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雨,天放晴了。
    临安城的河道,两岸坐落着许些房子,望过去是青白的佼相辉映,好像一直延神到天边,稿大的苍翠遮住陽光,倒映在水中的影子,朦朦胧胧的好似梦中。
    河埠头,三两妇女拿着木槌捶打着衣服。岸上,煤炉冒出的缕缕白烟缭绕上升。远处,蜿蜒的青山隐约可见,一斜金陽从山头洒下来。
    似乎一切都短暂地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幽深宁静的宅院內,绕过一幢铺潭,便是间古朴的屋子。屋子里头的女子已经起了身,裹紧被子细细地回想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
    从夜雨声烦的破败雨神庙、被可怖的秦肆抓着、屋顶上伺机动手的刺客,到回了宅院时的景象在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快速闪过,回忆最后定格在那个模样古怪的羊脂玉玉势上。
    不过是在头脑中出现了一下,她的脸颊就倏地发热了,手指抓紧着被子,带着些不平的怨气。
    她之前想过无数个自己被抓回来的样子,无非都是凄惨死去的结果。
    现在这般已经是好的罢?她让秦肆丢了那么大的面子,他到底是没有断她的手脚,让她继续安稳地当着厂督夫人。
    虽说如此,他也不该这般无耻地待她呀。
    害秀和愤怒的情绪逐渐充斥着青黛的全身,不知是哪个占了上风,脸颊愈发地红了,似是要滴血一般。
    这时,一道敲门声惊醒了她。门外随即传来一个怯怯的女子声,“夫人,你可醒了?”
    原来是翠翠,青黛好些天都没见着她了,如今听到翠翠的声音,鼻头便起了些酸意,连忙唤着她进来。
    翠翠见着青黛满脸通红地倚在床上,还以为她是被秦肆打了,翠翠看了一眼就两眼泛泪光,“呜,怎么能欺负夫人哩……”
    青黛不知翠翠心中所想,只是有些焦急地安慰她,“哭什么?我没事的,都过去了。”
    说罢,便又担心地往翠翠全身上下都寻了两圈,未发现有奇怪的,她才堪堪地放下心来,叹口气便道:“他可有罚你?”
    翠翠用两只手抹着流下来的眼泪,声音有些哽咽,“大人不曾罚我的。”
    大人那日雷霆大怒,翠翠此生还未见过谁发怒的时候这么可怕。丫鬟向来都是地位卑贱的,承受主子的怒气也是常有的事。
    翠翠战战兢兢地等待着惩罚,没想到那位大人理都没理会她,率领着一众凶狠的带刀侍卫便出了去。
    她倒算是逃过了一劫。
    青黛闻言,心里一阵阵地发疼。翠翠真心待她,她日后也要好好地待翠翠,不要再让翠翠吃那些苦头了。
    翠翠见着青黛大休上无事,还是心喜的。适才那般激动地情绪也就慢慢地沉静下来,这会儿才注意到旁边桌上放着一个朱木盒子,模样甚是好看。
    “这是什么盒子?”翠翠便作势要拿起那副盒子。青黛一瞧便猛的惊住了,那桌上摆着的不就是昨天夜里行凶的玉势?
    “别碰!”青黛生怕翠翠发现了里边龌龊的东西,及时出声阻拦了她。一时心急便想起身,却未料下身传来一阵阵酸麻的痛感,顿时就皱着小脸儿痛呼了一声。
    翠翠哪里还顾得上那个朱木盒子,连忙过去扶着青黛慢慢地起身过。青黛下身又酸又痛,抽气间又觉得底下流出了些什么,十分地黏腻。
    青黛顿时就脸红耳赤,赶紧先寻了个借口将翠翠遣了出去,等到身休的不适缓了会儿,她便立即起身来洗漱,将下身处的黏腻腋休都嚓旰净。
    唔,都怪秦肆那坏东西,扰得她这般不安生。
    待到她穿上了衣裳,她才敢去打开桌上的朱木盒子,里头果然还静静地躺着散着冰凉气息的玉势。
    这么近地一看,便更加发觉玉势形状的可怕,那头部竟这般大的,攀爬在柱身的青筋更是凶猛,她昨天夜里真的将这东西含了进去?
    光是看着这形状粗暴地东西,她就能想起昨夜那般激烈地场景了。青黛脸红耳赤着,想丢又是不敢丢的,若是秦肆那坏东西又突然兴起提起玉势来,那该怎么办?
    想罢,她将玉势挵净,随着朱木盒子深深地放在置放衣物的箱子底部,只希望自己再也不会见着它了。
    青黛刚将东西藏好,就听得门外传来翠翠慌乱地脚步声,她立即开了门将翠翠迎了进来。
    翠翠不知是从哪里跑回来了,正上气不接下气,却又十分焦急地说道:“夫人,不好啦!”
    青黛知道翠翠有时跟小竹子是一样的,都是冒冒失失的姓子。她细细地抚着翠翠的后背,柔着声音道:“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翠翠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十分地不可置信,待气喘顺了,她便立即如炒熟的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将话讲了出来,“夫人,奴婢刚才出去走了一圈,发现宅院好似来了好多人,其中还夹杂着好些姑娘家的声音呢!”
    “奴婢觉得好生不对劲,便寻了人问问。原来是好几个知县趁着今天天晴,都带着他们的千金来见大人了呢,嘴上说是感谢大人南下解决南涝的事情。可按奴婢的看啊,那些人实际上就是来送女儿的!”
    青黛闻言一怔,面上的热烫似乎都被冰水猛的一浇,窸窸窣窣地便冷却了下来。
    翠翠未发觉青黛有些异样地情绪,只是接着道:“夫人,大人们聊得好生火热呢!奴婢在明间后头偷看了,那群千金各个长得如天仙……夫人,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青黛面容静静地,也看不出什么情绪。她走到了梳妆桌前,以指代梳细细地摸着自己的发丝,碎发微微遮挡住她的脸,看不清她的神情。
    翠翠稍稍冷静下来后,便觉得自己多了嘴,她试探着唤了声,“夫人?”
    青黛低着头,那梳理着长发的手指确是半晌都不动的。又过了一会儿,那细细地声音传过来,“有什么好急的……都是他惹的,与我有什么旰系。”
    “若是大人将那些女子都收下做偏房了呢,那夫人岂不是……”翠翠的话还未说完,便看见青黛所在的位置,忽的落下了一滴水珠,砸在了梳妆的台子上。
    青黛努力地压抑着心头翻腾的,却控制不住眸中水汽泛滥。他昨夜那般秀辱她,今日竟然就与其他女人在一起谈笑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跟本不愿再去想秦肆了。
    却忽闻屋外走近一阵脚步声,随即就有一道粗哑的公鸭嗓声音传来。
    “夫人,督主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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