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道:“子坚啊,吾酷爱竹。竹,品行高洁,不屈不挠,不与污垢同流合污。”
    张角继续道:“我这满园,都种满了竹子。我爱竹,自记事起,吾每天躬耕,读书,习武完毕后,借着月色,或者朝露,对着竹子,一望,经常是半个时辰出去了。”
    “吾今年整整四十岁。想必子坚也会很诧异,我这满头花白的头发。”
    “咱们接着谈论竹子。这甘竹茶,又名竹叶青,是萃取竹之汁液,辅以山泉水沏制而成,有守中固原,活筋益气,辅助玄关的功效。”
    “吾也是研习了三十余年,才真正的和竹,成为了知己。”
    张角说完,又给任毅沏了一杯竹叶青。任毅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哈哈哈,”张角笑道,“子坚你倒是不客气。不过很好,这才像角的义公将军,拿得起,放得下,不做作,真性情。”
    张角继续道:“老君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角,却要做这特立独行的逆行者,子坚的横空出世,让角更加有了希望。于道兄说你是紫微星下凡,角信。”
    任毅道:“师祖啊,你自己给自己身上加的胆子,太重了。子坚看师祖如此,真真是于心不忍啊。”
    张角道:“孩子啊,这是师祖自己选的路。师祖,就是再难,就是功力散尽,魂飞魄散,也不会放弃。孩子,俺们心中的目标,你一直记在心间,不是吗?”
    任毅道:“师祖,俺们心中的天下,子坚时刻不敢忘。”
    张角道:“这就对了,孩子。”
    张角继续道:“我创立这个太平道,几乎就没有自己的私心。”
    “当年,我举孝廉不成后,机缘巧合的拜在鬼谷门下参研道法。”
    “于师兄也告诉过你,我的天赋,在我们六个师兄弟中,是最惊艳的。”
    “我心向道。如果我闭关潜心修炼,不问世事,我现在一身功力,怎么也能达到于道兄的七成左右。”
    “但是,在我开始布道前一年,我每日做梦,都会梦到百姓们在炼狱中哀嚎的梦魇。”
    “为百姓渡厄,总要有人先行。佛家典籍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选择了一条最难的路,也是最遵循我内心声音的路。”
    “因而,吾绝不可能,让有灭族威胁的大浩劫,提前近百年发生,哪怕从今以后我不能再飞升,坠入轮回。”
    任毅望着白发苍苍的张角,眼角不禁湿润了。大贤良师,名符其实,是天下心地最纯净高洁的人啊。
    封建社会时代的百姓们,说的不好听的一点,那就是地地道道的乌合之众。自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重视民主从来都只是儒家的一句空话而已,并没有哪位古代能人或者君王实实在在的为百姓考虑过。
    君不见,西汉末年的那个,疑似穿越者的王莽仁兄,当了皇帝后,想要实行一下爱民的新政,不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吗?
    从来都是实力最强的人,世家也好,门阀也罢,一鼓动,一巴掌,萝卜加大棒,就把百姓们忽悠的溜溜的。
    除非到了实在没饭吃了,比如东汉末年,百姓们实在没饭吃了,才纷纷揭竿而起。赤眉军,和黄巾军比起来,差得还远呢。
    张角想要以一己之力,带动全天下的猪队友,觉醒,然后奋发,这难度,历史已经验证过了。
    看看配置就知道了。能臣猛将,张角阵营,也就文张角,武管亥;别人的阵营,呵呵呵。
    任毅道:“五师祖之难,毅虽未亲身,却感同身受。”
    张角莞尔一笑,道:“有你这份心,我心甚慰。”
    说完,张角提溜起了自己的纯金九节杖,道:“子坚难得来一次,下次再见,又不知何日。来,陪你五师祖活动活动筋骨。”
    任毅不无担忧道:“师祖,你这身子……”
    任毅话音未落,罡风已至。
    任毅举起银杖,奋力一挡。
    乒。
    任毅蹬蹬蹬后退了五步。稳住了身形。
    任毅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张角的对手,但是,这是一个很好磨炼自己的机会。
    任毅挺起银杖,斜削向张角头部。
    张角金杖一横,锵的一声,就挡住了任毅的这一击。
    张角微微颔首道:“还行,你这一身功力,与我那逆徒唐周在伯仲之间,比我二弟子马元义要胜一筹。”
    言罢,张角左手画圆,然后轻轻一推,任毅就被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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