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醒站在广元莲台上,远远望着蜃雷降落,尽数轰击在晁袭身上。
    几乎在一刹那间,晁袭的肉身就已化为灰烬。
    包括丁醒的六具纸兵在内,也陪同晁袭葬送在雷光之中。
    早前三兵已经被紫焰烧毁,丁醒在冰宫寻获的九具护门道兵,算是集体阵亡。
    但丁醒并不觉得可惜。
    这九兵其实死的相当值得。
    魔修晁袭名声在外,又是一位玄胎后期修士,而且执掌了广元莲台,丁醒能够毫发无损的干掉这一个平生所遇的最强敌手,已经实属不易,毁几件纸宝再正常不过。
    这里的战利品,也足够补充纸兵的损失。
    他先把莲台上的三具人偶给捡起来,总归也是兵类宝物,勉强可以替代纸兵,让他使用一段时间。
    他又虚空一抓,把落宝尺与魔斧召回,那晁袭的魔狮失去主人控制,重变为三脚魔鼎的初始形态,一并被丁醒收取。
    这之后,丁醒运转‘广元卦’,让莲台降落地面,从台上跳了下来。
    他立在莲台一侧,托着下巴打量这一座神奇墨宝,此宝直径足有数丈,他其实可以施展卦法缩形,让莲台变成与魔方一样的体积。
    但呼延芙见过莲台,也非常清楚莲台的增法之力,极可能不让丁醒据为己有,类似这等上古奇宝,金丹长老们估计都在惦记。
    自从墨河出世以后,两岸修士都发现过超凡异宝,甚至不乏威能超过广元莲台的古物,惯例都是上贡给宗门。
    丁醒当然不愿意上贡,他想自己使用广元莲台,可是他修为太低呀,随便一位金丹前辈找上家门,向他索要广元莲台,他都无法拒绝? 与其当作祸端一样留在身边? 还不如痛快上贡出去,反倒能从宗门拿到最多的赐品。
    他正孤自浮想联翩。
    呼延芙的声音忽然远远传了过来:“牧野玲已经被我苏醒? 她伤势无碍? 但她丈夫伊继才已经陨亡,救不回来了? 我刚才找牧野玲打听了你的身份,年前阿萝离家前? 说她要去月纸国救一个叫丁醒的练气期修士? 原来竟是小丁师弟你。”
    与早前凝重的语态不同,此刻的呼延芙难掩喜意,说话低回婉转,清灵悦耳。
    她才进入墨云门? 原本是要探一探局势? 想不到斗法竟然已经结束。
    晁袭死无全尸,死在了丁醒手上,这才多大一点功夫,丁醒竟然就逆转战局,呼延芙不禁暗叹? 这位师弟有高人风范,斗法本领实在是让她匪夷所思。
    她快步来到莲台旁边? 到了丁醒跟前,先说:“仗已经打完? 还留着猿身做什么,快撤了? 让我认一认你的模样。”
    丁醒的猿躯变身? 是使用了魔修司戎的降猿符? 符中灵力基本耗空,只能使用这一次,就算丁醒自己不撤,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呼延芙见他身上黄毛蜕去,恢复本尊人态,如果不看那头白发,绝对称的上仪表堂堂,心想阿萝不远万里跑去月纸国,去救他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弟子,难道早就看他非池中之物?那阿萝眼光可真是一流啊。
    “阿萝呢,她应该回山了吧?”
    “我是独自赶来的冰华山,并没有在月纸国碰到呼延师姐,她的踪迹我一概不知。”
    “竟然没有救到你?那你岂不是没有欠她人情?”
    “她的心意,我绝不会忘!否则,我也不会到此援助师姐你!”
    “嗯,好的很!”呼延芙语速利索,别看她长的娇小柔弱,却是那种心直口快的率性女人,她不再打听呼延萝的情况,问道:“师弟你是如何诛灭晁袭的?”
    丁醒先把浮空九宫外的事情讲了一遍,如何遇上闻怒,并帮助对付魔修司戎与庄颜,“闻师兄被血牙钻所伤,必须返回驻地疗养,他又非常挂念你,就把蜃雷签赠送给了我,让我拿来对付晁袭,此人虽然厉害,却并非无敌不败,被我抓着一个漏洞,趁机祭出蜃雷签,把他轰的尸骨无存。”
    算起来,这次为了灭杀晁袭,丁醒先后损废了降猿符、蜃雷签、九具纸兵,还有呼延芙支援碧瓦签。
    代价可谓高昂,丁醒自然希望拿到对等收获,等会儿他会与呼延芙商量,取走几坛炼体的极品古酒玉皇浆。
    “如果是大祖师赐下的蜃雷签,确实可以杀掉晁袭,但时机不易捕捉,师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出他的弱点,相当了不起!”呼延芙朝丁醒竖了竖大拇指。
    她是由衷钦佩丁醒的手段,如果闻怒把蜃雷签借给她,让她单枪匹马与晁袭拼斗,她自认打不赢,但丁醒偏偏就赢了。
    丁醒最厉害的是自身没有受伤。
    既然打赢,接下来就要商议战利品的归属。
    呼延芙指了指广元莲台:“师弟想不想把这座莲台据为己有?”
    丁醒倒也直白:“如果师姐愿意让给我,那我就要!”
    呼延芙笑意盈盈:“你救了我的命,我怎么可能见利忘恩?只要你决心拿走广元莲台,我会帮助你遮掩这个秘密!早前晁袭施展狮吼魔功,把牧野玲那几个弟子全部震的神魂迷失,我救她们之前,悄悄对他们施了灭魂术,有关这座宫殿的记忆,都已经被抹除干净,这世上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三者知晓广元莲台的消息!”
    这事情做的……
    丁醒竟是无言以对。
    但呼延芙还有后话:“那具玉骨你要不要?”
    丁醒反应很快,呼延芙把莲台与玉骨逐个拿出来问,分明是有更深的意图:“玉骨对我无用,不过那几坛炼体的玉皇浆,对我比较重要。”
    呼延芙听他并不染指玉骨,补充了一句:“这玉骨是一尊紫府修士的遗骸,它生前常年淬炼肉身,外功也已经修到与紫府期并驾齐驱的级别,骨中残留有它的法力,价值比广元莲台更高,如果摄骨练功,能够帮助玄胎修士冲上金丹。”
    还有一点,玉骨是天然的炼器原料,随便祭炼一番,就能成为一柄上乘法宝,呼延芙目前正在给结丹做准备,也在物色法宝材质,她准备把玉骨炼成楼宝。
    丁醒并不懂得摄骨之法,另外他觉得这种拿人遗骨练功的路数,不太吉利,佛门常讲业报缠身,就是指类似这样的事情,他就明确对呼延芙表态,对玉骨毫无兴趣。
    呼延芙可没有丁醒的心理负担,修士求道长生,任何一人都偷盗过天地灵根,盗天盗地与盗人盗妖,没有什么不同,这是呼延玄衣的教诲,如果你比世人都活的久,那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既然师弟不要玉骨,那就换给我吧。”呼延芙把这里的所有宝物都当作是丁醒的战利品,即使她相中了某件宝物,也会与丁醒公平交换,绝不会仗着真传身份无偿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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