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着了呢。”睿王笑里带着谑意,沈彦钦明白他在嘲讽自己找他把柄的事。

    见他不语,睿王笑意更浓,讽言道:“怎么?宁王不信吗?你不是带了那么多人吗?你大可以搜搜我睿王府啊。”

    睿王神色嚣然,沈彦钦垂下双目,衣袖中的拳紧握。他真想一声喝令,把这翻个底朝天,可这是睿王府,即便他不在乎顶个触犯亲王的罪名,他也不得不考虑到余竞瑶的安全。兽困则噬,睿王人都敢劫,把他逼急了,难保不会作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沈彦钦深吸口气,直视睿王,冷峻道,“我明白睿王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你要立刻把王妃给我送回来。”

    “三弟肯帮我?到底是兄弟啊。好,三弟向来是言出必行,那我就尽力去寻王妃,找到了,立刻送回。”睿王一字一顿,带着得逞的笑。沈彦钦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出了睿王府,程兖掀起了马车的车帘,就在沈彦钦起步的那一刻,他瞥见了地上一朵莹白馥郁的山茶花,是余竞瑶最喜欢的白宝珠。他从蜀地费尽心思给她移来,好不容易养活,她伺候了一年才开了花,就栽在自家的后院。

    沈彦钦小心翼翼地拾起,握在了掌心。

    马车辘辘,沈彦钦神魂飘荡,想着睿王说过的话。其实他说得没错,自己到底给余竞瑶带来的是什么呢?

    曾经的皇后,太子,秦绾,陈缨铒,沈怡君,还有后来的国舅到如今的睿王……他们都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却因为自己的计划让他们把伤害施加于妻子的身上。他以为自己很疼她,可这三年来她确实因自己而受伤不断。

    沈彦钦可以辩解说,是她主动来到他身边,选择了这条路,但这想法太自私了。二人之间不是交易,他们是同甘共苦的夫妻,而自己何尝不是选择了她,选择了就应该付出。即便知道屡屡伤了她,但自己复仇的脚步依旧没停过。他想到了白日里做的那个梦,睿王问他的话:“三弟是想要王位,还是要表妹……”

    沈彦钦伸开虚握着的手掌,看着那朵花,花瓣蜿蜒,像妻子唇角的笑意,在他心中慢慢放大,由模糊变得清晰。

    “程兖!”沈彦钦唤了一声,程兖闻声而入。“今晚把睿王走私私盐的证据和账本都准备出来,明儿来睿王府接人。”

    “可是,那证据……”

    “没可是。”沈彦钦打断了他的话,“按我说的做。”

    睿王不过就是想要他走私的证据,得个安全。他安全了,自己却不得不面对珲王的责难。可往后的路如何艰难都可以一步一步地走,但妻子不能再因为他受一点伤害了。

    眼见着天越来越暗,夜色笼着,把冷气也带了来。夜里头寒凉,余竞瑶越咳越厉害,胸口一直憋闷。早上还在沈彦钦的暖怀里醒来,还在和他为一碗药计较,此刻,他哪怕是让自己喝下两碗,三碗,她也愿意。

    霁颜寻了被子给王妃披在身上,怎奈这夏被太薄,她想再要一床,连侍卫带小婢哪个都不应声。这睿王还真把王妃当犯人囚禁啊,看得出他心里就没把自家表妹当回事。霁颜愤愤不平,想起王妃出嫁前,在晋国公府,睿王和自家小姐可是很亲的啊。

    霁颜埋怨连水都是冷的时候,西厢门开了,一只银红锦鞋带着妃色绣蝶的罗裙裙裾摆荡,踏了进来,主仆二人抬头望去,见到一张娇艳明媚的脸,是楚幼筠。

    “听说王妃病了,我遣人给你熬了药,给你带了两条锦被,怕王妃夜里凉。”楚幼筠说着,示意身后的小婢把东西带进来。

    余竞瑶惊诧她怎么会在睿王府,看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淡然道,“谢谢楚小姐了,被我收下了,药就算了。”

    “这就是一碗止咳的药。怎么?还怕我下毒吗?”楚幼筠笑道,像一朵初绽的牡丹,美艳无双。不过许久未见,曾经记忆里的她娇媚褪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的妩媚。一年的变化很大啊。

    余竞瑶回笑了笑,淡淡的,病中的她和楚幼筠对比鲜明,像那朵无暇的白宝珠,美得脱俗,宛若轻云。“哪里的话,楚小姐误会了,我是喝惯了府中大夫配的药,再喝旁的怕相冲。”

    楚幼筠笑着哼了哼,看着忍不住咳的余竞瑶,没想到她警惕性这么高。不喝算了,反正咳着受罪的是她。

    二人僵持了一阵,楚幼筠挑着眼皮看着她,问,“你不好奇我怎么在这吗?”

    “睿王接你来的吧,他对你情深众人皆知,想必是思念你了。”余竞瑶没有看她。

    楚幼筠又是一声冷哼,“守制期耐不住寂寞,把我偷偷接来,这叫情深?这叫自私。”

    这话让余竞瑶心底微惊,楚幼筠性子坦直,可这话却让人觉得话里有话。余竞瑶没接茬,喝着她带来的热水,暖身子。

    见她不语,楚幼筠叹了口气,径直说道,“你还是他表妹呢,他都能拿你当人质,和宁王谈条件,我又算得什么。”

    “你方才的话是何意?睿王和宁王谈了什么条件?”

    “这个我不知。”楚幼筠笑了笑,漫不经心地也端起了一杯水,挑眉看着余竞瑶,“即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余竞瑶怔了怔,她续言道,“你是宁王的人,我是睿王的人,我们两个各为其主,我当然不能告诉你。”

    各为其主?她是怎么想到这个词的。余竞瑶无奈笑了。“你未来和我一样,都是王妃,何来的主,何来的仆。”

    “不是仆,是玩物、工具,还不如仆呢,起码还能自己给自己做回主。”楚幼筠望着手里的水,目光涣散,怔愣得出神,余竞瑶是越来越不清楚她想说什么了。

    “都道睿王深情,等了我那么久,他可是真心要等?都道宁王宠妻,但宁王就没有利用你的时候吗?女人对男人而言,要么就是玩物,要么就是工具,你我各占一类。”

    也许有道理,但这话太绝对了。余竞瑶没应,她听得出来楚幼筠好似走进了犄角里,转不弯来。她不知道这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这种想法。

    不想和她谈下去了,但楚幼筠没有想停的意思。“不过你总归比我好,你还有晋国公给你撑着,可我什么都没有,只能靠着睿王,他成便罢,不成……”

    “你到底是怎么了?”余竞瑶努力压制住想咳,颦眉看着楚幼筠。

    楚幼筠依旧笑着,叹了一声,“瞧我都说了些什么。你别在意,我来了这么多天,躲躲藏藏,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寂寞了。所以听说你来了,就跑来和你聊聊。本是担心你被睿王接来,心里不痛快,来陪陪你,结果倒成我一个人发牢骚了。”

    “宁王和睿王的事,我是真不清楚。况且你应该理解,宁王的秘密,你也不会轻易告诉我吧。行了,我也不多说,你咳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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