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瞿放,司律府罪证确凿宣其入府问查拒不认罪,军中三年,瞒报朝廷屯兵三万,包庇女扮男装军师甚至以婚约要挟……每一条都够他死上一次,微臣此次起来,不过是想让公主知晓,公主的包庇是置燕晗天下安危于不顾,微臣绝不会纵容。”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屯兵……
    楚凤宸如逢雷击,呆立在院中,眼睁睁看着裴毓的声音越行越远。一个将军如果私自屯兵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是代表着意图不轨,不信朝廷,甚至是有谋逆之心!
    可是怎么会是瞿放?
    怎么会是瞿放?
    “你站住!”眼看着裴毓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院落门口,楚凤宸忽然有了勇气奋起直追,几步拦住了他的去路,“你说清楚,瞿放……瞿放屯兵的证据?无凭无证本宫不信,即使你是摄政王,这天下依旧是楚家天下!陷害忠良,随意指派罪名,本宫、本宫决不轻饶!”
    一番话,楚凤宸说得气喘吁吁,却是她第一次在裴毓面前真正地豁了出去。
    她冷声呵斥:“裴毓!你几次三番针对瞿放,究竟心怀什么鬼胎?!”
    她上气不接下气,裴毓面无表情看着,就像是看这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忽然,他的眼里迸发一抹浓艳的光芒,忽然动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迅速逼近!
    “裴……!”
    浓郁的药香飘来,楚凤宸惊惶地挣扎,却发现自己居然拧不过一个病秧子。她的手被他牢牢钳制住了,额头撞上了他瘦削的肩胛骨,他的心跳一声接着一声震慑着她的呼吸——
    一瞬间,那一夜诡异的梦境又再次降临。
    “微臣怀的,就是这样的鬼胎。”低柔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楚凤宸一愣,还来不及反应,下巴被一股力道逼着仰了起来。她以一种狼狈的姿势直直地对上了裴毓堪称温和的眉眼,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近在咫尺的眼眸中肆虐的潮汐。
    他温热的呼吸就在她的鼻尖,眼底的讥诮已经悄然退却成了难以言说的光芒,略带青的唇靠得极近,嘴角抿成了僵硬一线。
    “臣图谋不轨已久,心怀鬼胎多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活脱脱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奸佞,公主,你发现得太晚了……”
    “你大胆……”
    “臣不大胆,臣的胆子很小。”他的气息落在了她耳侧,“我若是真有胆,今时今日你以为这天下还会姓楚?”
    “裴毓,你……”他竟然敢把话说道这地步?!
    裴毓的声音低柔而又细腻,他说:“这世上有许多事我不敢做,因为我不敢赌,不能输,宸皇继位五年,我已经胆小得不能再胆小了,你看,你醒着的时候,我甚至不敢更靠近你……”
    楚凤宸茫然挣扎着,耳边响彻着刺耳的心跳声,还有裴毓的声音:
    他说:“你对人人都常怀仁心,唯独对我苛刻?为什么?”
    为什么?
    楚凤宸慢慢停下了挣扎。她停下了动作,身上的束缚几乎也在一瞬间松了开来,诚如裴毓所说,他其实并不敢真正做些什么的。
    他只是看着她,用一种寂灭的,无言的眼神。
    楚凤宸在这样的眼神下彻底混乱了思绪,眼睁睁看着他的唇角露出一丝弯翘的弧度,明净的眼睛越见靠近,最后在她眼前阖上了。
    一抹温凉在她唇上轻轻触了触,只是蜻蜓点水,如清风划过柳梢头。
    她瞪大了眼睛,恍然记起了那一日梦境中的许多画面,顿时僵直了身体。
    她终于知道了她的摄政王究竟怀着什么样的鬼胎,这太匪夷所思了。
    ……怎么会这样?
    事态怎么会到这样的境地?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下章故事的完整性,就先放个短小章了……(滚,这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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