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璐依旧但笑不语,对于今天来的目的闭口不谈。
    那妇人便让人捧上了一匣子珠宝,直接在袁璐面前打开。
    这匣子珠宝看着虽成色不过,但跟之前东宫里赏出来的当然不能比。
    那头青江假意要去如厕,塞了个荷包给带路的小丫鬟套话,没两句就把那妇人的身份套了出来。
    那小丫鬟还洋洋自得地道:“我家夫人早年生了大公子,真是再得宠不过的了。这两年大公子愈发得宠,我家夫人也越来越有脸面了,便是连正式王妃都得让我们夫人三分呢!”
    青江当即就回去把这话向袁璐禀了。
    袁璐听了立刻起身,冷哼道:“庆成郡王府好大的威风,伤我成国公府的公子在先。事后竟不说上面赔礼道歉,反倒在我来时派个侍妾羞辱我!真真是好大的脸面!我倒要去问问,这世上究竟这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道理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那妇人,径自带人走了。
    一路上倒是没人拦着,袁璐上了马车却并不回去,而是让人调转马头,直接递牌子到了太子妃那里。
    因为是临时起意,递了牌子他们也只能在宫门外头等着。
    一盏茶以后,才有宫女来领她们进去。
    入了宫门就得靠步行了。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袁璐才到了她大姐姐所在的东宫。
    难怪老太太要把这事儿交给她处理,老人家就是要进宫告御状也没那个体力!
    袁璐被带进殿内。座上有一宫装少妇,两人眉眼间有四五分相似。
    太子妃见到她,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刚迈开两步,又收回了脚步。
    袁璐刚在等候的时候已经向史妈妈请教过宫中的礼节,这时便规规矩矩地给她行了礼。
    太子妃绷着脸让她起来,又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
    宫女丫鬟前脚刚走,太子妃脸上的脸也绷不住了,上前一把拉住了袁璐的手,一路把她拖到座椅上,按着她坐下了。
    袁璐被拉的时候还有点懵。
    太子妃就捧着她的脸,有些语无伦次地说:“娘亲来信儿说你好了,我还不信。如今瞧着,你可真是好了,太好了!”
    袁璐的脸都要被她大姐姐的手捏疼了,又听她说:“人家都说我和你二姐姐长得好,现在看是你最好看,你比咱们娘亲都好看。”
    袁璐之前虽没有见过她,但听她这声音便回忆起大姐姐在家时,也是这样轻声细语的同自己说话,便拉着她两人坐到一处:“怪我,好了这么久,竟没想过进宫来看看您。”
    太子妃拿了帕子给她擦过眼泪,又给自己擦,“宫里好呢,姐姐也好。你和爹娘、哥哥都在外头好好的就行。你身子刚好,下次有事,你只让人拿着牌子来传话就行。”
    袁璐点点头,刚要说那件事,太子妃已经先开口道:“庆成郡王纵子行凶,这事儿太子爷和圣人都已经知晓了。”
    袁璐惊讶道:“竟传得这样快?”
    太子妃点头,“圣人耳聪目明,还是他昨日先知道的,传了我和太子爷去让我们出面调解一番。”
    袁璐蹙眉,这皇帝是要帮着他那侄孙把事儿压下来?
    太子妃又道:“算算时辰,给国公府赏下去的伤药也应该到了。太子爷今早也领了旨去申饬庆成郡王了。”
    袁璐道:“伤我儿的是个十一二岁少年,史妈妈同我说庆成郡王妃嫁入王府才十来年。且头两胎都是生的姑娘。今儿我去了,接待我的竟不是郡王妃,而是个浓妆艳抹的如夫人。见了我且不说赔罪,倒是嫌我身上钗环寒酸,拿了一匣子珠宝便要打发我。”
    太子妃听了也气笑了,忽地站起身道:“欺人太甚!这庆成郡王府真当袁家和高家没人了不成?一会儿我便去求见圣人,这样的人家岂是一顿申饬就能教训的了的。”
    袁璐沉吟,心道这事儿既然皇帝有心从中调和,那么这事儿再拿到他面前说也不太能管用。只是当下也不能和她大姐姐说。
    因着有事,太子妃并未多留她,两人说了一会儿子话就让她出宫了。
    袁璐一走,太子妃脸上的温情也消失了。这庆成郡王如此不给脸,难看的可不只是成国公府和袁家,便是整个东宫都脸上无光。且她其实早打听清楚了,打人的并不是庆成郡王家的嫡子,而是个不知道从谁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子。
    这说出去都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袁璐出宫后经过让车夫绕了一绕,去了嫁妆里的那座分给李德全住的宅子。
    宅子里被收拾得很妥当,李德全一家却全住在下人房里,并不曾越矩。
    李德全和他儿子都去了店铺里,只有她媳妇在家。
    李德全家的以前就是个做粗活的,没有亲自服侍过主子,此时见到袁璐真是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
    袁璐问了一些他们日常起居的问题,她磕磕巴巴地答了。
    袁璐便让她找了笔墨,她要给李德全留个字条。
    当然这字条并不是她自己写,她虽然认识繁体字,但是并不会写,更不用说拿毛笔写。她口述,青江负责写。字条上只两句话,就是让李德全回袁府传两句话:宠妾灭妻,轻视武将。
    袁璐走后,李德全家的捏着烫手的字条就出去找她男人了。
    袁璐昨天已经派人把这事儿跟她爹娘说过了。
    但成国公府鱼龙混杂,她也只是命人大概转述了下。
    如今却是要派个可以信得过的人去说一些至关重要的话了。
    她想着,凭他爹的本事,有这两句话收拾个没落的郡王府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预料的没错,袁老爹当天就拿到了这张纸条,再派人去查了查,一切就心知肚明了。
    他当天晚上睡觉的都是带笑的。
    没两天,整个御史台的人都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各位和我交流意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但是我绝对不能忍的是涉及到我家里人!(此处强调100遍)
    至于女主关于嫡庶看法的那段,联系上下文就知道,那是女主从小被后妈欺压,甚至被间接害死,心里是带着轻视和恨意的,所以她回想像她后妈这样的人在古代也不过是个妾,什么时候都轮不到她来当家做主……
    照着文下某位神逻辑的看法,就是女主不要脸不自爱了呢……那如果说现在谁谁谁看到某个性生活十分不检点的女的,想着这样的人照以前就该浸猪笼!那么这人就是想回到封建社会受压迫的受虐狂了?
    另,主角观点也并非作者观点。谁规定写个角色还非得按照世俗礼法来约定了?别说我这文女主三观还是挺正常的,就是不正的,那也是在设定了某个成长环境下的。谁规定写个坏人还必须先去杀个人体会下他的心理了?金庸还写令狐冲韦小宝郭靖杨过各种不同男性角色了,难道他是个精分?
    最后,欢迎米娜和我讨论角色心理和性格的合理性,但是上人身攻击和诅咒人家家里人的都是大low逼!low逼请滚粗!不要带坏我的读者小天使!
    ☆、弹劾
    同庆帝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章,愁得头发都白了。
    这两天御史台真跟打了鸡血似的,奏章不要命地往上送。还有跪在外面死谏的。
    弹劾的还是前两天庆成郡王家的打了成国公府那件事。
    同庆帝对庆成郡王这个侄子,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两人一年到头也就重大节日的时候见一面,何况他老子还跟自己抢过皇位。
    但是前头看皇帝杀大臣的势头,也知道他不是个手软的。他早年把和自己同辈的抢过皇位的都弄死了,也把宗室得罪了遍。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同庆帝才想着息事宁人,不然回头重罚了庆成郡王又被宗室逮着说。
    但是现在御史台就专挑了庆成郡王两点说:一是宠妾灭妻,嫡庶不分。这往小了说呢,是治家不严,往大了说就是混淆血脉。这也怪庆成郡王自己黑点够大,这庆成郡王妃就进门还不到十年,冒出来的庶长子却长到十二岁了。且这两年庆成郡王到处疏通,还想把这个庶子记到嫡妻的名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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