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排枪射出的子弹发出尖利的呼啸响过后,整个刑场顿时沉寂的吓人,几分钟后,行刑军官走到被击毙的囚犯跟前,再次验明正身逐一检查是否将囚犯击毙死亡。
    “对不起雷少校,我是在执行命令,不得不开枪击毙这几名死刑犯。”
    “谢谢,谢谢你能枪下留人。”雷云峰被一边一个被枪声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的漂亮姑娘紧紧抱住,看着行刑军官对他们冷淡的说道。
    “雷少校,是这位候副大队长及时送来沈主任的手令,命令终止对朱振声实施死刑,我才敢网开一面,要感谢就感谢候副大队长吧。”
    这时方世超甩开野蛮控制住他的两个宪兵,冲到雷云峰跟前颤声大喊:“老大,你们还都活着,听到突然爆出的枪声,就没把我吓死。”
    他喊叫着扑向五花大绑在这次被执行死刑的朱振声,流着眼泪哭喊道:“阿声,要是没有老大豁出一切的赶来救你,你、你这个抗日英雄可就成了枪下鬼了,真是好险哪。”
    雷云峰这是第二次来到刑场,第一次是要枪毙他,这一次是要枪毙他的生死兄弟,还好,两人还能从刽子手的枪口下逃得一命,实在是太凶险了。
    在回去的路上,雷云峰问朱振声:“阿声,现在都是自家兄弟,可以说出你是怎么从修道院逃出来,又被什么组织抓捕,后来又怎么返回陪都了吗?”
    朱振声能活着返回陪都,又差点被军统枪毙,确实经历了几次生生死死,回想起自己遭受的种种磨难,这位战场上的抗日英雄,不仅流出辛酸的眼泪开始毫不隐瞒的述说:
    他在修道院与方世超和苏小嫚,在雷云峰从前门杀出吸引敌人火力掩护下,分散跳墙却遭到及时赶到的日伪军巡逻队火力阻击,并在展开激战时受伤。
    受伤后躲在一个非常隐蔽的下水道,躲过了敌人的追杀。
    等外面枪声停下后,朱振声才从下水道爬出来,刚走出几步就被法租界巡捕逮捕。
    投进监狱对他实施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朱振声一口咬定是外地到上海探亲的乡下人,因为他知道,一旦受刑不过交代自己的身份,在日伪特务的强大压力下一定会被引渡。
    引渡的后果非常明显,那就是从虎口掉入狼窝,日伪特务组织绝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个军统特工。
    当天被抓捕投进监狱的大约在二十人,其中有三名潜伏在上海的军统特务先后叛变,朱振声咬牙挺住狱警的非人折磨,最后查无实据,加上监狱人满为患,朱振声被释放出狱。
    朱振声在上海举目无亲,又不知道雷云峰他们是否已经离开上海,经过四处打探,获悉雷云峰冲进日军大化新建军用机场,劫持一架运输机返回陪都,他不得不自己想办法离开上海。
    他在潜出上海期间,经历了多次生死,一路受尽磨难的终于返回陪都。
    没想到返回陪都的第二天就卷入雷云峰案件,在审讯中被司法处刑讯队发现身上有正规审讯机关,残酷审讯时留下的伤痕,逼迫朱振声交代清楚。
    参与审讯的司法处的唐科长,通过正规审讯机关残酷审讯留在朱振声身上的伤痕,确定朱振声在上海或途中遭到日伪特务机关逮捕,无法忍受残酷审讯叛变投敌。
    更为牛叉的怀疑朱振声是奉日伪特务组织命令,潜入陪都的特务,其任务很有可能就是雷云峰案件的幕后黑手。
    唐科长本来对雷云峰不但没有什么好感,而且因为董颂死亡闹得不可开交,恨不得借用朱振声一棍子将雷云峰打死。
    但这个心思缜密的家伙经过权衡斟酌,最后决定咬死朱振声被日伪特务组织抓捕后投降叛变,潜回陪都的任务就是搞乱军统内部,匿名陷害雷云峰,私下传播谣言。
    只要能将朱振声定位是潜回陪都的日伪特务,是由他审讯揪出这个叛徒,就是大功一件。
    而朱振声在审讯过程中,始终力挺雷云峰的罪恶目的,就是想通过这种狡诈手段来掩护自己的叛徒嘴脸。雷云峰被匿名信罗列的三大罪状,就成了板上钉钉的铁证。
    朱振声并不清楚唐科长的险恶用心,他之所以忍受着残酷折磨,也不交代自己身上几天前留下的伤痕,是被法租界巡捕抓捕投入监狱,经历了残酷审讯留下,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当时连他在内被抓捕的四名军统特工,其中三名很快就招供投降,当时就被上海特高课引渡,根据所交代的秘密情报,以迅猛之势破获军统的潜伏组织,抓捕残杀了大批特工和外围抗日分子。
    朱振声怕自己受连累,所以拼死拼活的返回陪都,在被审查时接受酷刑,被发现身上有遗留下来的可疑伤痕,所以再次遭到酷刑摧残,逼朱振声交代他的叛变经过。
    他岂敢说出在上海受到的非人折磨,一旦说不清楚,又没有铁证证明他没有叛变,其后果一定会被当做叛徒枪毙。
    “老大,我说的都是实话,今天当着你和兄弟们的面全部秃噜出来,你不会不相信吧?”
    “阿声,你吃苦了,都是我的罪孽,不该把你们带在身边出生入死,到后来却是这么个令人心痛的下场。”
    “老大,只要你相信我,哪怕跟着你与小鬼子拼个你死我活,我绝没有一声怨言,可我不能用自己的鲜血铸成的累累战功,被当做叛徒受尽折磨最后拉出去枪毙,我……。”
    “是啊,我又岂不是跟你一样?要不是候生兄及时返回陪都,使尽浑身解数为我秘密活动,我恐怕这次跟你一起被拉到刑场枪毙。
    候兄为了我付出了血的代价,日谍组织想置我于死地,秘派叛徒黄忠发潜入陪都,投递罗列我三大必死罪状匿名信,散布谣言,阻止候兄为我作证,暗杀绑架候兄的夫人和儿子,候兄为我付出的太多,我欠他的也太多。”
    雷云峰说到这里,转换话题转身看着坐在后车座的韩妮娜问道:“韩姐,你为什么一次次冒险救我?
    你说刚才在刑场上,你和阿嫚不顾开枪枪毙罪犯,冒着生命危险扑到我身边,一旦行刑长官以为咱们都是来劫法场开枪都杀了咱们,你们说咱们死的冤不冤?”
    “为了你哪怕能死在你面前或跟你死在一起,我都不冤,我想阿嫚也不会……。”
    “老大,韩姐所说就是我的全部想法,我们生死都要在一起,决不能看着你这位抗日英雄、谍战奇才就这么被冤枉的死去。”
    就在车上的人谈论劫后余生时,突然空中出现大批战机,在正午耀眼的阳光下,一颗颗炸弹呼啸着向城中坠落、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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