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所面对的黑色海域,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谁也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景象,似乎和我们的想象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如果这便是我们要找的东海尽头,那绝不是仙境,而是让人望而生畏的炼狱!
    程天师见我的道法没有任何作用,皱眉道:“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能有无法使用道术的地方,看来这片死亡黑海,估计连祖师爷也没来过。现在该如何是好?退还是进?”
    “退也不是,进也不是!”灵小刀接过话,苦笑道:“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方向,但继续停下来也不是办法。船上的物资还能支撑二十来天,反正呆着也没有头绪,那我们就索性让海流给我们带路吧。”
    目前的确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灵小刀关闭了发动机,让木船顺着海流航行。速度虽然很慢,至少不是停滞不前。
    除了灵小刀和两个负责警戒的船员之外,其他人全部站在了船头的甲板上。眼神不约而同都看着前方的黑色海域,无边无际,好似没有尽头。
    这时,无心走到了我身旁,说:“小鱼儿,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眼前的黑色海域,和佛门颇有渊源!”
    “哦?”我楞了一下,笑道:“无心,说来听听。不管想到啥,尽管大胆说出来,说不定能让我们解开眼前的谜底!”
    “好。”无心点点头,说:“佛家有云,想要到达极乐之地,必先经过苦海炼狱。佛家所说的苦海炼狱,指的是人生劫难。也就是佛家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僧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我说的这些理论,看着和眼前的遭遇并没有直接联系。但我们可以从八仙过海的传说来印证,八仙早已经位列仙班,长生不死。他们为何还要东渡东海,其实并非像传言说的那般,过海之后法力会提升,那只是小说和电影的杜撰。实际上,凡人成仙之前,心里都有魔障。只有渡过苦海炼狱,方能真正成仙,也就是得到自己想要的机缘!”
    无心这番话看似和黑色海域并没有半点联系,然而转念一想,这其中似乎在阐述一个道理。想要见到真正的仙境,那就是要经历炼狱的折磨!
    仔细想来,和我们的修道之途大同小异!拜入道门,历经磨难,方能寻得人间大道。
    我顿了一下,说:“无心,你的意思是我们想要找到仙海归墟,必须要穿越眼前的苦海炼狱?”
    无心不知道该回答我,哑然苦笑,说:“有可能吧!”
    “哈哈……”我闻言发笑,说:“无心说的没错,未经历苦难,怎能见彩虹?不到最后决不放弃,我相信天意早已注定。”
    我二人说话之时,气氛这才缓和了不少。可糟糕的是,眼前只要黑色,没有其他的色彩,我们无法分辨这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
    但从正常的时间来判断,这应该便是白天。往后程天师闲着无事,主动带着船员钓鱼,想看看这黑色海域里到底有没有活着的生物?
    又是一场漫长且孤独的航行,也不知道海钓了多长的时间,众人还是一无所获。索性也没有了这个兴趣,程天师这时候的作用发挥了,开始给大家讲故事聊人生。
    这老家伙带头,气氛很快上来。我们听着他讲的稀奇故事,倒也不觉得枯燥无聊。没有人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而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船员忽然喊道:“诸位,好像有情况!”
    这人一开口,所有人立马站了起来,快速走到他身边,问他是怎么回事?
    这负责境界的船员指着我们的右侧,说:“我刚才好像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离我们大概六七百米的距离。不过我没看清楚,只看到一团巨大的黑影!”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黑色的海面平静如死水,根本没有发现异常。
    程天师拿着望远镜看了小半晌,说:“兄弟,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我也不知道!”警戒的船员摇了摇头,笑道:“希望是我看花了眼吧……”
    众人又盯着右侧观察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才放松下来。可刚放松下来,木船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只听到“砰”的一声撞击声,然后木船剧烈摇晃。
    “我靠,不会真遇到庞然大物了吧?”我心中不安,跑到甲板上仔细观察。其他人也没闲着,绕着木船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他奶奶个熊,不会是大家都出现幻觉了吧?”程天师骂骂咧咧的说着,话未说完,木船底部又被撞了一下。
    这次的撞击很猛烈,我们的感觉很明显,差一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这次大家都学聪明了,并没有挤在一起,而是分散开来仔细观察海面的情况。
    “天呐!是鲨鱼!”程天师所在的位置好像有所发现,惊呼一声,然后回头朝我激动喊道:“师父,老夫方才看清楚了。不是幻觉,是一头巨大的黑色鲨鱼!”
    其他人一听,立马跑到程天师的位置。等他们再度看下去时,早就没有了踪影。我则是继续留在船头的位置,好在我没有离开,这次我亲眼看到。
    就在木船下方,一团巨大的黑影一闪而过。还没看清楚到底是啥东西,只见一只庞然大物猛的跃出水面。
    跃出海面差不多有一米多高,众人全都看的一清二楚。是一头个头巨大的鲨鱼,长度最少有十二三米的样子,俨然是一只庞然大物。
    海中看到鲨鱼,那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让所有人震惊的是,这头鲨鱼并不完整。好像是一头并没有完全腐烂的鲨鱼,我清楚看到鲨鱼的骨头,还有空荡荡的腹部。
    尤其是那张巨大的鲨鱼嘴,上嘴唇已经没有血肉,只看到一排锋利的牙齿。可死了的鲨鱼,怎么可能还会复活?
    众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间,那鲨鱼再度从海面跃上来,一头撞击在木船的顶端。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木船被撞得剧烈摇晃,我甚至听到了木板断裂的声音。
    我们更是站不稳,我死死抓着船身,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但其他人并没有这么幸运,不少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
    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鲨鱼落到海水中,海水溅起足足有两三米高。海水将我全身打湿,闻不到海腥味,只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腐臭味。
    “小鱼儿,这鲨鱼想撞坏我们的木船。可千万不能让它得逞,要是没有了木船,那我们难逃一死!”无心一边提醒我,一边念法咒。
    然而这黑色海域太过邪门,他的佛法同样没有作用。无奈之下,只得跑回船舱,从船舱里拿出了几把长兵器。扔一把给我,说:“法术没有用,只能来硬的!”
    “嗯!”我点点头,握着长兵器仔细观察海面。刚低下头,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冲天而起,一张巨大的鲨鱼嘴,直接朝我咬来。
    我反应极快,迅速往后退。那鲨鱼大嘴一嘴咬在木船上,只听咔咔的声响,竟然活生生将船身咬出一个缺口。
    我看的清清楚楚,果然是一头并没有完全腐烂的鲨鱼。肚子是空的,腹部两侧还能看到骨头,身体将近有大半腐烂,隐约能看到骨头上面的死肉。
    而它那双眼睛,却是灰蒙蒙的一片,看着格外渗人。那牙齿着实锋利,连木船也能咬坏。要是一口咬在人的身上,肯定会把人咬成两段。
    趁着那鲨鱼下落之际,我猛的将手中长兵器掷出。准头自然没话说,锋利的长兵器直接刺穿了鲨鱼的身体,刚好卡在了鲨鱼的软骨上。
    让我诧异的是,这鲨鱼竟然有痛觉。我竟然听到了鲨鱼发出“咕咕”的叫声,这种声音很沉闷,并不像是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更像是骨骼摩擦发出来的声响。
    鲨鱼坠入黑海之后,其他人立马过来帮忙。下一秒,众人并听到一阵“噗通噗通”的水花声。放眼看去,众人当即傻眼,只差没吓的叫出声来。
    因为在木船周围的海域,竟然出现了不少的鲨鱼。这些鲨鱼个头相对较小,可能只有三四米的长度。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全身大部分已经完全腐烂,眼睛是灰蒙蒙一片。
    它们像跃出水面的小鱼,此起彼落,疯狂朝我们靠近。陡然间,两头体型较小的鲨鱼猛的一下子跳到了甲板上。
    压的木船往下一沉,它们剧烈摆动着腐烂的尾巴,张着大嘴开始撕咬眼前的人。其中一个船员反应不及,下半身一口被鲨鱼咬中!
    只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这船员的双腿直接被咬断,鲜血如注般从伤口喷出。然而鲨鱼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攻击这个船员!
    就是这短短几秒钟的功夫,这身体已经大面积腐烂的鲨鱼,居然活生生咬死了这个倒霉的船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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