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里人满为患,长时间逗留对于他们而言,可是个大忌。
    “你有什么线索,说来听听。”
    南宫燕其实可以独自去找寻,但今晚一系列变故都很蹊跷。三恶被拖住,背剑男子困在正厅,这一切都有点请君入瓮的意思。
    自己贸然孤身犯嫌得不偿失,不如把消息撒出去,找一些替死鬼给自己垫背。
    “哦,好说好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消息,据说这将军府之中,有一处密道机关,想必是那些人知道我们进来,提前通过暗门躲了起来。我的雇主恰好有这条情报,我这人也不藏掖,分享给你们,得手之后赏金我要一半,如何?”
    南宫燕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再配上那气定神闲的语气。说的对面那伙人一愣一愣的,最主要是最后要求赏金自己拿走一半那句话。
    狼多肉少,可他自己就想独吞一半。若说和大家评分或者别的什么反倒不好,干这一行,什么时候被杀谁都无法预料。大家都是把头藏在腰里过活,所以能分到的赏金自然是多多益善。
    自己与这些人本就不熟,又提供了他们没有的信息。如果不来个狮子大张口,自己就会变成别有用心的奇怪角色。被所有人所防备,既不利于行动,更不利于隐蔽。
    对面几人快速交换了眼神,不一会儿鼻子十分灵敏那人开口道。
    “一半的赏金太多了,我们也带来了很多人。你若诚心,咱们就三七开,你三我们七。”
    看似讨价还价,男人的眼睛却始终盯着南宫燕的一举一动。
    “这位兄弟,是不是太小看我了。咱们各为其主,我也就是想多捞一点而已。大家干活也不是头一次,少拿说辞搪塞我。”
    “哦!对了,我善意的提醒一下诸位。我收的,是你们每个人换回的赏金的一半,而不是某一个人的一半!”
    眼神逐渐开始变得阴冷而贪婪,南宫燕心里却在破口大骂。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帮傻子还有心情在这里讨价还价。如果不是怕被怀疑,他在乎这几个臭钱?
    没有办法,他只能耐着性子和这些人磨洋工。
    “这位朋友就不怕我们事先答应你,事成之后却连你一并收拾了?”
    又有一人站了出来,他们已经有点开始相信南宫燕了。
    “哈哈哈...出门求财,祸福自知。你们少在这里叽叽歪歪,到底干不干给个痛快话,磨磨唧唧像娘们儿一样,真他娘的让人恶心。”
    一口痰吐在地上,南宫燕感觉自己真是太牛了。这要是骗不过眼前这些人,那才真是天理难容。
    “好!咱们应下了,希望你提供的情报真的有用,事成之后咱们分了钱也好各自快活。”
    切走且看,长时间的滞留对于他们而言确实十分危险。再者,他们也不怕这人能玩出什么花样。聚起来这些人虽然各怀鬼胎,好在知根知底。
    如果中途出现什么变故,大不了杀了这个人之后大家一拍两散。即便他说的都是真的,事成之后群起而攻之,到也未尝不可。
    又不是第一次走夜路,谁的刀快谁说话。眼下找到目标才是关键,一行人简单商议过后。南宫燕带头朝田荣轩的房间走去,如果自己没记错,整座将军府里也只有这一处最是可以。
    来到田荣轩的房中,屋里的情况一览无遗。
    “接下来怎么办?”
    看着领头的南宫燕踟蹰不前,鼻子特别灵光的男人上前问道。
    “兄弟,不瞒你说,我所知道的信息也就到这屋子里。至于密道机关在哪,还需要大家帮忙。”
    南宫燕这一点倒是真没说谎,他确实知道田荣轩屋子里有密道,可也仅此而已。
    老爷子料事如神,他说事情如果出现状况,自己可以到田荣轩的房里找寻线索。可多的就没再提,自己估摸着他老人家可能别有深意吧。
    看着南宫燕苦笑练练,不像有假,一个彪形大汉站了出来。
    “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看我的吧。”
    这人一出马,有一小群人开始议论纷纷。别看他人高马大,可对付机关和陷阱在场众人他说第二谁敢说自己第一?
    独自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来到窗台前,看着那笔洗静立在窗台上。想也不想直接单手抓住。
    手上暗暗发力,笔洗原地开始转动。
    喀嘣喀嘣…
    一连串机关转动声响过后,一条暗道出现在屋子里。
    “成了,进来吧。”
    大汉站在门口,随意一招手,唤众人进到屋子里。
    看着通往地下的幽长阶梯,所有人都变得犹豫起来。下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万一有人埋伏怎么办?有陷阱怎么办?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愿意先下去。一来二去,大家的视线还是汇聚到了南宫燕的身上。
    线索是他提供的,他知道的信息比大家更多一些也是理所当然。
    南宫燕心里也没有底,但迫于压力,无奈站了出来。
    “好吧,我来当前锋。那位精通机关暗道的朋友,可否与我同行,真要有个什么状况,在下也不至于束手无策,白白丢掉姓名。”
    说这些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目前来看太早暴露自己只会愈发艰难。大家心里想的是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没多废话,两人一前一后开始朝地下走去。身后众人探头观瞧,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下边就传来了报平安喊声。
    确认里面没有什么危险,接下来等在上面早就急不可耐的人群开始鱼贯而入。
    地底深处,这里可是唐青山的伤心地。因为叶流云和依朵,唐青山由悲入魔,更是差一点就沦为行尸走肉,最后还是靠着丁寄柔舍命相救才保住了一条命。
    甬道里昏黄的灯光,再配上那一排排的刑具,所有人的心都感觉到了压抑。
    每个邢架上都留有黑褐色的血迹,这得折磨多少人,才能留下如此场景。
    喊大伙儿下来的两人已经没有身影,一大帮人小心翼翼的继续朝里面走去。
    南宫燕其实就躲在众多刑具之中,靠近甬道的第七和第八个刑具下面,两条人影整整齐齐躺在那里。
    精通机关暗道那人脖子上有一大块淤青,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到了极致。他的视线就聚焦在另一张木板床下面,那里躺着南宫燕。
    南宫家二公子这会儿可没有心情理睬他,包括自己带进来的队伍,他都不打算管,所有人不过是他引诱唐青山现身的诱饵罢了。
    既然唐青山想做螳螂,拿自己就当一次黄雀。南宫燕的眼里,这些人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
    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朝着里面走去,他的脸上挂起了冰冷的笑意。    通过第一间刑场,里面的结构开始发生了改变。高矮不一的石墩出现在众人眼帘,四周墙壁上大小不一的空洞隐藏着说不尽的杀机。
    一群人站在路的尽头不敢往前迈步,南宫燕刚才已经看过这里了,他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本能告诉自己,这不是他能应对的问题。
    前面那些人将是自己的磨刀石,尽情的走吧,为我一个人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怎么办?”
    石墩前,一大群人束手无策。
    “爱怎么办怎么办,老子不过去,这他娘的傻子一眼都能看出这是陷阱。”
    有一个人起哄,紧接着就有人开始出声附和。局势显得有点混乱,不过一个声音很快就平息了这次小骚动。
    “都不愿意开路,老子先走。”
    说话的这个人,看不出有什么独特之处。身材不是特别健壮,体型却很匀称。两边有人给他腾出了位置,紧走几步他站在了最前面。
    朝着领头几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打符纸,分七份摆在自己身前。双膝跪地虔诚告诵,身前摆放的香炉有一缕白烟围绕着男人不断漂浮。
    “清君老祖返现真,降临神通伴吾身,请神甲!”
    大叫一声,身前符纸应声而起。张张符纸有序排列,逐一伴着白烟贴在男子身上。
    眼见着一套符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附在他身上,当最后一张符纸停稳,男子大喝一声站起身来。
    “甲成!”
    刚说了两个字,身上符甲开始分崩离析,男子赶忙双手掐诀。本以为来了高手的一群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面对众人的审视目光,男人脸上憋的通红,唯唯诺诺道。
    “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各位见笑!”
    因为前方凶险,人家主动愿意去前方探路。一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随意敷衍几句,等男子再次聚气。
    又等了估摸着一炷香的时间,男人只能勉强维持一副残破符甲在自己身上。和刚才一比,那气势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咱可上了!”
    大喊一声,像是给自己打气。也不见男人怎么动作,一到残影就冲进了石墩之中。
    众人看到这种速度,无不暗暗吃惊。你要有这身手,何必弄那套符甲在这丢人现眼呢。
    只有南宫燕看出制作符甲男人的不凡,这人本来灵气很弱。正是因为那件残破符甲上身之后,气势和灵气才缓缓攀升的。
    如果有机会,应该擒下此人,带回族中交给二伯。以他老人家的手段,一定能打探到这制甲之术。
    如果是完整术法,对家族实力的提升又会是一大助力!
    淡蓝色身影在石墩间来回穿梭数次,确认没有机关时,那人身影已经出现在了石墩的另外一面。
    “每一个角落我都去过了,安安稳稳走过来,应该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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