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不到三十公里,梅哲仁就带着象群找到了那个记忆中的国家级湿地公园。
    最值得庆幸的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近万亩的种植园并没有被毁掉,里面有不少的香蕉林。
    虽然无人管理已经退化,果梭变小,也长得稀疏,可是这是香蕉并没有错。
    大象们开心了,首领真给它们找到好吃的了,实在是无敌的美味,野象们轰隆隆地冲进蕉林,开始大快朵颐。
    由于争抢得厉害,还踩翻挤倒了不少蕉树,想来这些野象忍饥挨饿许久了。
    本来按战前的情况,实现了城市带规划,这里就是自然保护区,随便它们造,不会有争夺领地的问题。
    看来战前水蓝星的自然环境果如其然是已经向好。
    可硅基人来了,他们不管那么多,为了实现封锁他们也连带着把野生动物限制在了一个狭窄的范围内。
    虽然他们没有出手屠杀,可再这么下去,这些野生动物迟早也就是个灭绝的命。
    羊圈里进了狼,得尽快把圈子修好,把野狼宰掉。
    现在也不晚,把硅基人打掉水蓝星又可以回复到从前的人间乐土模样。
    大象们吃饱了,又聚集在一起冲进沼泽里开始互相喷水玩,还有十来只小象围着梅哲仁在研究这个两脚怪。
    它们不敢直接上来,而是用长鼻四处闻,还发出嘤嘤的讨好声。
    刚开始那些成年象还有点害怕,可是等梅哲仁发出威慑后它们明白了,这就是带它们来的头领,应该不会对它们的孩子怎么着。
    于是大象也就随小象们去了,至于要不要把孩儿们叫回去,以免吵到两脚怪头领,不好意思。
    在大象的思想中,小的们亲近头领是应该的,没见两怪脚头领脚边有一堆小的们进贡的美食吗?
    梅哲仁被十几梭香蕉围住了,进退不得,他干脆就帮小象们剥香蕉,去了皮一个一个地喂。
    还真别说,去了皮的香蕉少了涩感口味纯正,小象们吃得嘤嘤叫。
    于是象群里所有的未成年象都凑过来了,梅哲仁成了保育员。
    象郡第一幼象园终于开园了,先摆摊卖点水果零食,也挺好。
    没了小象的打扰,大象们玩得更欢脱,不断地互喷着水雾,让清晨的湿地公园弥漫在一片雾雨中。
    晨光在雾雨中渐渐透亮,沼泽尽头的山岭上探出了一个红亮亮的光头。
    火红也来凑热闹,有些羞涩,更多的是眼馋向往。
    你看,投过来的目光是暖的,让初冬的清晨多了许多生气和温度。
    火红也不是凭白加入的,它带来了彩虹。
    映照在水雾上的光线,被水雾分成七层,七彩的虹桥就架在了湿地沼泽之上。
    如果不是战争,眼前的美景一定让人留连忘返,不舍轻离。
    不舍的不仅仅是梅哲仁,正在他看美景看得出神时,天边传来了一阵阵的嗷叫,悠扬而辽远。
    然后在天幕上闯进了一个“人”,接着,两个三个四五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快,都数不过来了。
    这些排成“人”字的大雁,慢慢地插入天幕,与天空的流云一道,让天穹更加生动起来。
    过冬的时节到了,北雁南归,它们的目的地,正好是这一方万顷的湿地,这是它们在南国的家园。
    大雁很快就落了下来,扑飞在湿地的水面上,还不断地号叫着招呼同伴,也许它们有惊奇的发现。
    是的,它们找到了美味可口的“饭菜”。
    经历了一场万里风尘迁徙的大雁群正饥肠辘辘,湿地里大量的鱼虾是它们最好的接风宴。
    可能是无人捕捉,湿地里鱼虾成群密密麻麻,黑漆漆的鱼群忽东忽西,正在跟大雁玩捉迷藏。
    有些鱼儿还跳出水面,露出白肚,弯曲着身躯,像是在向大雁亮勾示威:你过来呀,不信你抓得住!
    抓不住?问你有没有更多点?
    大雁们扑动双翅,伸起曲项高额,仰天长啸,呱呱地叫声呼唤来更多的雁群。
    一批又一批的大雁从高天飞扑下来,掠过水面,大大的璞掌像滑板一样划过,活脱脱一架正在降落的重型轰炸机。
    当它们飞掠时,还不忘伸长了脖子,长长的喙在水中一啄,一条蹦跳的游鱼戏虾便入了嘴。
    鱼儿们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拼了命地甩动长尾,带动大雁的大喙左右摆晃。
    野象们看到这一幕也乐了,纷纷运起长鼻吸水,向雁群喷来。
    大雁们也不肯示弱,一边扇动翅膀,一向张开大喙向象群号叫,好像在说:“有种你过来啊啊啊!”
    一时间,天上的雁,水中的鱼,岸上的象,组成了一副活灵活现的动态画面,生动而有趣,盎然且勃发。
    梅哲仁看着水陆空三军互怼,看得津津有味,忽然从余味中咂摸出了点什么。
    他正在为防空头痛呢,虽然说后续击破棱堡后会收获一批电磁炮和陆基激光炮,而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不是。
    硅基人可不会让他闲下来,梅哲仁这样大面积地撕扯棱堡封锁网,硅基人一定是心痛欲绝的,也一定会想办法来阻滞人类的行动。
    想来想去,最好的方式就只有空中打击了,估计用不了多久,空中轰炸就来了。
    粒子狙击枪的射程只有二十千米,如果硅基人派出的是同温层轰炸机的话,粒子狙够不着。
    再下基地去取武器,一来一回时间可不短,硅基人也不会给人类大摇大摆地运送武器的机会。
    而且射程超出梅哲仁的电磁压制范围的话,那些武器连瞄准都费劲。
    想用雷达开不了机,想用激光,飞机是运动着的,可不那么好捕捉。
    真要硬着头皮上,战损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把梅哲仁的电磁压制距离暴露出去,就在硅基人面前露了怯。
    万一给硅基人抓住这个漏洞,那便又回到了以前被当成地老鼠一样打的局面。
    人类现在在水中陆地上都不怵硅基人了,可空中和天基是硅基人的天下,人类手里压根拿不出能跟硅基人一拼的装备。
    仿生体和战斗机器人甚至是重型装备电磁炮或者激光炮都可以缴获,唯独天上的飞机无法缴获。
    它们不会按下云头等梅哲仁来“绑缚”,也不会停在机场等人类来接收。
    高高的飞在天上,人类够不着!
    这可怎么办?现在这些大雁群给了梅哲仁启发,可以利用象群,就不能用大雁了吗?
    合理的利用生态圈的自然条件,才是真正的超限战。
    可大雁又没有办法跟大象一般发出次声波,也没有办法像蝙蝠一样口吐超级波,有什么用呢?
    有用!大雁是没有特异之处,但它们结队成群,有一双强劲的翅膀,这双翅膀可以绞动强劲的气流。
    大雁之所以要排成“人”字的雁行阵,就是因为它们飞行时引起的气流很强,强到不得不排兵布阵才能使所以雁阵中的大雁不至于被气流冲散。
    雁行阵,就是一种空气动力学和流体力学的非常高级的应用,以梅哲仁能够用非牛流体来作战的水准,怎么可能不懂这一点。
    再加上利用雁行阵叠加真气场的应用经验,梅哲仁以经想到了一招,设立禁飞区。
    硅基人手里的飞机也是人类制造的,他们并没有突破空气动力的窠臼。
    没有什么离子推进器,更没有反重力引擎。
    说破天去,他们的无人机照样还得利用空气浮力来飞行,只要能在一片空域制造不稳定的气流,再好的飞机也瞎。
    可是如何让大雁听话呢?难。
    大雁没有大象的智力水平,它们的智商,就跟家鹅一样,家鹅就是野生灰雁驯化而来。
    虽然大雁是靠着领头雁通过叫声来指挥的,可梅哲仁又不能长距飞行,没有办法模仿大雁的叫声来指挥雁群。
    合成的电子声可以做到模仿,可还是老问题,距离。
    一旦雁群飞出梅哲仁的电磁控制范围,它们马上就迷糊了,听谁的?
    这时,家里有个学生物的小孩的优势就体验出来了。
    南岭基地里的梅哲仁可以凭太爷爷的身份堂而皇之的敲梅念菇的门。
    “起床啦,几点啦,说好今天科学院全员集中统一练气的,你都那么大姑娘了,今天你来当教官,快点起床,教官就得有教官的样。”
    事不过三,当梅哲仁的大嗓门噪音大法进行到第三遍时,带着个呼吸面具的梅念菇终于开门了,还带着强烈的起床气。
    “昨晚卢爷爷说是睡到自然醒的,说是让大家好好消息一下,中午过后再集中。”
    “那是他们,你年纪轻轻的,就该早睡早起早运动。”
    “人家就是想再睡一会嘛,再说了,我还得敷面膜呢!”
    梅哲仁不动声色地指了指她的脸:“你睡觉时也在练气,哪里还用敷脸,况且真气运行的时候睡眠根本就不用那么长,赖床就赖床,找什么借口,这样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
    被梅哲仁一提醒,梅念菇慌忙地冲进洗手间,嘣地一声甩上了门,唉,现在小孩,太不懂礼貌了。
    不一会,洗手间里传来了“啊”的大喊,接着又是几声兴奋的鬼叫。
    梅哲仁苦笑着摇摇头,成长中家庭情感有缺失,都变成野丫头了。
    又过了数分钟,洗漱完的梅念菇容光焕发地顶着朝天的素面又出来,这会起床气消了,语气都变甜了。
    “太爷爷,想让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我可以答应三…一个条件。”
    跟老爷子这么讨价还价的吗?梅哲仁也顾不上了,直接道明了来意:“有什么办法让大雁受控?”
    梅念菇嘎巴嘎巴眼,虽然她已经漱口刷牙洗了脸,但还是觉得太爷爷的问题太突然。
    等了数秒她才道:“大雁还确实不好沟通,脑容量太小,而且它们只对气味的记忆特别敏感,别的就是转头忘,不过它们对地磁的反应跟信鸽一样灵敏。”
    完了她又补了一句:“太爷爷,大雁也是保护动物,您老别打它们的主意,实在不行您找只家鹅来试验呗,对了,还有没有更好的功法,睡一觉起来皮肤又好了很多……”
    梅哲仁伸出手按住梅念菇的头,把她推了进去,防住了她的金蛇缠丝手。
    “已经是最好的功法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得有耐心,换衣服去,像什么样。”
    说完梅哲仁转身背着手走了,只留下梅念菇在那呲牙咧嘴做怪脸。
    而在指挥中心的梅哲仁则问了如意一个问题:“如何用对流层里的气流影响平流层里的飞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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