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总会有一道难过的关卡,不止是美人关。”苏越说道,“你心里就没有什么特别难以忘怀的事?”
    秦雷沉默了一会,想起一些往事,轻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确实,每个人心里,总有那么一两件难以忘怀的事,只是没到那一刻,谁都不愿意去触碰和提起罢了。
    “走吧!”苏越见他沉默,知道秦雷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微笑地道,“以后……你也会遇见能让你心动的那个人的。”
    “也许吧。”秦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扯开了话题,“苏总,送你回去吗?”
    苏越摇了摇头,然后给妹妹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了她们在哪,这才让秦雷开车过去汇合。
    到了地方,只见众人手里都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穿的、戴的、用的……什么都有,外加几个开车的保镖手里,都提满了东西。
    “妈,你买这么多干嘛?”苏越见此场景,有些无语。
    苏母轻轻瞪了儿子一眼,说道:“你这话说的……我买这么多,自然是给雪儿买的,咱们家以前穷,但现在条件好了,雪儿嫁过来,怎么也不能委屈她,毕竟她也是你妈我看着长大的,跟我自己亲生女儿一样。”
    “这我知道。”苏越说道,“但婚期还有大半年呢,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婚期虽然还有大半年,但你们俩都有事情要忙,很少回到长陵,所以……看似时间还很长,其实能跟你们商量的时间,并不多。”苏母说道,“趁着雪儿在这里,我正好给她多挑一些喜欢的,免得我自己挑的东西,不合雪儿的心意。”
    “苏姨,只要是您挑的,都合我心意。”张雪听见最后半句话,急忙卖乖道。
    “妈,你给雪姐姐买的其它东西,我都能理解,但买那么多黄金,却是为何?”苏小月在旁边问道,“雪姐姐好像也不爱戴这种金光闪闪的首饰,哦……说错了,不止是雪姐姐,我就没见过我身边的同学、朋友,喜欢黄金首饰。”
    “这东西又不贬值,多买一些,又没关系。”
    苏母说道:“我听说咱们小区里面有户人家,前两年买了不少这种黄金首饰,今年不想要了,又卖给了当时买的那户商家,还赚了不少钱呢。”
    “这么好?”苏小月诧异道,“那确实可以多买一些。”
    “想什么呢?”苏越接话道,“任何东西,都不是一定保值的,这取决于市场供需关系和市场投资者情绪。”
    “不过……作为消费品和礼物来说。”
    “黄金,确实是同类物品中,贬值速度,最慢的了,多买点,也无妨。”
    众人说话间,保镖们已经将买的东西,全部搬上了车,随后,一家人便上了同一辆车,闲聊着离去。
    回到家里,苏父已经提前买好了许多菜。
    苏母见儿女们难得在家好好吃一顿饭,自然是放下东西,便脚不沾地地开始在厨房忙碌,大展她的厨艺。
    晚间,苏母再度把大家聚在一块,继续讨论苏越和张雪的婚事。
    三个家庭,几个孩子里……
    建勇结婚生了孩子后,已经不需要大家操心,而小月还小,大学还有好几年才毕业,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值得操心的。
    于是……苏越和张雪当前的婚事,便成了几家大人们,头等上心和操心的事。
    加上家庭条件宽裕之后,父母、白姨、冯叔都已提前退了休,无重要工作可忙,那就更是对俩人的婚事‘细致入微’了。
    苏越听着他们的讨论,尽管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和雪儿着想。
    但还是不免一阵无奈。
    接下来的两天,苏母继续带着张雪,给她挑选各式结婚礼物,将家境富裕之后,几年来的消费欲望,在几日间,都给发泄了出来;苏父和冯叔在此期间,则到处替苏越看房,一口气,替苏越和张雪买了三四套婚房。
    五一假期的最后一天,苏越从长陵,返回宁州。
    而妹妹和张雪,也从长陵启程前往燕京,告别假期,再次回到燕大。
    5月8日,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苏越召开了集团内部董事会议,审议华锋钢铁投资事项,以及‘添越资本’集团承接国家资本对外投资事项。
    “如果长陵市地方政府,愿意就我们资本投入的增发股份,在一定条件下,进行无条件回购的话,那我是同意集团参与这个项目的。”杨立国在会上说道,“咱们集团是从长陵市发源壮大的,在不损害集团和股东利益的前提下,能够反哺地方企业,能够给到它们一些帮助,还是很有必要参与的。”
    “我同意杨总说的……”
    顾云汐接话道:“当前的国内,有些人对于我们’添越资本‘集团的发展,其实是有着一些担忧和畏惧的。”
    “他们担心我们以资本繁衍为母体,行垄断之实。”
    “担心我们的快速壮大,不但不能给国内产业、行业发展带来促进作用,反而会抑制许多产业的健康发展。”
    “我们可以通过投资华锋钢铁,向市场,向这些人,释放一个明确的信号。”
    “那就是我们’添越资本‘集团,是能够顾全大局,以资本促进产业、企业改革的,而不是单纯的极致利益追求者。”
    “可持续性的健康发展,可持续性的良性投资,才是我们’添越资本‘集团追求的目标。”
    “顾总说得好啊!”郭琨泽呵呵笑道,“在国内发展,终归是要讲政治、讲政策的,华锋钢铁投资项目,对我们当前处境而言,是一张很好的牌。”
    “锋芒太露,总会遭来许多人的眼红和畏惧。”
    “适时的让利政府,是为了以后我们能从国内市场获得更好的发展和更为长久、健康的投资利润,这一点,是我一向的主张。”
    “以垄断为目的的资本扩张,在国内,是具有相当风险的。”
    ”聂老和劳切尔先生认为呢?”苏越看了看聂远征和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代表,问道。
    聂远征微笑地道:“我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钢铁行业,虽是传统行业,没什么太大的想象空间,但经营正常的话,现金流,还是非常稳定的,华锋钢铁的底子不差,其技术积累和产业工人积累,也都在全国大型钢铁企业内,有着不小的名气。”
    “如果能够及时实现生产线蜕变、内部经营结构优化的话……”
    “那我们的投资,出现亏损的风险,实际上是很小的,而获利退出,则是大概率事件。”
    “我的想法……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劳切尔在聂远征说完之后,摊了摊手,“不过,我还是有疑问,为何资本投资,就不能以极致的利益为追求?”
    “资本投资的最终目的,不就是获取利润吗?”
    “华锋钢铁项目,既然想象空间不大,相同资本投入,也远不如我们将资本投入更优秀项目的利润产出大,我们又为何一定要参与呢?”
    “老切尔先生……”郭琨泽嘿嘿笑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东西方的投资区别,以及国情所导致的投资规则问题了,你不理解,非常正常。”
    “我们华国,是一个比较有家国情怀的国家。”
    “父母养育孩子,孩子长大了,是要回报父母的,不然就是不孝,尽管通常时候,孩子长大了,不回报父母,父母也不会说什么。”
    “但除了父母以外的其他人,会说……”
    “而不孝的人,除了被人鄙弃外,通常也没人愿意跟他来往。”
    “放在一家公司,一家企业身上,也是一样。”
    “如果一家企业,寄生在国家经济的身上,只知道从母体上吸血,疯狂地汲取利润,而不做任何回馈,无法给国家经济的健康成长,带来任何益处,更不愿意承担任何社会责任,对民众、对国家均无益处。”
    “那这家企业,就算再挣钱,利润率再高……”
    “那也是在玩火。”
    “长此以往……盟友会背弃,国家经济这个‘父母’,也会抛弃这个‘孩子’,企业的发展道路,也只会越走越窄,直到轰然倒闭。”
    “我们‘添越资本’集团,作为一家在资本市场,现在已经无法忽视的大型资本集团。”
    “不但要对投资者负责、要对股东负责,还要对扶持、纵容我们成长起来的这个国家经济负责,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集团,长期健康发展的基石。”
    “只有真正融入这个庞大的国家经济体。”
    “能够不断反哺它,不断促进它的壮大、它的发展,那么……它才会继续纵容、继续扶持我们的壮大、我们的发展。”
    “任何事情,都要讲究双赢。”
    “投资者与企业如此,企业与企业如此,企业与政府、与国家,也如此。”
    劳切尔听完了郭琨泽的一番话,沉默了一阵,依然无法完全理解,在他所在的西方,资本、企业,就只有实现极致的利润这一个追求。
    其它的……都不重要,或者说,都是可以屈居这一个前提条件之下的。
    当然……就算他不理解,在整个集团董事会大部分董事都已同意的情况下,他的意见,也都丝毫不重要。
    “郭总把我想说的话,基本都说完了。”苏越微笑地道,“事实也是如此,我们若想让集团在国内的根基,越来越深厚,能够更深的扎入国家经济体深处,让企业的命运和前途,同国家经济体连成一片,那这些事,就是必须要做的。”
    “企业的发展与责任,必须同时跟进。”
    “只有如此……我们才能在最舒适的空间里,伸展拳脚,更好地发挥我们以资本促进经济发展、时代进步、改善民众生活的伟大目标。”
    “这是集团的最终追求,也是未来发展……唯一的道路。”
    说到此处,苏越再度看了看众人,接着道:“既然大家对华锋钢铁项目的投资,没有异议,那改天,杨总就让市场投资项目部,派出谈判小组,同长陵市方面,进行谈判接触吧,接下来……我们直接进入下一个议题。”
    “关于集团适不适合承接国家资本投资项目的问题,各位有什么想法和意见?”
    “这其间利弊,非常明显。”杨立国说道,“一旦我们这么做了,以后我们所有的对外投资项目,境外监管方和被投资方,都会怀疑这是动机不纯,会直接引来监管方的加强监管和被投资方的反感、以及抵触情绪。”
    “这非常不利于我们的对外投资和发展。”
    “当然……好处是我们成为了国家资本对外投资的输出平台,国内的监管,对我们会相对宽松,国内的利益诉求,也相对能够容易获取。”
    “简直言之,这是咱们在用前期开拓的海外市场,来换取国内市场的空间和发展。”
    “我认为我们‘添越资本’集团,不能直接成为国家资本对外投资的输出平台,成为国家资本对外投资的代名词。”
    “适当保持一些距离,对我们才是最有利的。”
    苏越听完了杨立国的话,微微颔首,然后目光一转,看向郭琨泽,问道:“郭总,你认为呢?如何选择,更为妥当。”
    “我同意杨总说的。”郭琨泽坚定地说道。
    苏越微有诧异,继续问道:“观点呢?也是一样吗?”
    郭琨泽想了想,说道:“我们华国,国资历年来,多次海外并购,为何总是以失败告终?而且就算少数的成功案例,也不过是买来一堆别人不要的资产,弥补不了国内产业、行业上的任何技术缺陷和资源缺陷。”
    “这是因为大国之间的博弈行为,致使人家对我们产生了强烈的防备心理。”
    “国资一旦出手,目标大,人家想得也多。”
    “只要所购资产,人家觉得还有一点可用价值,那么……除非以高出市场很多的溢价收购,不然别人就不会卖。”
    “而我们作为民营企业,而且是华国、境外资本合资企业,参与全球市场投资。”
    “那就不会有国资出手时的各种顾虑,以及强大阻力。”
    “所以……我认为,保持一定距离,才是我们与国资机构,彼此双赢的局面,至少目标没那么大,在某些投资上,不会遭到全方位的封锁。”
    “我不太赞成郭总你的说法。”聂远征目光如炬,突然开口道,“随着我华国国力的崛起,对外的各种重要领域投资限制、封锁,肯定会越来越严厉,这并不会因为你们是民营资本,就有什么不同的待遇,毕竟……不管怎么掩饰、隐藏,现如今的‘添越资本’集团身上,‘华资机构’四字,已经烙进了全球各系资本集团的骨子里。”
    “除了既得利益的少数盟友,其它资本集团……不会再让我们占到任何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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