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乏的紧,想坐进马车里歇一歇。”
    子衣进了马车,见君然丽眼微闭,似在养神,便小心地挨着她坐下,陪笑道:“君然,这马车较小,不比咱们家里头,你要是坐的不舒服,就枕着我罢。”
    君然闻言,侧头望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子衣既然嫌小,不若去外面与秀芳公主共骑而行,或是去尚小姐那里,她那辆马车甚是宽敞,想必尚小姐也十分乐意接纳子衣。”
    子衣忙道:“不小,不小,子衣还是在这里和君然一起。”
    子衣见君然又闭了眼不理自己,不敢再多言,只偷偷地望着她。只见君然那美丽的容颜,仿佛清晨阳光下静静玉立的青翠竹林,长长的睫毛覆在眼帘下,遮住了那一池秋水。每当君然的眼中噙着泪,子衣便看到一双雾蒙蒙的眸子,那般的晶莹,那般的秀丽,那般地令自己心疼,子衣总有一种错觉,觉得那双眼睛一定是拿自己的心做成的,要不然,怎么会让自己如此牵肠挂肚?
    她的神色是如此的平静与安详,还有……就是……就是轻松。自己在太平楼被下药的第二天早上,就发现君然身上好象突然少了点什么东西,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只好象,她心里放下了一件事。那天夜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或者,是君然对自己说过一句很重要的话,那究竟是什么呢?数日来,自己每每问起那晚的事情,都惹得君然红了脸,啐自己不正经,又在非礼她,自然是什么也没有问到。
    想起非礼,子衣心里一动,她已记不清有多少日子未曾与君然亲近过了,那晚自己被下了药,究竟对君然做过什么,已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君然拿着龙香,自己好象从后面搂着她,为了不伤害到她,就拿东西要砸昏自己,然后就昏过去了。
    君然身上那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子衣的鼻息间,子衣禁不住苦笑了一下,守着这样一个天仙般的佳人,要说不动心,那简直就是大笑话,更何况,自己与这个仙女还是心心相印……
    君然仿佛感应到了子衣的心灵,忽地开启那一双秋波,子衣怔了怔,只见君然似嗔非嗔地瞪着她道:“呆子,看不够么?”
    子衣眨眨眼睛,这才忽然发现自己离君然非常之近,近得几乎要碰及她的葱鼻,当下红到了脖根,这个,感觉自己好象是正要干坏事,却被人抓了个正着似的,太丢人了——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凑到……
    君然也突然意识到,子衣离自己太近了,紧咬贝齿道:“呆子,你……”
    子衣却仿佛已是痴了,只凑上去贴着她的脸颊轻轻蹭着她的鼻梁,道:“子衣好生想君然呢。”
    君然怔了一怔,早已是面红耳赤。两人已是鼻息相闻,相距是如此之近,子衣强忍住亲吻的冲动,只伸过双臂紧紧拥着君然,呼吸已有些急促。君然羞赧之极,却发现自己已被呆子抱在怀里,当下芳心颤抖,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不就在你身边么?呆子……外面……不许你胡来。”
    君然说话间,如兰的气息吹在子衣脸上,子衣再忍不住,猛然在她脸上使劲香了一口,尔后又呆呆地望着君然。
    君然又羞又恼,可眼前之人偏又是自己万分欢喜的,拿她无可奈何,只能举起粉拳一面捶打,一面道:“你怎么这么坏?你……”
    一阵秋风吹来,掀起车帘一角,正撩着车上窗帘向子衣马车张望的婉清,和骑在马上的秀芳,看到车内两人的暧昧亲密表情,当下一齐抿了唇。好在车帘很快就又垂下,车外的众人,再看不到车内的旖旎妩媚风光,不久,只听一阵清亮的笛声从车内传出,直舒胸臆,如歌如诉:
    世间种种的诱惑,不惊不扰我清梦。
    山高路远不绝我,追踪你绝美的笑容。
    登高一呼时才懂,始终在为你心痛。
    俯首对花影摇动,都是东风在捉弄。
    世间种种的迷惑,都是因你而猜错。
    水光月光又交融,描述这朗朗的夜空。
    生死到头的相从,似狂花落叶般从容。
    当一切泯灭如梦,就在远山被绝世尘封。
    伴着子衣的笛声,这一队车马向着洛阳急驰行进,前面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呢?御赐的金婚,欲罢不能的情债,霸王硬上弓的用强,心灰意冷的凄然,所有压在心底的黯然,真相大白后面对爱人的恐惧,种种爱恨交集于一身的子衣,面对世间的缘起缘灭,悲欢离合,美丽泡沫的碎灭,这一切是梦是真?庄周化蝶还是碟化庄周?
    第五卷:大梦浮华
    第五十九章:未完
    马车至洛阳时,已是第六天的黄昏,子衣等人远远向城门望去,只见乌压压一片人海,蔚为壮观,俱都吃了一惊。洛阳令尹和长孙瑜率领一众官员,及丽正书院全部师生,都在城门外迎候。
    黄敬之、张道一、张望泽、袁天罡等皆在人群中,长孙瑜带着洛阳官员迎在前面,老师学生在后,见到马车走近,众人齐声高呼:“恭迎郡马院长回城!”
    子衣听到这呼声差点摔下马车来,勉强稳了稳神,与各位同僚及师友一一见礼问安。轮到长孙瑜时,子衣一把揪住他,咬着牙缝低声道:“长孙瑜!是不是你做的好事?如今怎么传得人尽皆知!”
    长孙瑜慌了神,连连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原来,朝廷已发来紧急公函,要洛阳速造一座府邸,做为洛阳郡主和未来郡马的官邸,是以,子衣被赐金婚之事才传遍整个洛阳城。
    长孙瑜瞧了瞧子衣和长孙郦均是忧郁之色,低声安慰道:“我们得空再聊,潇兄勿要如此担忧。”
    至自家府宅时,已是天色发黑,子衣刚下马车,便有一个人影扑过来跪倒在地,紧紧抱住子衣的双腿,哭道:“夫子,你可回来了!夫子,求你救救林儿的姐姐罢!”
    子衣这才认出是自己的学生钱林,忙将他扶起,关切地道:“钱林,你姐姐怎么了?”
    钱林个头儿似乎又长高了些,只低着头抹眼泪,哭得泣不成声:“夫子,姐姐她一直卧病在床,昨日不知怎的,姐姐竟听到夫子被赐金婚的消息,当下就不省人事,如今一时清醒,一时昏迷,大夫们说,姐姐她……姐姐她快不行了!”
    子衣一惊,急道:“张望泽大夫来看过了没?”
    “张大夫说,姐姐是心病,非药石所能治。夫子,求求你,快去看看我姐姐罢!”
    “什么?”子衣倒吸一口凉气,心内满是愧疚,这可如何是好?钱小姐若因自己而香消玉陨,自己……
    “好,钱林别哭,夫子这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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