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休要猖狂!”
    房遗爱在拐弯抹角地,骂自己“好狗不挡道”,权万纪岂能听不出来,指着房遗爱鼻子怒斥道。
    “御史大人,同朝为官,不能因为我年纪小,就欺负我呀。”房遗爱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
    权万纪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此时李世民咳嗽两声,做了个和事老,不然二人怕要打起来了,“咳咳,权爱卿还谈正事吧。”
    “哼!”
    李世民都发话了,权万纪自是不会揪着不放,不过仍向房遗爱冷哼一声,表示心中的不快。
    “敢问权御史,你弹劾我什么?”
    “你飞扬跋扈、欺压百姓、与民争利、挑衅滋事、当街斗殴、殴打权贵、当街纵马、作风败坏,为青楼女子争风吃醋,当真为朝廷败类。”
    权万纪一口气说完,向李世民拱手行礼,“此等为祸民间的纨绔,恳请陛下严惩此獠!以正朝纲!”
    说完,看着房遗爱冷笑一声。
    权万纪就是个钻营性子,他将这视为一次重要机会,事情成了,能得到韦家、何家的认可,何家虽大不如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交好也是一份资源。
    也能得一个好名声,御史就是要不畏权势,房相之子,刚好拿他来开刀,以正自己不畏权势的名声。
    最最重要的是,据他观察,李世民对房遗爱多有不爽,听说此子还气哭高阳公主。
    房遗爱心说,“好机会,洋洋洒洒的,罗列了十多条罪名。”
    太极殿内一下嘈杂起来,百官们议论纷纷,有人对房遗爱指指点点,也有人觉得权万纪太过分了。
    “房遗爱你可有话说?”
    对于指责和嘲讽,房遗爱一点也不在意,这就是他要的结果,洒脱一笑,“陛下你是知道的,臣也是被逼无奈啊。”
    “去青楼也是被逼无奈?”
    “……”
    房遗爱脸不红心不跳的,跟长孙冲三个在一起久了,脸皮也变厚了,他很干脆的说:“臣知罪!请陛下允许臣辞去上镇将之职。”
    今天早朝的消息传出去,房遗爱的名声,怕就要臭大街了!
    其实现如今已经差不多了,长安百姓眼里看来,他就是一个棒槌,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了,吃喝嫖赌四样,就差的赌了,性子暴揍,一言不合就出手打人。
    李世民对其置之不理,怎会让房遗爱如愿,“来人,将房遗爱拖下去,杖二十。”
    刚好李世民心中也有气,一来把竟敢哐自己,二来把高阳气哭了,况且朕好心将女儿嫁给你,你竟然不识好歹……
    “啊!”
    房遗爱心中一惊,有些委屈的说:“陛下,已经打过了啊!”
    “你屡教不改,当好好给你长长记性,来人拖下去。”李世民命令下来,门口侍卫将他架下去。
    他被拖下去的时候,恶狠狠地瞪了权万纪一眼,权万纪也不是泥捏的,回来他一个讽刺的笑容。
    很快……
    太极殿内,隐隐约约能听到,房遗爱惨烈的嚎叫声。
    你以为就这完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权万纪只是个出头鸟,拿出来当枪使的。
    当房遗爱被拖出去,一位文官走出班列,“启禀陛下,臣以为房遗爱如此德行,实在配不上高阳公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此人话音刚落,紧接着,几名官员走出来,附议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其中,好几个韦姓之人,还有那一日,几个见过高阳的书生家长,此番行事必定早商量好了,怕有不少是窥觊高阳的。
    权万纪感到一道冰冷目光,头也不敢抬,额头全是汗,喜欢钻营之人,岂能不会揣摩上意,他明白李世民有心将高阳嫁于房家,这一下把陛下得罪死了。
    这个时候,无数大臣的目光,望向了房玄龄,只要他出言反对,阵仗必定比这大得多。
    只是……他以何种理由反对?
    就因为房遗爱是他儿子,这有点公私不分了!
    也怪对方隐瞒得太好,隐藏自己真实意图,拿权万纪当枪使,到了此刻才穷途匕见。
    “陛下!此子人品才识皆无,绝非高阳公主良配啊,他成为驸马,皇家颜面将会扫地啊。”李世民还想争取一下,韦荣茂苦苦哀求道。
    “唉!房爱卿……”
    “小儿不争气,怨不得别人,请陛下为公主另择佳婿。”房玄龄想的则是,如此也好,刚好遂了这个逆子的愿。
    毕竟是父子啊,虽然房玄龄嘴上不说,心中还是很疼他的。
    “好吧,此事暂且搁置吧。”
    李世民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韦荣茂等人也没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此事罢了,李世民心中不喜,很快就退朝了。
    太极殿,三十六阶石阶下,房遗爱趴在担架上,看着官员一个个下来,出宫到自己的衙门点卯。
    很快,房遗爱似乎找到目标,虎目圆瞪,眼中杀意迸射而出。
    权万纪唉声叹气过来,到了跟前了,才看到房遗爱恶狠狠的样子,他可一点也不怕,“你待怎样?”
    俗话说:仇人见面,格外眼红!
    本来趴在担架上的房遗爱,见到权万纪之后,猛然弹跳起来,忍着臀部的剧痛,一套王八拳耍了出来。
    此事本已经过去,被权万纪这么一搞,自己又吃了一顿板子,房遗爱自然不会忍气吞声。
    有仇不报非君子。
    “好!这套拳法不错,有老夫几分真传。”程咬金是个看热闹嫌事不够大的人,在一旁指手画脚的,他最看不上权万纪这种小人。
    其他一些武将,也停下脚步,看的是津津乐道。
    贞观年间,讲武堂在朝廷时辰上演,一点也不稀奇,这群文官的就是欠收拾。
    主要耍嘴皮子,他们说不过文官。
    “逆子!住手!”
    直到当房玄龄发现,程咬金才过去制止,提起房遗爱往宫外走。
    “唉,你小子啊就是胡闹,好好一门婚事,就被你搅没了。”
    打归打骂归骂,程咬金是把他当子侄看待的,一边加快脚步,一边遗憾地说。
    “啊?”
    后面发生的事,房遗爱不知道啊,老程没好气地说:“啊什么啊!你和高阳公主的婚事,吹了!”
    房遗爱先是一愣,之后歉意的看向权万纪,“那我……岂不是打错人了,应该感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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