便等于打通了。
    后来曹傅更是带兵,收服了黄头回纥,河西走廊便更加安全。
    这许多时日以来,河西走廊的道路之上,商队络绎不绝,永昌隆商号收税收到手软。说什么日进斗金,那都是无法与之相比。
    “对了,还有一事,要烦劳侯爷。”曹佾有些为难的道。
    范宇看向这位曹国舅,不由问道:“国舅还有何事,让你如此为难。”
    “是这样,我的幼弟曹傅,如今为新军骑兵指挥使,在瓜沙二州也已经征战不少时日,而且屡次立下功劳。如今皇太子降生,我这个大舅已经去宫中看过,可是他这个二舅却还没有见到。”曹佾不由讪笑道:“阿姐想起来幼弟,只觉得他小小年纪,却是为了曹氏一族的兴旺转战域外。如今阿姐诞下皇太子,便想着让他回来看上一眼。”
    范宇一听便明白了,曹皇后这是觉得自己生了皇太子,曹氏的富贵有了保证。于是就想着将幼弟招回汴梁享福,使其免受征战之苦。
    而且之前曹皇后并不得宠,却是使得幼弟立志复兴祖上将门,经历了几多辛苦,她这个做姐姐的多少有些内疚。
    如今扬眉吐气了,便想着用这等方式,来补偿一下自己的幼弟。
    “曹傅能有国舅与皇后这样的兄姐,真是有福之人啊。”范宇不由感叹道。
    规划佾拱手道:“我们这些为兄长阿姐的,难免会有些私心。而且曹傅年纪已经不小,是时候让他回来成亲了。”
    这种事皇后不好直接向官家开口,这才让曹佾跟自己提起。范宇又是新军的创建之人,自然能在官家面前能提起新军之事。
    但是范宇想了想,却对曹佾道:“此事我向官家开口,自然不成问题。只不过曹傅那家伙是个什么脾气,你这做兄长的应该清楚。他这家伙胆大包大,又不是那么听话。如今在瓜沙二州如鱼得水,怕是不肯听命而行。尤其是与西夏的大战将起,只怕他更不肯错过这等立功的机会。”
    曹家姐弟俩只知疼爱幼弟,却是忘了幼弟是个叛逆的家伙。
    “这……这,还请安乐侯帮我姐弟两人想个办法才是。若是幼弟他在疆场之上有所损伤,实是对不住我们那早亡的父母。”曹佾急忙拱手道。
    范宇摇摇头道:“国舅可先给他修书一封,问问曹傅自己的意思。如今他也是军中的统兵大将,当有自己的打算。莫要再以护雏之心待之,易生逆反之心。”
    这个时候的曹傅,却是站在玉门关的城头,遥看东方的茫茫戈壁。
    曹傅对为首的杨文广道:“杨大哥,咱们已经得了朝廷的知会,只不知何时攻打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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