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柳道:“你教我上乘武功吧,求你了。我也好想像你一样厉害,一个人打败那么多人。你就是天宁教的教主吧?你在江湖上可有名了,我要是有你一半,我就知足了。”
    金小翔冷冷道:“你求我我就教?你入我天宁教了?”
    燕柳道:“可以啊,我加入你们天宁教!”
    金小翔一愣,没好气道:“你想加入就加入,你是教主我是教主?我告诉你,加入我天宁教,是要经过重重考验的!”
    燕柳忙道:“什么考验?”
    金小翔道:“先用铁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用沙埋九九八十一天,你能活下来,我就让你加入我天宁教。”这话自然是胡扯,天宁教的教徒,基本都是自幼被长老们捡回来的无父无母的孩子,从小养起,故而能保证教徒的忠诚。
    燕柳撅起嘴道:“你骗人,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金小翔冷冷道:“我说了算你说了算?”
    燕柳软软道:“求你了,好小翔,你收了我吧,我认你做师父。”
    金小翔道:“滚蛋!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不带你去找月见草。”
    燕柳小声嘀咕道:“你们还要靠我找方向呢,才不会丢下我的。”
    金小翔从来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家伙,简直可以跟他自己媲美了,真是气的够呛,猛地站起来,懒得再跟他废话,拍拍屁股就要走。燕柳匆匆忙忙追上去,金小翔突然转身,疾出手点住了他的穴,不耐烦道:“你再问一个问题,我断你一根手指。断九根手指以后,我断你脚趾,我再断你的子孙根!反正只要留你一根手指头给我们指路就行了。”说罢拂袖而去,留下动弹不得的燕柳一个人在院子里吹夜风。
    第二天一早,卢雅江的病痊愈了,吹了一晚上风的燕柳病倒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再休息一天,卢雅江提出上路,金小翔附议,燕柳不敢反对。
    他们弄了两匹马来,卢雅江骑上一匹,金小翔把燕柳扶上另一匹马,正要上去,此时前方的卢雅江突然出声:“你要不要过来跟我骑?”
    金小翔一只脚踩在马镫上,愣了愣。卢雅江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卢雅江此时此刻的表情。然而燕柳昨天晚上在院子里僵站了一晚上,全身的肌肉都麻痹了,还起了烧,他坐都坐不稳,一个人骑马根本不可能。
    金小翔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可是柳哥哥病了。”最后一个字话音还没落,卢雅江突然一蹬马腹,径自冲了出去。金小翔很是莫名,只得赶紧坐到燕柳背后,策马追了上去。
    86.
    金小翔发现卢雅江开始对自己忽冷忽热。赶路久了,卢雅江会过来给他递水囊,问他渴不渴,但是如果他自己凑上去像卢雅江撒娇,卢雅江就会绷着脸转开头不理他。金小翔很苦恼,他不知卢雅江是怎么了。
    这天傍晚他们较早就停下休息了,因为燕柳确实病的不轻,期间好几回躺在金小翔怀里不知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卢雅江有多少次想冲过去提起燕柳的后领把他丢出去,但都硬生生忍住了。他一直在等着金小翔把燕柳推开,但是从始至终金小翔都没有这么做。于是才到申时,他们路过一家郊外的客栈,卢雅江就主动说累了要休息。
    此地原本偏僻,但是这日正好有商队经过,所以客栈几乎被住满了,他们去开房,掌柜的说,就只剩下两间空房。卢雅江默不作声,阴森森的目光追着金小翔。金小翔被他看的打了个寒颤,心里着实摸不准,他这究竟是希望自己跟他住呢,还是警告自己不准跟他住呢?
    原本他们这些跑江湖的,别说挤客栈,荒郊野外树上和土洞哪里不能睡,但是此时燕柳意识模糊,脸色潮红,整个人趴在金小翔的背上,卢雅江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金小翔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于是自作聪明地将他的意思理解为了后者:他在警告自己不准纠缠他。
    若是往常,金小翔势必还会死缠烂打地纠缠下去,以他脸皮之厚,卢雅江从来斗不过他。只要功夫深,雅江磨成针。但是先前他在卢雅江那里受了不少委屈,正在闹脾气,卢雅江不主动示好,他就不肯纡尊降贵,于是道:“那我跟柳哥哥一间房照顾他吧。”
    卢雅江咬碎了一口银牙,冷哼一声,径自上楼去了。
    金小翔把燕柳扛上楼,一关门,就粗暴地丢到床上,然后就不管了,径自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就你事多!”
    燕柳被他重重地摔了一下,难过地呻吟了一声,继续昏睡。
    武林人士都粗通医理,这荒郊野外找不到大夫,金小翔出去采了点有清热降火功效的草药回来,让客栈的小二帮忙煎药,又上楼去了。一进屋,就瞧见卢雅江坐在昏迷的燕柳床边,冷冷地打量着他。见金小翔回来,卢雅江起身,漠然地走出去。与金小翔擦肩而过的瞬间,金小翔忍不住伸出小拇指勾了勾卢雅江的手指。
    就这一个动作,卢雅江的心蓦地软了下来。他停住了脚步,片刻后轻声道:“你要不要来跟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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