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临国者之下,这教赵王盍急得嘴角起了泡,也没能急出个章程来,只得与李益发令,教其死死守住国门。
    军士调度大权忽然就落在了自身的李益,压根儿就没了之前苦心筹谋,一朝得志后的兴奋,满是迷茫的望着城外一直在攻城的秦军。
    自打沙丘宫战胜之后,李益便以为自已用兵如神,可运筹千里于股掌之间。赵括三军传不出求救消息,一是有赖于秦军围困,另一道则是归功于李益了。
    当初为了封锁赵军求救消息,在其中动的手脚,那便不足为外人道了。筹谋多日,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至于兵败的结果,李益也曾设想过:
    年轻的上将军赵括,不堪一击,赵王果断再易将,族兄李牧虽有大将之才,可是边境蛮貊族人,也不容小觑,根本不能脱身,届时国中大将只余他李益一人,别无他选。
    赵军败拜被困的那日起,李益便等着赵王盍换将,以他李益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哪里料想到,赵王盍确有,再换将的心思,可是却寄希望于廉颇,哪知人不在国中。是以,遣人私下寻访打探其人的踪迹,只可惜遍寻未果。
    一来一回间,便耽搁了救援长平赵军的最佳时机。
    最坏的想法,也不过是赵军降秦,由李李益接手,再度反覆咬一口秦军,两军动向,自会有人替他查明的。
    根本不曾设想过,会是如今的局面,长平一声大战后,只余二百四十赵人,回归赵国。算上路上的时间,秦军几乎不曾歇口气,便又打了过来。
    先有灭四十万的战绩,路上所遇城池者,无不为之胆寒,是以,秦军一路攻城掠镇,如入无人之镜,已经兵临邯郸城下。
    几乎是手脚冰凉的李益,自赵王手中接过调令。
    之前想的大杀四方,将秦军打个片甲不留,那是在势均力敌之下,如今秦军来势汹汹,赵军在城中瑟瑟发抖。如同被秋风摧残的红叶,落下只是时辰的问题。
    正当李益束手无策,夜夜失眠时。
    秦军的后方,发现了重大的变化。两束截然不同的色彩,冲进了秦军之中,似是在一瞬间,一道蓝色与一道黑色,便与秦军混在了一处。
    其中一道亦是呈黑色,不过与秦军不大相同。还有一道则是蓝色,在三国军中,极是明显。见此,李益精神大振,急遣城中军士开了城门,一道出去迎敌。
    原是楚军与魏军来援,只不知何故,因赵王先前所请援救,五国无一不是敷衍了事,今又似天降奇兵一般,教人不得不多思。
    且两国领军之人,极是熟悉......
    只李益见下亦无暇多思,一道加入了战场。虽说灭了赵军精锐,可是秦军同样亦有受损,如今三国合力,时日长久,必败无疑。
    秦文谨见势不对,便下令秦军且战且退。
    魏楚两国,乃是前来救援,并非是与秦军长久作战,见秦军远去,亦不敢再追,至于赵军,见下国中已无精锐,亦是不敢再追。
    长平两军对峙大战,自秦军兵临邯郸,魏楚两国来救结束。
    此是秦王昭世十九年仲秦也。
    ......
    “荒唐!”秦文谨怒将手中的折子,扔在地上,对着眼前的秦昭世说道。
    秦昭世好笑道:“大哥作何这般激动,上头只不过是六国呈口舌之利也。”
    秦文谨很是生气,道:“王弟,此事本该由大哥一力来承担,你作何横插一手?”
    当初自长平退兵后,留人驻守在长平,由玄应离过去收拾残局,自已则与三军返回秦国。
    在长平受了惊吓的蒙恬、蒙毅,则由冷小帅护送去榆林塞,美其名曰:与蒙婕团聚。实则是什么,则看蒙婕如何做了。
    秦文谨则是径直与王翦等人,直奔咸阳,此次事大,须得与秦王昭世面呈。
    哪知还未入秦,沿途便听闻各国议论纷纷,道秦军出了一位暴君,竟做出下令杀降之事,自古以来便有杀降不降的说法。
    因着此事,流言愈演烈,甚至有人扬言,秦王昭世此为暴君,多行不义之事,必遭天谴。听了满耳的秦文谨,可当真是气得七窍生烟。
    待还了朝,便找了秦昭世说道此事,哪知此人不急不缓,甚至将手中密折,予以秦文谨,后者看了,火气更甚。
    密折乃是秦军隐士所探得的消息,与秦文谨在路上所见所闻,相差无几。如此便说明,秦昭世也早已知晓,六国对他的评价,却不闻不问,任其广传。
    时隔多年,再见的兄弟二人,并未生出隔阂来,反而愈发的为对方着想,只是这样的着想,秦文谨有些受不了,此事本是他之故,任何由兄弟承担。
    撒了气的秦文谨,仍有不快,等着秦昭世说出个所以然来。
    秦昭世已过而立,面容比之早些年,多了份成熟,显得愈发的稳重,只是这稳重之人,做了个幼稚的举动。
    似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道:“此事乃是婴弟提议,大哥不若寻婴弟去罢。”
    秦文谨感觉实在气啊,忍不住一拍几案,吼道:“王弟,你做甚胡说八道,婴弟确有大智,可是这提前预示之事,秦国除了太史史图,便只有弟妹了。
    你二人究竟在做甚?”
    “过些时日,大哥便知晓了。”秦昭世确是无意多说。
    无故被累的秦婴,早缩角落里了。
    方才秦文谨发火,虽然为秦婴洗清了‘嫌疑’,可始终是个疑犯,此时上前,少不得被收拾,才不去做那个被出气的人。
    秦昭世若想要瞒一件事,只怕除了洛惜贤,谁人也不会知晓了。
    因为明白这一点,秦文谨只能慢慢去查了,至于为不去澄清,秦昭世凶名远播之事,兄弟几人皆以为无必要。
    凡事两面,如今倒是可震慑六国之人,不可轻举妄动,即使是赵国险些覆灭。
    秦文谨等人,急回咸阳,亦是为此事。
    担忧六国反扑,王翦亦重回蓝田大营调度。秦文谨回咸阳复命,也是商讨。
    认命的秦文谨,叹了口气,道:“此事暂不与你和弟妹计较,我们且说一说这次楚国、魏国来援,究竟何故?”
    “或许我知晓乃是何故。”见三兄弟‘争吵’,总算停了下来,一道沉默许久的声音响起,也吸引了四海归一殿中,所有人的目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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