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衡再一觉醒来,皇帝已经起身了,正在宫侍的伺候下轻手轻脚地穿衣,因为怕季衡睡觉被打搅,房里的宫灯都只点了两盏。
    季衡也坐起了身,欠身撩起床帐看了看外面,皇帝看他醒了,就说,“现在还早,你再睡一阵吧。”
    季衡用手拂了拂脸上的细碎头发,虽然睡得很久,但他还是莫名觉得倦怠,低声道,“醒了就再睡不着了,我还是起床吧,再说,也得回家去了。”
    皇帝则关切地道,“身子好些没,肚子还痛吗?”
    季衡还是觉得肚子难受,不过因为尚在可以忍受范围内,便也不在意,摇头道,“多谢皇上关怀,已经好了。”
    皇帝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过来亲自扶季衡起身,而宫侍们都是十分伶俐的,已经无声无息地去准备好了季衡要用的一应洗漱用品,衣裳也在熏香笼子上面熏得又暖又香。
    季衡只穿着一件白色里衣,想要接过宫女手中的中衣先披上,皇帝已经先接过了那中衣为季衡披上了,然后将季衡拉着站起来为他系衣带,没想到手从季衡身后拍抚而过,他就有了一点异样感觉。
    房间里已经又点上了几盏宫灯,里面变得通明,皇帝将手指拿到面前看了一眼,只见是红色的血迹,他在惊讶的同时又吓了一跳,然后突然将季衡已经在系衣带的那件中衣从后面捞了起来,就见到让他震惊的一幕。
    他一时完全没有反应,只是紧紧盯着,季衡略微奇怪地看向皇帝,“皇上,怎么了?”
    皇帝神色怪异地看着他,脑子里已经转过了无数种可能,最后只是朝房里的宫侍们说了一句,“你们都先退下。”
    因季衡站在床前,只有皇帝一人到过他的身后看到了那一幕,其他人都在季衡前面捧着东西,听了皇帝的吩咐,宫侍们就退出去了。
    季衡其实隐隐觉得了有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情出现了,但他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看向皇帝又问了一句,“皇上,怎么了?”
    皇帝突然将他一把抱了起来,季衡一声惊呼,“皇上?”
    皇帝没有管他的呼叫和挣扎,抱着季衡就撞进了床帐,将他扔到了床上,床上是厚厚的褥子和被子,季衡倒没被摔痛,只是被摔得头晕眼花,但是他反应及时,瞬间就要挺身起来,皇帝这时候拉上来一床被子就将他的上半身又裹又压地绑住了,季衡在瞬间明白了皇帝要做什么,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皇上!”
    他的声音里满是恳求和惊恐,皇帝没有管那么多,就要将季衡的裤子拉下来。
    季衡被蒙在被子里,手也没法动,又惊恐又憋闷,几乎要晕过去,但是他却依然是踢打着腿不要皇帝接近。
    但是皇帝武艺在身,而且又是个成年人的身形了,力气又大,季衡那乱蹬的双腿并不能奈何他,他一只胳膊就将他的两条腿捞住压紧了,然后结结实实将季衡身上的裤子拉了下来。
    季衡不知道女人来月事是个什么情景,所以早上觉得有些不适,也只是想着赶紧回家,甚至不知道自己下面已经鲜血淋漓。
    季衡穿着的是白色的绸裤,白色被染成了鲜红。
    皇帝将裤子扔到一边,眼睛就放在了季衡的两腿之间。
    季衡从没有这么恐惧和羞愤过,他已经不受控制地泪流满面,然后是觉得一切皆休的无力和羞怒,刚才还在喊叫,此时则是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了,他知道皇帝什么都看到了。
    皇帝刚才发现季衡裤子上有血迹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季衡受伤了,但是在瞬间之后,他就明白了,季衡难道一直是女扮男装。
    然后他就怔住了,怔住的也只是几秒的时间,但在这几秒时间里,他想到了季衡从小在扬州长大,在他入京前,季大人从来没说过他已经有儿子,而季衡一入京,大家都知道他有了个儿子,这不正常,也许季大人一直都没有儿子,季衡是个女儿;还有季衡从来不在他们面前袒露身体,以前上武术课时,夏天太热,大家都捞袖子捞裤腿,季衡从不会这么做;他去更衣从来避着人,连换衣裳都是;而且,他现在十六七岁了,完全没有长胡子的迹象,喉结也几乎看不出来,又长得这么娇嫩,完全不像男人……
    只要一想,皇帝觉得季衡身上有无数疑点。
    皇帝拉开季衡的双腿,跪在他的双腿之间,看着他那里的情况,不由深深皱起了眉头。
    他迷惑了,季衡下面并不是女人的样子,有着男人的东西,只是,又多了一个口子。
    他伸手摸上季衡那染上了血迹的地方,才刚碰到,刚才已经死心的季衡又是撕心裂肺一声叫,却是叫的“滚开。”
    皇帝被他叫得吓了一跳,手一下子又拿开了,但是那只是很短的时间,他又将手指伸了过去,季衡开始全身颤抖,不要命地骂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凶悍和完全不在乎礼仪,“滚开,你滚,啊……不,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皇帝心脏咚咚咚地乱跳,他突然想到之前被他召进宫来问过的那位大同府的女儿身突然变成了男人的牛家子,那个牛家子没有什么奇特的,说是成婚了之后,和夫君没法子同床,因为下面没有用于生育的地方,然后请了大夫去看,大夫说他本是男儿身,因为卵/蛋长在里面了,所以看起来是个女人,后来吃了药,又被大夫处理了一番,虽然还是没有办法变成正常男人的样子,却也是个完完全全的男人了。
    皇帝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此事,太医院的太医告诉他,世上有不少这样的男女不确定的人,这类人并不能归为是扰乱了阴阳的人,只是一种病而已,或者连病都不是,因为生下来就如此,和平常人不大一样。
    季衡全身发抖,皇帝也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他用手将季衡的下面摸了一阵,季衡已经不哭了,也不骂了,甚至连抖也不抖了,似乎又是死了心的样子。
    皇帝摸得满手是血,这个发现让他激动得热血上脑,满脸发红,好半天,他才将手拿开,也没有用东西擦擦手,就开始去剥开季衡上半身的被子,等剥开了,发现季衡不闹也不骂了,是因为晕过去了。
    皇帝又慌起来,开始轻轻拍打他的面颊,季衡晕晕乎乎地转醒了,然后狠狠地咳嗽了一阵,一咳嗽,下面又是血如泉涌,皇帝刚才摸得他下面黏黏糊糊的,即使他从不知道女人来月事是怎么回事,他也明白皇帝突然发疯是因为他流了血,裤子上染了血迹。
    皇帝看季衡要把肺也咳出来一样地费力,就将他给搂抱到了怀里,拍抚他的背,又安慰道,“好了,好了,朕不告诉别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朕反正是看到了,又没什么大不了。”
    季衡总算是咳顺了气,□的不适感,在他没意识到这是来葵/水的时候,他就完全注意不到,现在知道是来了葵/水,他就完全忍受不了□的不适。
    他没有回答皇帝,甚至连看他也不愿意看了,将他往旁边推,自己则往另一边移了移,也不在意皇帝就在旁边,低下头去看自己下面的情况,因为床上的被子是明黄绣金龙的被面,他一看,就看到那被面上染上的血迹,明黄色上面的血色,总是十分清楚的,然后连大腿根上也是。
    季衡因为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所以身体长成这个样子,那套非男人的东西,他总觉得不是自己的,所以平常是不碰也不看,甚至连想也不会想,不愿意去想,只要一想,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龌龊了,像是猥亵了某个女人一样。
    但现在他不得不去看一眼了,看了一眼,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脸上是一种凄惶的不知所措的表情。
    皇帝看季衡那么惶惶然的,心思也复杂起来,轻声说了一句,“君卿,没事的,只是来葵水了。”
    季衡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凄然无助,皇帝一只手上全是血,想要去碰一下季衡的时候,季衡就看到了他手上的血迹,于是眉头皱得更紧,像是躲避什么凶物一般往旁边避。
    季衡不说话,只是惶然,皇帝犹犹豫豫地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季衡发了一阵呆,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突然想到,我不能在宫里,我要回家去,母亲知道要怎么办。
    季衡眼睛开始乱瞄,皇帝看他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转着无神的眼珠子四处看,就问道,“君卿,要找什么?”
    季衡瞥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跪起身来将床帐撩开了看床下,发现自己的裤子果真被皇帝扔到脚榻上了,要弯腰去捡的,就感觉到又有东西流出来了,还沿着大腿往下流,他吓得心里一抖,但是总算是忍住了,咬着牙将裤子捡了起来。
    因为并没有裤衩可穿,里裤就做裤衩用,现在这裤子上染了很多血,季衡想到自己竟然流了这么多血,就一阵眼晕。
    他强压下其他一切不利的情绪,开始穿裤子。
    皇帝发现了他的意图,就上前要搂住他,季衡反手就推了他一把,又是一声带着嘶哑的怒吼,“滚开。”
    皇帝这下也惶惶然了,发现季衡可以做女人的欣喜还没有享受,就被季衡突然的冷漠而打击了。
    皇帝说,“君卿,你别这样,这个裤子弄脏了,朕让人给你送干净的来。”
    季衡不理他,已经将自己的裤子穿好了,人就直接下了床,发现刚才宫女将他的衣裳放在一边的椅子上的,他就开始自己拿衣裳和外裤穿。
    皇帝也跟着下了床,到他面前说,“君卿,朕不在意,朕还是把你当成从前的样子,朕谁都不说。”
    季衡被他腆着脸在面前做小伏低地说话,他先是完全不理不睬,等将衣裳全都穿好了,他才抬头对皇帝说道,“皇上,微臣身有残疾,是不能在朝为官的,这些年欺骗了你,是微臣罪该万死,我这就走了,望君保重。”
    季衡说得十分理性,语气里却带着很多怨气,说起来,他的□,不仅他自己没看过,在他三岁后,连许氏都是没看过的了,皇帝把他当成个稀奇研究的时候,他真是恨得想要犯上……
    141、第十章
    季衡说完转身就要走,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狼狈。
    皇帝伸手将季衡拉住了,季衡发火地一吼,“你还想怎么样,放开。”吼完发现下面又有异样感,他就深深皱了眉,不敢吼了。
    皇帝拉着他不放,说,“君卿,你这样出去不行,你看看你头发,脸上还有血迹呢。”
    季衡被他说得脸色更是黑沉,而且想到自己脸上的血迹,难道不是皇帝给弄上去的吗,他简直要忍无可忍了。
    皇帝没让外面的宫人进来伺候,就去洗脸铜盆里洗了手,拧了巾帕,绞干了水,递给季衡,季衡接过去想要洗脸,帕子触到了面颊,他又问皇帝,“哪里有血迹?”
    皇帝将季衡扔上床的时候是气势如虹,现在则是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了,拿过季衡手里的帕子,就将他的脸给擦了一遍,然后说,“好了。”
    季衡发现自己头发也没束,就用手将头发抓成了一把,但他不会梳头,皇帝看他一副焦躁的样子,就说,“朕让人进来伺候吧。”
    季衡愣了一下,发现也只有这个办法。
    在皇帝要叫人的时候,他又一声打断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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