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并没有等到天亮,便命令新军骑兵开拔了。
    二十余里没有多远,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新军骑兵们便到了头关的城墙之下。
    此时贺兰口头关的西夏兵士还在城头打瞌睡,竟是没能发觉到已经有许多人来到城墙之下。
    “来人,用火箭弹将这关门炸开。”狄青看了一眼还未大亮的天色,便吩咐道。
    不过片刻之后,便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狄青等人眼看着那原本横亘在前的关城被炸的豁开,原本紧闭的大门,如今却是连碎片都找不到几片。
    火器好大的威力啊,狄青不由赞叹了一声,便带着新军骑兵跨过这道所谓天险。
    而驻守头关的千余西夏兵士,在刚才的爆炸之中,便已经被炸死炸伤了数十人之多。
    这时还根本没有回过神来,便看到大队的宋军骑兵涌入关内。
    面对如此多的宋军,和残破的城关,西夏兵士们哪里还有斗志。只不过眨眼之间,便全部逃散一空。
    “大伙儿加快一些,想来二关的的西夏军也已被惊动。我辈当一鼓作气,踏破贺兰山缺!”狄青喝了一声。
    新军众骑兵回首看去,雄关漫道却是阻不住自家,不由得被狄青所感染,纷纷大喝道:“踏破贺兰山缺!”
    而在苦水沟的右厢朝顺军司和黑山威福军司也已经得到消息,赶到了三道梁。
    看着宋军扎营的痕迹,费听白石不由叹道:“这些宋军真是不怕死啊,竟然真的进了贺兰口。”
    嵬名望摇了摇头道:“宋军凭借火器,想来是不将贺兰口中的两道城关当回事。只看他们的火器厉害,还是我西夏的城关结实了。若是被他们闯了过去,也非是你我之过。”
    两人正说着话,便听到贺兰口里面传来一声巨响,震的两侧山壁簌簌落石。
    费听白石与嵬名望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是一种了然的神色。
    很快有斥候从贺兰口中跑出来,来到两位都指挥使的马前。
    “启禀两位将军,宋军已经炸开了头关,击溃了守关的守军,现在正往二关去了。”那斥候也是一脸的震撼道。
    费听白石一听是这个结果,便摇了摇头道:“嵬名兄,你我不必在这里耽搁时间了,我们回驻地去。过了贺兰山,便不是你我之责。”
    嵬名望面泛难色道:“白石,这如何不关你我之责。若是你我缠住了这支宋军,他们又如何能破关通过贺兰口。现在只不过破开了头关,还有一道二关未破。若是你我能想些办法,或许可以将对方困于贺兰口的峡谷之内。”
    “嵬名兄莫要固执,你也知晓我们无法可想,否则的话岂不是已经杀入贺兰口,何必在这里等待。”费听白石摆手道:“要不然,便等着宋军过了贺兰口,你我再领军通过,以免受其埋伏。如此,即使大王责怪,也好有个说辞。”
    两人虽然在讨论是否继续跟随宋军,但是谁也不想现在就跟过去。
    若是在贺兰口的山谷之中,被宋军的火器攻击,他们这六七万人的大军,怕是便立刻就会死伤惨重。
    只是没让这两个西夏将领等上太久,贺兰口中便再次传来一阵轰鸣。
    二关的关门,同样被新军骑兵的火箭弹给轰开,西夏守军看到关门被轰开,便立时逃散。面对上万的新军,他们再守下去也没有意义。
    狄青见此情形哈哈大笑,西夏如今竟已经落到了这般光景,守军们连抵抗的意思都没有便逃了。
    若是放在一年之前,不战而逃,这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那时的西夏兵士极为农机悍勇,哪怕是身上负伤,也依旧会大呼酣战。
    只不过自与大宋交战以来,西夏基本上就没占到过便宜,宋军的火厉害,使得西夏每战都要吃亏。
    大小数十上百战后,宋军在西夏兵士们心中的懦弱已经不见,换而代之的,则是宋军火器的神秘强大。
    “贺兰山缺,不过如此。”狄青大笑一声,便带着麾下骑兵们呼啸而过。
    而在三道梁的两大军司将领,却是面面相觑。
    “嵬名兄,我们还要追吗?”费听白石看着对方道:“我黑山威福军司得到大王的命令,乃是守好贺兰山西麓。若是你右厢朝顺军司追敌,我黑山威福军司可代守贺兰山西。”
    嵬名望纠结了片刻,还是摆了摆手道:“白石,你我接到的命令都一样,既然宋国新军已经去了贺兰山东麓,便不关你我之事。我们还是回去,莫要失职才是。”
    两人相视一笑,便挥手招呼手下的人马撤退。
    宋军此时真正拦在党项迁徙道路上的,便只有已经渡过黄河的折继宣所部。
    渡河之后,他这四万人马便停了下来。
    眼前的情形却是让折继宣为之目瞪口呆。
    羊群如同一片片的白云,一直延伸到了目光所及的天边。还有来回奔驰的马群,和缓缓前行的牛群。
    放眼看去,尽皆都是党项各个部族的牛羊马匹,还有各部族一队队的大车,在滚滚向北而行。
    一时之间,竟让折继宣有种无处下手之感。
    不只是折继宣有这种感觉,就是他麾下的将士们,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等场景。
    虽然足足有四万骑兵,可大家面面相觑,颇有一筹莫展的意思。
    还是折继宣最先有了想法,他当即将四万骑兵分成了四队人马。
    “我给你们的任务很简单,那便是每次带一个部族回来这里,连同他们的牛羊马匹一起,让他们从我们所建的浮桥之处过河。若有哪个党项部族不肯听从你等的劝说甚至反抗,那便不用留手。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折继宣对四名麾下的指挥使道。
    四员手下的指挥使立时点头,表示明了折继宣的意图。
    折继宣的意思也很简单,那就是将尽可能多的党项部族送到黄河以东,让黄河成为阻止他们迁徙的天堑。
    否则的话,折继宣哪里来的那么多人手,看管这许多的部族与牛羊马匹。
    倒是之前建成的浮桥,将他的烦恼给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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