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溯盯着修柔不放,修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跌坐在地。
    “大师兄说的是真的吗?”他怨毒的瞅着修柔,可是心中却隐隐约约知道答案了,冷郃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根本不屑说谎。
    他心里很抗拒裴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一年,他在父母死去后四处乞讨,之后因为太饿偷了一颗馒头,被抓到以后,他被毒打了一顿扔到稀泥里,他的眼睛被打肿受了伤,又沾了污泥,所他完全瞧不见了。
    “你没事吧?”有一个娇嫩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感觉到一双手轻柔地把自己扶了起来,在他躺在这儿的这段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不知凡几,她是第一个停下来帮助他的人。
    “别管他了!好噁心喔!又脏又臭!”另一个娇嫩的嗓子有点尖细又苛薄,就像每一个经过的人一样,把他当作脏东西看待。
    “师妹,别管他了。”这是个淡漠的男孩嗓音。
    最后,一行人还是救了他,那娇嫩的女孩总是对他唱着歌,细心照料,他因为病得迷迷糊糊的,时常听得不太真切,而当他的眼睛终于睁开的时候,他看到了修柔美丽的小脸。
    “是你救了我吗?”他问。
    “是啊!本姑娘救了你,你以后可要做牛做马回报我!”修柔跟他想像中不太一样,有点娇蛮又喜欢欺负人,不过修柔救了他,所以他很喜欢她。
    相对的,他不太喜欢那个总是在一旁装模作样照顾大家的裴沁,明明当下裴沁还嫌他噁心,怎么在人前却一副好心的样子?
    他把两个女孩错置了,因为他看不见,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修柔是个嘴巴很坏可是心很软的人,而裴沁对他来说,就事一个明明很坏心,却老是要假好心的女人。
    这样错误的想法,一直深植他的心中,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问清楚,因为他相信见为凭而有了成见,不管裴沁做什么,他都可以把她往坏处想。包含当年老门主选婿,其实裴沁根本没有表达意见,他却觉得是裴沁在逼他。
    修柔常常抱怨师父和师兄都偏爱裴沁,所以他跟着修柔愤愤不平,总是对裴沁冷脸相待,但是不论他再怎么冷待裴沁,裴沁还是很温和的对待他,而且不只一次在师父面前称赞他很努力。
    “大师兄说的是真的吗?”常溯又问了一次。
    修柔有点恼羞成怒,“常溯!你当年浑身是伤,我好歹也帮你换过药、照顾过你,你问我是不是我救你的,我当然说是啊!”她试图让自己听起来理直气壮。
    所以大师兄说的没错,当年救了他的,根本是裴沁,不是修柔!
    难怪那首歌,他只从裴沁嘴里听过一次,难怪修柔总是说不清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他一次也没去跟裴沁求证过,因为他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裴沁就是当年那个嫌自己很脏的娇娇女。
    心头的刺痛让常溯快要无法呼吸。
    他想起了他们的新婚之夜,裴沁是多么的美丽,其实那时候他动心了,可正因为他动心了,所以他更加的厌恶自己,他认为自己背叛了修柔,他因为自我厌恶,迁怒了裴沁。
    在用喜秤掀起红盖头的时候,裴沁害羞地对着他微笑,眼眸中充满了对新生活的企盼,那股希望之光衬托了他的绝望,只有让那光芒熄灭,他才能活得心安理得。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对抗那股怦然心动的感觉。在他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撕开了裴沁的衣衫,把她推倒在床上,她没有抗拒,但是美丽的眼眸里面染上了忧伤。
    裴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那一天晚上,他一次一次的在她身上逞欲,完全不顾虑她的感受。
    最后他随便抓了一副避子的汤药让裴沁喝下去。他本以为裴沁会和师父告状,没想到她什么都没说,在师父过世以后,他的恶行变本加厉,他贪恋裴沁的身子,却又不愿跟她同床共枕,每次逞欲过后,就是一碗避子汤。
    “夫君。”她的声音总是充满了包容,也充满了无奈,叁年下来,她一直在等他,可是他把她推到了别的男人床上,终于绝了他们的缘分。
    胸口的疼痛和恐慌让他难以呼吸。
    他仿佛可以听到那天裴沁哭求着,要他救她。梅尘若说的没错!他会后悔!他很后悔!他后悔莫及!
    裴沁的心最软了,如果他去求她,她一定会原谅他的!她会跟他回来,他会一辈子好好待她!
    可是……裴沁现在应该已经和五师弟成亲了吧?他们可能都成亲四五个月了,搞不好裴沁的肚子都大起来了!他自己也娶了修柔,这下该怎么是好?
    常溯盯着修柔不放,眼神十分不善,让修柔浑身一个激灵。“回来再跟你算帐!”或许他的身心都知道不能碰修柔,在修柔身上的病好了以后,有好几次,他都想要碰她,最后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同时……脑海中总是会浮现裴沁的身影。
    如果他可以早一点接受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就不必承受如今的苦果?
    “沁儿……”常溯放下了一切,往京城梅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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