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注意到新闻,虽然晚了些,但还是借第三更为九寨沟祈福一下吧。】
    几人匆匆赶到隔壁侍郎府,便见那灵堂前围得水泄不通,正中间有一大个子被几个健仆拦腰抱臂锁住,却兀自梗着脖子跳脚大骂,却不是薛蟠还能是谁?
    听他口中淫词秽语不断,损人阴私的腌脏话更是信手拈来,贾政一张老脸便似开了杂货铺,红里透白、白里泛青、青中又杂了几丝黑气。
    一时胸中怒意滔天,他身上竟也平添了几分力气,三两下分开了人群,上去便是一巴掌抽在薛蟠脸上,嘴里喝道:“你这孽障,还不快给我住口!”
    薛蟠被打的有些发晕,想也不想便擎起了拳头,待看清来人竟是自家姨夫时,忙又把那拳头按在了自己头上,吭吭哧哧的憋出一句:“姨父,您……您怎么在这儿?”
    “我要到哪里,难道还要提前禀报你一声不成?”
    贾政怒目圆瞪,两只拳头直捏的格格作响,只恨不得将这丢人败兴的东西,就在这灵堂前生吞活剥了。
    薛蟠一缩脖子,不过想到方才的事情,又立刻挺直了身板,委屈道:“姨父,往日我欺负了旁人,您教训几句倒也罢了,可今儿是我被人欺负了,您怎得还打我?”
    “你还能被人欺负?”
    “可不!”
    薛蟠昂起头,亮出了脖子上的几道血痕,夸张的道:“我好心安慰了那葛二几句,谁知那厮非但不领情,反而疯了似的冲上来乱挠——您要不信,这满院子的人都能给我作证!”
    贾政闻言,忙四下里扫了扫,见并无一人出来反驳此话,心中顿时踏实了不少——他只怕薛蟠无理取闹,却并不担心他会吃什么大亏。
    但他也知道,这薛蟠向来是个不省心的,因此为防万一,又压低声音问了句:“你可曾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
    “怎么可能!”
    薛蟠顿时又叫起了屈:“因葛侍郎素日里很是照顾薛家的生意,所以娘才让我过来吊唁一下——我又不是傻子,干嘛要说那不中听的?”
    “葛贤侄。”
    贾政这才放下心来,转头冲着灵堂里拱了拱手,道:“却不知我这内侄,究竟何处冲撞了贤侄,竟使得贤侄在灵柩前如此失态?”
    听这话里隐隐有质问之意,葛孝贤眉头一挑,那夹枪带棒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可目光不经意扫到了孙绍宗身上,却又突然改了主意,只把脑袋一偏,恨恨道:“没什么,我就是看他不痛快罢了!”
    “二郎!”
    “二哥!”
    这话一出,葛孝瑞、葛孝义登时都变了颜色,齐齐的呵斥了一声。
    随即那葛孝瑞又忙上前向贾政躬身一礼,道:“舍弟悲忧过度,以至一时言行无状,我这里先替他向薛公子赔个不是,还请世叔看在先父面上,莫要与他一般计较。”
    “贤侄言重了,我这内侄定也有不妥之处。”
    眼见葛家兄弟已经揽下了责任,贾政便也就坡下驴,与葛孝瑞客套了两句,然后领着薛蟠又匆匆的出了葛府。
    这下薛蟠可得意了,翘着鼻子嘿笑道:“姨父,我就说我是冤枉的吧?您看……”
    “看什么看!”
    贾政却仍是不给他好脸,呵斥道:“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了,你还不赶紧回府,免得你母亲挂念!”
    薛蟠素日里最怕这个姨父,倒也不敢与他再分辨什么,忙命下人牵了马来,就要溜之大吉。
    “且慢!”
    谁知他刚准备上马,后面便有人喊了一声。
    薛蟠循声望去,就见孙绍宗也从葛府跟了出来,几步抢到近前,拱手道:“世叔,我有几句话想问薛兄弟,不知可否……”
    贾政摆了摆手,道:“你但问无妨!这孽障若是敢胡言乱语,我这里绝饶不了他!”
    “姨父说哪里话!”
    薛蟠跳脚道:“旁人倒也罢了,俺哪敢糊弄孙二哥?”
    说着,又冲孙绍宗拍胸脯道:“哥哥有话只管问我便是,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绍宗倒也不跟他客气,扯着他直接钻进了对面的胡同,看看左右无人跟上,这才正色道:“说吧,你方才到底是因为什么,惹恼了那葛孝贤?”
    却原来方才葛孝贤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如何瞒得过孙绍宗这双眼睛?
    虽说没什么证据,但凭借一个老刑侦的直觉,他还是判断出葛孝贤隐瞒的事情,与案情必定有所关联!
    因此,他才会追上来细问究竟。
    “这个……那什么……”
    一听是这个问题,薛蟠晃着大脑壳,便有些含糊其辞。
    “说实话!”
    孙绍宗目光一厉,那薛蟠便打了个寒颤,再不敢隐瞒什么,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却原来这憨货奉母命前来吊唁葛侍郎,到了灵堂里奉上丰厚的极品,正巧轮到那葛孝贤出来答谢,薛蟠这厮眼见人家一身孝服白里透俏,不觉便动了淫心。
    他那性子,但凡起了贪念,却哪还管是在什么场合?
    当即便开口撩拨了几句,想要和葛孝贤搭上关系。
    谁知葛孝贤听了那几句‘倾慕’之言,竟像是被戳了肺管子一般,疯了似的扑上来乱挠,倒把薛蟠给唬的一愣,不小心便吃了些亏。
    竟然是为这种事?
    孙绍宗紧皱着眉头,顺势往后退了半步。
    那葛孝贤如果像他一样厌恶男男之事,会暴怒伤人倒也并不稀奇,可方才葛孝贤又为什么要隐瞒此事呢?
    是羞于出口,还是……
    “瞧那小子的模样,就是个被人用狠了的!”
    孙绍宗这里沉吟不语,那薛蟠却还在没口子的抱怨着:“老子不嫌弃他那里宽松,他竟然还……”
    “等等!”
    孙绍宗忽然又一把扯住了薛蟠,急道:“你能确定,那葛孝贤是个兔儿爷?”
    “当然!”
    薛蟠傲然道:“别的咱或许能看错,这事儿一准儿错不了!而且这小子背后那主儿,肯定也是个会玩儿的——就他那屁股,不使烂几根角先生,绝成不了现在这模样!”
    特意装了门锁和窗帘的卧室……
    和陈姨娘七八分相似……
    使烂几根角先生……
    厌恶男男之事……
    欲言又止……
    脑海中一段段信息飞快的分解组合,下一秒孙绍宗猛的推开薛蟠,一阵风也似的冲进了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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