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艾莎点了点头,“我让市场部的多米尼克来办这件事,他跟华尔街日报的西德尼克主编关系不错。”
    “哦……对了,沙曼女士,量子基金的巴泽尔先生,约了您下午六点半见面。”
    “听他说,同时还约了威林顿资管集团,格雷基金的戴利克先生,应是针对华国的这位苏先生而来。”
    乔蒂·沙曼呵呵笑道:“看来有人比我们还着急,如此……倒也挺好。”
    “还有一事……”艾莎想了想,压低了声音,“今天上午,听说集团投资部的吉拉尔德经理和马修先生一起,会见了雷曼兄弟的理查德·福尔德总裁,最近这段时间,好像雷曼兄弟的状况不怎么好,福尔德总裁一直在四处寻找资金。”
    乔蒂·沙曼对于艾莎说的这个消息,倒是有些诧异。
    沉思了片刻,说道:“他们所涉及的杠杆交易太多了,加之房地产市场,也介入过多,‘次贷危机’和房屋抵押贷款违约率持续上升的状况下,他们的处境难过,是可以预见的,第一季度亏损,恐怕第二季度的财报,也不好看。”
    “不过,雷曼兄弟,毕竟是华尔街的老牌投行了,100多年的历史根基。”
    “一般的危机动荡,是不能动摇根基的。”
    “福尔德先生亲自找过来,估计马修先生和吉拉尔德,应当会给予一定的资金赞助吧?其实……这个时候,雷曼兄弟的股价,从年初60多元,跌到现在20多元,只剩三分之一,市值不到250亿,市净率更是只有0.7左右,是可以入场捡便宜的。”
    “谈判的内容,我并不知道。”艾莎回答,“我只是觉得,能够让福尔德先生亲自出面,证明雷曼兄弟的问题,还是很严重的。”
    “我记得华资在股市中,卖空的重点股票,其中就有雷曼兄弟。”
    “真是不得不佩服,他们的眼光,还真是毒辣。”
    乔蒂·沙曼想起那一位利用英镑汇率,联合英国央行,从市场上掠夺了上百亿美元利润的对手,笑了笑,也说道:“明知华尔街是我们的主场,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闯进来,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有此情报能力,不奇怪。”
    “indymac银行今天大跌收盘,听说亚尔曼行长,也从加州赶往了纽约。”艾莎继续说道,“沙曼小姐,此刻的市场,确实有些危机四伏啊,并不像是做多的良机,我们……不能再犯伦敦的错误。”
    乔蒂·沙曼抬头,认真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部下。
    见她一脸认真,确实有着劝诫的意思,不由微笑地道:“危机确实有,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化解的余地,无论美联储,还是政府手里,可打的牌,都还有很多,贝尔斯登的崩盘,都没拖垮经济和市场,一家indymac银行,就更不可能了,不用太过担心,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也不过是复制贝尔斯登的路径而已。”
    “至于……是不是应该此时出手狙击华资,等见过巴泽尔再说吧。”
    艾莎见自己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不由轻轻地应了一声,便退出了乔蒂·沙曼的办公室,去找市场部经理多米尼克落实曝光苏越的事情去了。
    伦敦时间,下午六点,乔蒂·沙曼离开贝来徳集团大厦,赫达基金部。
    来到华尔街一处高端餐厅,与巴泽尔和戴利克会面。
    “沙曼女士,我们又见面了。”巴泽尔微笑地打着招呼,“希望我们这一次,还能继续并肩作战。”
    “对付华资,并肩作战,是没有问题的。”乔蒂·沙曼说道,“但是,具体的策略……”
    威灵顿资管集团,格雷基金经理戴利克接话道:“伦敦一战,我虽没有亲历,但也仔细了解过,这位华国的苏先生,真值得我们如此重视?”
    巴泽尔点了点头:“小瞧他的人,都在金融交易市场中,葬送了极为丰厚的财富。”
    乔蒂·沙曼没说话,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
    伦敦,英镑汇率一战,是她职业生涯之中,亏损最严重的一笔,虽然最终导致败局的,是英国央行的出手,但其最终的市场推手,还是那位华国苏先生。
    有过失败的经验,再轻视,那就是愚蠢了。
    “好吧!”戴利克见俩人脸色都如此凝重,自然不敢再轻视这位传闻中的对手,轻咳了一声,说道,“可是……从目前各大机构的分析来看,此时,并非做空市场的良机啊,华资入场的时机,并不完美。”
    “真完美的话,我们也不用坐在这里了。”乔蒂·沙曼回了一句。
    巴泽尔回道:“就是因为入场的时机,并不完美,我们才有狙击、反击的着力点,不然的话,就只剩单边竞相做空,替华资扩大利润了。”
    “来之前,我问过老师,也综合思考了一遍目前的局面。”
    巴泽尔说着,便将昨晚与老师见面的经过,以及自己的一些思考,大致跟乔蒂·沙曼和戴利克说了一遍。
    “索罗斯大师说的,很有道理。”
    戴利克说道:“如果indymac银行,没有挺过危机,陷入了破产的局面,还是得注意美联储的态度,如果fdic能够进行托底的话,那证明联储和政府,在将‘次贷危机’控制在金融系统内的决心,还是非常坚决的。”
    “在这样风险可由政府托底的宏观背景下,我们确实大有可为。”
    “不然的话,在未来风险发展,并不确定的情况下,贸然做多,狙击华资,是存在很大的失败风险的。”
    乔蒂·沙曼也说道:“示之以弱,击之以强,不错!”
    “姓苏的,在伦敦市场上,以一记诱多,坑杀了咱们华尔街,以及欧洲许多资本,让德国资管巨头安联资本,险些破产,如今我们先诱空,释放一部分市场风险,利用indymac银行危机,观察一下美联储和政府的反应,然后在确定风险可控的情况下,联合各系资本,进行全面反击,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策略。”
    “油价……”巴泽尔接话道,“我思前想后,总觉得这里,才是最终的多空战场。”
    “咱们联合中东那帮人,以石油价格,收割原油需求国,掠夺各国财富的路径,别人看不穿,但我觉得,华国的这位苏先生,不会看不到。”
    “这里,有着巨大的变数。”
    “要维持油价的平稳,我们才能在股市、债市、以及其它衍生债券市场,占据绝对主动,击败华资,拿回伦敦失去的利润。”
    戴利克说道:“目前,油价关联的利益集团太大,不止我们华尔街各系资本,在油价上大幅获利,欧洲各系资本集团、中东那些产油国,也都从中获利巨大,维系油价的平稳,还是不难办到的。”
    “毕竟,无论是参与市场油价炒作的各系资本巨头,还是中东各产油国,欧佩克各组织国,都不愿意放弃这么巨大的利润,任由油价下跌。”
    “高盛、摩根、纽银、美银……”
    “以及欧洲瑞银、渣打、汇丰,巴克莱等投资银行机构,也都喊出了150美元、200美元的未来预期。”
    “就算我们威灵顿、沙曼小姐的贝来徳、以及道富、领航等资管集团。”
    “也都有大额持仓在上面,对于未来油价的平稳,也都抱有很强的预期,虽说不至于向高盛、摩根那么激进,喊道200美元,但150美元,依然是可以大概率看见的。”
    “并且,对于需求国的这种高油价陷阱收割模式。”
    “已经得到了华尔街各系资本的共同支持,我想在这个危机时刻,没谁会轻易打破这个规则。”
    巴泽尔轻叹了一声,心里还是有不少隐忧,说道:“别忘了,我们国家,也是世界主要的原油需求国。”
    “我们在通过这种模式,收割华国境内财富的时候,也在收割我国的底层民众。”
    “目前,经济并不如往年景气,房价持续下跌,‘次贷危机’又延续不断,就业不振,底层民众大家的收入,都受到影响。”
    “高油价的陷阱,不但华国在承受,我们也在承受。”
    “只是这部分通过油价收割、转移的财富,一部分进入了华尔街各系资本手里,用以弥补‘次贷危机’爆发下,受损的投资上的亏损,另一部分,进入了欧洲、中东等其它地方罢了。”
    “目前,民众们的抱怨声很大。”
    “而且,此时又处于大选期间,共和党和民主党,为了获取民众支持权,肯定会朝这方面下手。”
    “想一直维持一百四五十的油价,是不现实的。”
    “我的建议,还是趁着indymac银行危机,联合大家,让油价先跌一阵,抢先出手,配合民主党,让支持资本建设的民主党,先获得民众的大部分支持,锁定大选胜局,帮我们稳定宏观基本面,同时,也使资本获得政府更大的支持。”
    “这样,安抚了民众,胜出了大选,稳固了宏观基本面,释放了一部分风险。”
    “我们才能在真正反击之时,迎来各方的力量相助,得到最终的胜利,并且转移风险,化解掉‘次贷危机’。”
    “这是我认为,最稳妥的方式。”
    “老师说过,布什政府,是值得信任和期待的。”
    乔蒂·沙曼和戴利克听见巴泽尔的真正算计,内心俱都无比震惊,没想到这场多空博弈,还关联着整个美国的命运。
    “巴泽尔先生,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戴利克迟疑了一下,看着巴泽尔。
    巴泽尔笑了笑,说道:“戴利克先生为何这么说?”
    “资本市场的事,是资本市场的事,跟政治无关。”戴利克说道,“油价虽然关联的利益庞大,也跟目前的‘次贷危机’脱不了关系,但是扯上大选,我觉得没有必要吧?目前民众虽然抱怨声音很大,但华国比我们损失更严重,我们从华国掠夺的财富,是远远大于底层民众们损失的。”
    “这部分财富,转移到我们手里,是能实质上解决目前的‘次贷危机’的。”
    “只要我们将风险成功转移出去,经济会彻底好转的,到时候就业、收入,都会重新繁荣。”
    “通过前面半年的实践,已经证明了这条路是可行的。”
    “政府不傻,如果不想全权将‘次贷风险’转嫁到政府身上,那么就得支持我们将这条路走到底。”
    “布什政府这半年来,基本对于油价不发声,只在必要的时候救市。”
    “就是认同这条路子的。”
    “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想太多,索罗斯大师的话,有些道理,但他把危机想得太深重了一些。”
    “我们没必要用这么复杂的手段。”
    “你的计划,很稳妥,但过于累赘了,而且时间跨度上,也太长了一些,到得你说的时机,也许华资,早就赚钱离场了。”
    巴泽尔说道:“不会,我了解我的对手,他绝不是为蝇头小利而来,先予他一点小利,是不会让他离场的。”
    “我也觉得太复杂了一些。”乔蒂·沙曼沉思了片刻,说道。
    “巴泽尔,交易的本质,还是在于交易本身,政府会有它自身的运行方式和危机处理措施,我相信无论是民主党得势,还是共和党得势,都不会任由‘次贷危机’的进一步深入和发展。”
    “我国的风险是可控的。”
    “让华资尝一点甜头,先诱空,释放部分风险,瞧清楚美联储和政府救市的态度,确定风险蔓延的底线,也就足够了。”
    “没必要想着一切尘埃落定,胜机完全锁定再出手。”
    “好吧!”巴泽尔见无法说服俩人,只能暗叹一声,说道,“那就先看看美联储和政府救市的反应吧,indymac银行,应该是无法自主解决危机了。”
    俩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乔蒂·沙曼又说道:“姓苏的,已经亲临华尔街,纽银美隆想与之合作,我已经打算将消息,告之华尔街日报和金融时报,让更多人、更多资本,注意到咱们的这个对手,形成更强大的反击力量,让他们替我们拖住这个对手,并瓦解他们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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