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靳打电话的时间,正好是沉化雨准备入睡的时间。
    然后他一通电话,沉化雨知道自己又不用睡了。
    一切本该很简单。
    虞靳出来了,虞靳成为他的人马,还是左膀右臂那般重要,他们一起荣华富贵,然后他们还是兄弟。
    比他亲兄弟还要兄弟。
    但虞靳不愿意,大概是牢狱生活过怕了,以前那个能陪他一起疯的少年,退化成了沉默怕事的普通男人。
    他甚至毫无追求。明明年纪轻轻,人生却已经是一摊死水。
    不,与其虞靳像现在这样反抗他,沉化雨倒宁愿他过得如同出狱后那样,行尸走肉。
    “够了。”电话中虞靳这么告诉他。
    沉化雨就懂了──虞靳想彻底和他断绝往来。
    “以一个在狱中过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他想得倒挺天真。”沉化雨轻笑了声,脸上却是完全不相符的残酷。
    他已经接受虞靳不会成为他的手下,那是最大的退让,但他显然不能理解他有多宽容,既然如此,就不用再宽容了。
    欧阳敏趿拉着拖鞋走出休息室,打算去洗漱,正好看到沉化雨在他专属的病房门口和替他守门的保镳大毛交头接耳。
    沉化雨也看到了她,便停下所有动作。
    欧阳敏余光扫过像座沉默小山的大毛,再看沉化雨连外套都没脱的样子,便问:”你要走了?”
    “有些事要处理。”
    若不是清楚这个大学同学的家庭背景,欧阳敏大概会问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嗯……仔细想想,她不会。
    毕竟她答应提供他一间专属病房,供他安睡时,也是什么都没问。
    ……不过其实也不需要她提供,这间医美医院,沉化雨是大股东之一,他是可以为所欲为。
    欧阳敏并没有其他用意,只是突然想到,”对了,你送来的那个小朋友,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小朋友?”沉化雨皱眉,多情的双眼散发出只要是女人都会想要替他抚平的困扰。
    然而欧阳敏一直以来的性取向,注定她不受影响。
    “处女膜再造那个。”她会提,是因为沉化雨鲜少送女人过来,做的还是前所未有的手术。
    想想也是,之前被送来的,哪个不是枪伤、刀伤之类的。
    处女膜再造?简直是欧阳敏做过最简单,也最本业的手术,她刚听到时还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
    沉化雨:”干么告诉我?”
    欧阳敏耸耸肩:”她昨天很晚才来动手术,又是自己一个人,我把她留下来过夜了,你要是关心她,可以去看看。”
    原本已经决定要走了的沉化雨,念头一转。
    当他正烦的时候,就有发泄的管道,偶尔他也觉得自打脑子好了恢复神智后,人生越过越简单了。
    即使医美医院和一般医院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香氛的气味,终归是在医院,终归是动了手术,赵小伶在麻药退了之后,一直睡睡醒醒。
    那位年轻的女医生告诉她,基本上手术完几乎不会有痛感,奇怪的是,她睡不着很大的原因是被痛醒的。
    明明是缝补的手术,感觉却像那天被破身后撕裂开的痛。
    赵小伶不觉得自己是个懦弱的人,被强暴这件事,在决定接受沉化雨的建议后,只花了几天她就调整好心态。
    她不让自己陷入恐惧。
    她知道大部分被强暴的女人会这样,随后,身为受害者的她们,人生却有很大概率会过得比加害者还糟。
    赵小伶拒绝变成那样。
    她只是一般家庭出生长大的女孩,家里还有个长期洗肾的母亲,她没有自艾自怨的时间,和把自己的人生过得一蹋胡涂的权利。
    甚至她能安慰自己,报警没有成功是好事,走法律途径的话,她不知道还得承受多少二次伤害。
    而现在,完成了处女膜再造手术,剩下的,她只须要考虑该跟沉化雨要多少钱。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要钱,她有更想要的东西……
    “处女膜补好了。”
    思考得太深入,赵小伶没发现有人进了病房,听到这个声音,她从脚底窜上一股寒意。
    第一个动作是去拧开床头的照明。
    沉化雨站在门口的位置,他背后的门是关上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赵小伶没有惊叫,尽管见到他就让她头皮发麻,但她还是很冷静地问。
    沉化雨慢条斯理走过来。
    赵小伶见他边走边松开衬衫的扣子和皮带,立刻翻身从另一边下床,随手抓了旁边的椅子挡在身前。
    沉化雨对此嗤之以鼻,他问:”你说,一个女人有没有可能被破处两次?”
    都这么说了,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一时间脑海闪过许多吸引人来救她的方法,但看着他那副胸有余裕的模样,她突然懂了他为什么会安排自己到这间医美医院动手术。
    他肯定和这里有关系。
    赵小伶咬紧牙,凭这血淋淋的经验,她暗自告诫自己往后的人生再也不能被同样的方式骗第二次。
    “可以。”她回答了他的问题。
    沉化雨见她不吵不闹,当她是放弃挣扎了,”那,你是打算站着来?”
    赵小伶非常沉着,她说:”任何做了处女膜再造手术的女人都可以二次、甚至要几次有几次的被破处,问题是,如果你是想再让我破处一次,今晚别想。”
    “又想反抗?”沉化雨将抽出的皮带对折,在手中轻轻搧着。
    今天是怎样?他还不能让所有人听他的话了?
    赵小伶总觉得那条皮带应该是想抽在她身上,”你可以去问医生,术前她就有跟我说过,手术完成后至少要一个月才能进行性行为。”
    “那也不表示现在上你就不能破处,你毕竟是手术完成了。”沉化雨没有轻易被她绕过去。
    意思就是她怎样,他无所谓。赵小伶多少也猜到会这样。
    “你想做也可以,但我要一颗肾。”
    她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没让自己被心理阴影给影响,如果因为二次强暴要再重来一次,她宁可是在接受这个事实的情况下,当成你情我愿的交易。
    起码她没有损失。
    沉化雨笑了出来,”你知道黑市里一颗肾喊价多少钱吗?你以为你值那个价?”
    “……”赵小伶不回答。
    “我很好奇,如果我又上了你,并且拒绝给你任何东西,你打算怎样?”
    “我还能怎样?”她答。
    沉化雨嗤笑,他还以为她能出人意表,果然也就如此。
    赵小伶突然重重地把椅子摆正,脸上浮现一种近乎癫狂的认真,吸引了他么目光。
    “即使我再怎么想回到平常的生活,终究摆脱不了被你一再强奸的命运,那我就算死,也要拖你下水,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把你的人生弄得跟我一样,一团糟,不,比一团糟还要更惨,我要让你体会身在地狱有多悲惨!让你后悔也来不及!”
    沉化雨一怔,继而神色微妙。
    发泄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性爱从来不是他的第一选择,只是刚好而已,所以直到刚刚都没有生理反应,然而被一个小丫头这样威胁……
    他居然勃起了。
    *
    “小柔!”
    吴树从跨年开始就没有再见到过心心念念的女孩,终于见到人,差点管不住手脚,在大街上就熊抱上去。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女孩脸上的表情不对。
    没有开心,只有一脸被谁欺负了的可怜委屈。
    “阿树……”她咽呜一声,然后就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吴树是连自己妹妹哭都会怕的男人,当下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哄起人来。
    沉化雨坐在车后座,门窗降下一道缝,看着自己店门口,那对看上起不像年纪相当的年轻爱侣,反而像欢场女子与她的又一个金主猎物,他觉得挺无趣的。
    酒店百态,不外乎皆是如此。
    其实也不能说是金主,吴树毕竟付担不起进店喝一杯。
    不过无妨,他能做到那些进店喝一杯的人都做不到的事。
    确认吴树在女孩哭哭啼啼的倾诉中,越来越沉默、面容肃穆,沉化雨升上车窗,嗯了声,车子便启动离开。
    吴树只要能帮他对付虞靳,那就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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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再说一次,被性侵还是请报案!以及……我突然想写个男被虐狂,你们能get到萌点吗?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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