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似乎也察觉到苏长策的心思,并未再自称“罪臣”,只是清清浅浅的笑着,回道。

    顿了顿,他又是续道,“就是在此处颇为枯燥了些,若有本书籍也算是好的。”可他被关押进来的时候,身无长物,更别说是书卷了。

    “朕便知晓你会如此道,来之时顺手拿了本书册。”苏长策这时倒是笑了,从自己的袖里拿出了本书卷。说来他倒是和贺正之想到一块去了。

    随后他递了过去,贺正之便是接过手来一看。

    “论语?”贺正之一笑,“这倒是修身养性得很,这字……”他翻了翻,却发现这《论语》的字迹好似有些熟悉。

    “这是朕年少时曾犯了点小错,太傅罚朕抄写论语一遍,后先皇为了让朕时时审视自己,便命人装订成册,放在书房里。方才朕走得急,也并未太过注意。”苏长策这般一说,就想到自己年少时候的事情来。

    如今都过了多少个年头了,往事竟还是历历在目。

    “皇上这般一说,这《论语》也算得上是孤本了。”贺正之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这当今皇上抄写的《论语》,别说,还真就只有那么一本。

    如今这给了贺正之,苏长策也没有想要回来的想法,估计就一直放在贺正之那里了。

    这两人在四下无人的时候,相处起来就犹如好友一般,哪里像是一个君一个臣。

    不过,在贺正之话音落了之后,苏长策并没有回话,而是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你若是当初否认此事,兴许也不必受这牢狱之苦。”

    就算他事后查到确有此事,便替这贺正之瞒着,到水落石出之时再说,贺正之便也不必受如此之苦。

    说来,他苏长策仍旧是有私心。

    贺正之听了之后,却是笑了,“确有此事,臣又为何要否认?况且,臣心昭然,清者自清。若臣否认了,岂不是显得臣心虚,更让旁人有可趁之机么。”

    缓了缓,他又是续道,“旁人不知我贺正之,那倒无妨。只要皇上懂臣,那即便天下人都不知我贺正之,又何妨呢?”

    也不知贺正之是否是有意说出这番话语来,虽然他兴许觉得自己这话是将皇上当做自己的知心好友,可在苏长策听来,却不这般想了。

    就宛若在这普天之下,他贺正之只要有他苏长策一人便已足矣。

    虽知晓自己的满心欢喜最终并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可苏长策仍旧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绪。

    “再说了,臣若是徇私舞弊,让慕容雪成了殿试候选者,又为何不顺手让林大人的儿子也一并进了殿试,非得惹下这个祸端不可呢?”贺正之笑道。

    他与林向峰无冤无仇,又何必要和林向峰对着干?

    “林向峰在春闱之前,也寻过你是么?”苏长策微微眯了眯双眸,眼神有几分凛冽。他早就料到这林向峰针对贺正之的意图,只是贺正之恰好提到,他便是顺口问了。

    “臣好似没这般说。”贺正之柔柔的笑着,也不知他是故意装傻,还是想要袒护林向峰。

    苏长策觉得前者居多,聪明些的人一听就能知晓贺正之方才那句话里有话,更别说是苏长策了。可如今他又没直接的将林向峰的举止说出来,看来是不想有正面冲突。

    所以说,别看这贺正之平日温顺无害的样子,实则城府深得很。

    “更何况,这慕容雪能成为状元,是由皇上亲自出题,亲自选的人,臣还不敢自诩有这么大的本事,连皇上都买通得了。”贺正之又是说道。

    这个苏长策自然知晓,况且,要查清这件事情,并不是一件难事。

    再说了,他也并不想贺正之继续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这三月开春,天气才稍许回温,可这牢狱之中仍旧冰冷彻骨,他便是生怕贺正之受不住。

    等他回过神来,他才发现,他自己满脑子都是生怕贺正之受寒了之类的等等,虽然知晓这般发展下去并不好,却仍旧止不住去考虑这一切。

    “这牢狱之中有些许凉意,你莫要因此染了风寒才是。”说罢,他就是将自己的披衣脱了下来,动作轻柔的替贺正之穿上了。

    和在梅园那时并无二致。

    可贺正之这次却似乎有些讶异,可看苏长策一脸认真的神情,他便收敛了自己的神色,眸里带着笑意,“多谢皇上。”

    从这些举止来看,他知晓苏长策待他极好,这倒是一点都不想君对臣下的关心了。不过,贺正之却没多想。

    “慕容雪此人……”苏长策欲言又止,也不知他接下去要说什么。贺正之眨了一下眼眸,望着他,似乎在等候下文。

    “罢了,待到你从这牢狱之中出去之时,朕有事要与你道。”苏长策止住了话语,却是说的其他事情。

    也不知他是有何事不能在这牢狱中说的,贺正之并不知晓苏长策心里藏着何事,笑着应答,“好,臣知晓了。”

    随后,只听贺正之道,“慕容雪此人,文采要比臣高上一等,若是皇上不介意,待到皇上将事情调查明白之后,在朝廷之上,大可直接出题再让他现场作出文章来。”

    “哦?贺卿如此相信此人文赋?”苏长策不禁轻挑着眉尖,虽然他知晓慕容雪文采不差,但竟能得到贺正之如此赞赏。

    不过,他虽然这般问,心底却是相信贺正之的判断。

    贺正之见苏长策似乎有些不相信,轻柔一笑,“到时候,皇上自然知晓为何臣对慕容雪的文采如此甘拜下风了。”

    “贺卿这般一说,朕倒是越发的想要看看的慕容雪有多大的能耐了。”苏长策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的回道。

    随后两人便是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论语》是定情信物【点头

    是小策得到小正之亲手绘的丹青围屏的回礼【灭哈哈哈

    我自个儿在自娱自乐个啥?

    ☆、何为天下

    苏长策并没有懈怠,很快便是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与其说是调查,不如说这一切都是苏长策一手策划的。既然那林向峰能够计划着一切,连慕容雪的卷子都能找人替换掉,他苏长策又为何不会如此做?

    只是,他苏长策找的是慕容雪自己本人。慕容雪的卷子,自然就是那日在御书房里写出来的那些。

    其实这些事本应交由刑部处理,可偏偏关系到林向峰,更何况,苏长策觉着此事交由他人处理实在让人不放心,便由自己一手操办了。

    说他苏长策私心也好,偏袒也罢,他怎么可能会容许贺正之因这点小事就被罢官?他与贺正之本就只有一层淡薄的君臣关系,而且贺正之的才能,他苏长策是知晓的。

    这日早朝,苏长策便是将此事告知众臣。

    “关于贺正之徇私舞弊一事,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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