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奇视频总部。
    总裁办公室内,龚震坐在办公桌后,姜澈站在办公桌前,两人相视无言。
    “龚总……”
    “《偶像练习生》这档节目,应该是要宣告中断了。”
    良久,姜澈率先打破了宁静,他轻声向着龚震说道。
    “呵呵……”
    “五位明星导师, 两位入狱,两位塌房,咱们做得这档节目,也算是能载入史册了。”
    龚震闻言,他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两声, 言语间带着些许自嘲之意。
    “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 林谦究竟有怎样的魔力,竟然能将吴超凡吓得乖乖去公安局自首?”
    “姜澈, 你和吴超凡的关系不错,你知道吗?”
    龚震望着姜澈,他满眼认真地看着对方,嘴里向其询问道。
    “吴超凡自首前,并没有联系我。”
    面对龚震的询问,姜澈摇了摇头,低声应道。
    “哎……”
    “输了啊。”
    “早知今日……”
    龚震目光望着窗外的城景,他本想感慨两句,但话到嘴边他却是摇了摇头:“算啦,人生哪有那么多早知今日啊。”
    “龚总,如果您同意,那我这面就准备发通告了,向全网通传《偶像练习生》从即日起正式停播。”
    今日的姜澈始终是面色如常, 无论龚震说了什么,他脸上的神色都从未变过, 看起来淡定的实在是有些过分。
    “好。”
    对于姜澈的询问,龚震仅仅只回应了一个字,而就在龚震这声刚落,他办公室的门紧接着就被敲响了。
    “进来。”
    龚震向着办公室门的方向望去,同时冲着那面喊了一声。
    “龚总,公司将于十五分钟后,在1号会议室临时召开董事会,刘董事长让我通知您,希望您能准时到场。”
    从办公室外走进来的是一名年龄大约三十岁的男子,他穿着熨烫平整的黑色商务西服,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进来以后先是向龚震微微躬了躬身,紧接着没有什么过多的寒暄,开门见山直接向着龚震说道。
    嗯……
    或者说通知,更为贴切。
    “十五分钟后,我会准时到场。”
    龚震笑了笑,语气很是随和的回应道。
    “好的。”
    这名男子再次微微躬身,紧接着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转身直接离开了龚震的办公室。
    “他是……?”
    待男子走后,姜澈眉头微挑,神色稍显有些好奇。
    “他是刘董事长的秘书,你来公司的时间不长,没见过也很正常。”
    龚震嘴里这般回应着, 同时他从椅子上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来到他的个人衣柜前,挑选了条深蓝色的领带。
    “那刘董事长找您……”
    姜澈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是却并不确定。
    “《偶像练习生》这档节目,公司投入巨大,并且与诸多品牌方签订了各种赞助和广告的合同,如今《偶像练习生》面临着停播,公司里里外外、直接或间接要赔好几亿。”
    “造成如此大的损失,自然需要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我作为公司的执行总裁,我责无旁贷,更何况这件事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本就是因为我决策失误所导致的。”
    姜澈站在全身镜前,他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向着姜澈答复道。
    “其实当初您所面临的那个局面,无论是谁在您的位置上,可能都会左右为难,并且绝大多数人,可能也都会做出跟您一样的选择。”
    姜澈沉默了片刻,开口向着龚震安慰道。
    “或许……”
    “这就是没有诚信的代价吧。”
    龚震摇了摇头,语气稍显有些感慨。
    很快,在姜澈的瞩目下,龚震扎好了领带,穿好了西装,他在全身镜前照了照,见自己的衣着穿戴都很是规整后,随即转过身来,他看着比他足足高了半头的姜澈,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姜澈,以后在爱奇视频好好干。”
    “你为了《偶像练习生》这档节目熬了好几个月,结果却因为我的决策失误,将你这段时间的努力白白葬送。”
    “稍后在董事会上,我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我自己的身上,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你今后在爱奇视频的发展。”
    龚震望着眼前的姜澈,语气很是平和地说道。
    “龚总,其实我今天来……”
    “是跟您辞职的。”
    姜澈听完龚震所言,他内心有些触动,但他思衬了片刻,最后还是坚定了原本的想法。
    “要辞职啊?”
    “辞职的理由是什么啊?”
    “要辞职总得有辞职信吧?”
    龚震闻言,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反而笑呵呵地反问了姜澈几句。
    “刚就任爱奇视频的副总裁,就间接地给公司赔了几個亿,就算公司不追求,我也没什么脸面再待下去了。”
    姜澈声音有些低沉,他说完这话,紧接着从衣兜里面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辞职信交给了龚震,然而谁知龚震接过姜澈递来的辞职信以后,连看都没看,直接将姜澈的辞职信给撕了。
    “我马上就不是爱奇视频的总裁了,关于你的辞职申请,我现在无权批示,如果你非要辞职,那就等下一个接任我的总裁上任以后,你再向对方重新提交辞职信吧。”
    龚震把姜澈的辞职信撕的很碎,然后直接扔到了旁边的碎纸机中,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龚总,您……”
    龚震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出乎姜澈的意料之外,最后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澈将他的辞职信全部撕碎,而他则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行啦。”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开会了。”
    “以后咱们有缘再会。”
    龚震再次拍了拍姜澈的肩膀,然后没给姜澈再说什么的机会,从姜澈的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望着龚震的背影,姜澈原本心里对于龚震的那些芥蒂,在这一刻不禁烟消云散。
    ……
    当日时间,17时25分,爱奇视频官博发布公告,宣布了《偶像练习生》无限期停播的消息。
    18时49分,爱奇视频官博再次发布公告,宣布爱奇视频总裁龚震离职的消息。
    至此,企鹅视频和爱奇视频轰轰烈烈的团综之争,就此以爱奇视频惨败的结局,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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