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曦耗费两年时间改良培育出来的灵草,提升灵气,固土护坡。
    陈曦挥动神骨拂尘,洒下生命之水,灵草快速发芽生长,绿色一片一片的蔓延开来。在地面之下,草根长得更快,它们联结成网,钻向大地深处。
    当绿色从高原随着河水飞奔到平原,黑龙俯冲入海,沿着黄河口逆流而上。
    陈曦张着一个龙皮袋装沙。
    龙皮袋的原材料不是墨漩的皮,而是墨漩根据陈曦需求找出来的战利品,据说来自混血进阶真龙时蜕下的皮,炼制得好能装载星辰。陈曦借助龙珠以龙元锤炼,虽然炼器水平不佳,成品龙皮袋比较粗糙,但装下半个东海不成问题。
    清理河床沉积淤沙并不能一股脑全部吸走。
    陈曦在布袋口设置一层排斥生命结界,防止有鱼虾螺蟹被沙你带进袋中憋死。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影响水中鱼虾水草的生存。
    正和十年春天,三月初三上巳节,皇帝姜炟及冠。
    亲政大典,姜炟头戴十二旒冠冕祭天,花满楼领曦辰宫弟子观礼祈福,仪式的最后时刻,陈曦乘龙从天而降,掌中托一金盆。
    金盆缓缓落到姜炟跟前。
    台下百官不约而同想起聚宝盆。
    姜炟面露异色。
    金盆中只有半盆清水,一只刚出壳小龟,几片浮萍。
    “愿皇朝在你治理之下,吏治与黄河水同清。”
    陈曦留下祝愿,乘龙而去。
    姜炟高举金盆,双膝落地,朗声高呼:“弟子谨遵师命。”
    姜炟亲政第一道政令就是改元,正和十年改为曦辰元年。
    众臣心里暗骂皇帝讨好神君不要脸皮,面上却兴高采烈的三呼万岁圣明,还有傅宗书的狗腿子上奏请封黄河两岸的灵草为‘常青草’。
    被逼告老退休在家的傅宗书只能摔杯大骂墙头草,马屁精!他要感谢和皇帝同为曦辰弟子的女儿,否则他就要像南王一样,以谋反论罪,全家贬为庶民,世子妃在皇帝许可下跟世子合离,还是受到牵连,被云桥排斥,无法再登上曦辰宫。
    话说回来,陈曦回到曦辰宫,跃下龙首时差点摔倒。
    墨漩化为人型,揽腰扶住。
    陈曦摆摆手:“没事,有点撑而已。”
    几千年来,黄河做文明的发源地,凝聚着无数生灵的信仰,陈曦种草固土,又清理了沉积千年的淤沙,浑浊了数千年的黄河变清,带来的信仰和功德多得出乎陈曦意料,金丹小界一时无法消化。
    他吃撑了。
    说到撑,陈曦还真打了个饱嗝,正要把多余的信仰和功德存进诸天界盘,突然皱眉,怔愣了下,抓住墨漩的手臂,惊愕的问:“你听到声音了吗?”
    墨漩皱眉:“神体残魂醒了?”
    “不是。”陈曦拍了拍头:“我听到了绛珠的声音,还在说……”
    墨漩放开眉头:“绛珠是东天区幻域初等红楼小界曦辰宫掌教。”
    “嗯,你说过。”陈曦离开得突然,是墨漩代他将掌教之位传给林黛玉,只要想起,陈曦就心中惴惴,难以放心。
    红楼世界的曦辰宫产业很多,虽然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不见得起二心,可以镇守药斋仙坊,但皇家跟曦辰宫的牵连太深了,十二个记名弟子,有五个嫁进了皇家,药斋里还有太上皇。
    林黛玉修为只是筑基,能不能抗住皇室权贵对曦辰宫产业的侵蚀?会不会架空成神坛上的傀儡?警幻知道神体的事,显然是徒枫跟她有勾连,那徒枫有没有给皇家留下魔道功法?
    墨漩道:“我传了绛珠沟通天地的祭祀之术。”
    陈曦拿出金书,翻找祭祀相关的神通法术。
    远古时候,凡人就可以通过祭祀来勾连上天。
    金书上的祭祀之术是改良版本,主要用于通过媒介将信息传到不同世界。
    林黛玉修炼造化经,本身就是媒介之一,再加上西山水晶宫的贝壳灵台侵染陈曦气息,以祭祀之术激发,所以陈曦能接收到她的声音。
    陈曦看完祭祀之术的原理,找到相对应的意识降临之法,临场现学,然后闭目凝神,内视金丹小界。
    金丹小界内因黄河水清带来的大量功德信仰,两个世界变得清晰许多,红楼世界投影的光团中传出林黛玉的声音。
    “……师父,请告诉我,弟子该怎么做?”
    红楼世界,林黛玉在灵池边低声祈祷,大猫卧于左侧,肥鹤立在右侧,自从成为曦辰宫掌教,她身边能全心信任的就只剩两个灵兽灵禽。
    忽然,趴着吞吐灵气的大猫猛地窜起来,跳进灵池,不顾残存龙气带来的刺骨之痛,游向灵池中央的大贝壳。
    林黛玉叹了口气,喃喃道:“虎师兄,不管你去看多少次都一样,师父已经走了。”
    肥鹤拍打翅膀引颈长鸣。
    “连你也……”林黛玉正要安抚肥鹤,睁开眼睛却看到灵贝之上多出来的身影,话都忘了说,也不敢眨眼,怕幻觉消失。
    师父就像梦里无数次看到的那样,眉眼带笑的坐在灵贝之中,目光温柔可亲。
    大猫爬上灵贝,用力蹭向陈曦,脑袋却蹭了一空,栽进珍珠里。它疑惑抬头,伸爪子扒拉,发现眼前的人看得见摸不着,于是人立起来,挥舞双爪,想要把人捞出来。
    陈曦摸摸大猫的头,由于这是意识投影,享受不到撸猫的手感,但暴躁的大猫逐渐温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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