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兵发白波谷,你营中有几个?”
    龙门山兵马副将蒋登一到勇字营中,将马鞭往桌上一拍,张嘴问道。
    庆字营马步都头王勇抱着双臂,沉着脸不说话。
    这些月来,每逢战事,都要杀几个逃兵祭旗。
    逃兵都是从当地强募、强抓的壮丁,王勇是土生土长的龙门山人,对此十分反感。
    这些壮丁都是家里的劳力,恰逢耕作的时候,他们被抓来兵营,家里的活没人干。
    但是要交给蒋家的粮食,比往年没有一丝减少,只能逼得家里的老弱妇孺下地干活。
    先不说他们干的如何,这些人一出来,暴露在田野中,便成了蒙古兵和蒋家私兵的劫掠淫1辱对象。
    逼得百姓们没有办法,要么是壮丁逃走,要么是老弱妇孺半夜趁着月光去种田。
    而逃走的根本没有什么好下场,他们都是登记在册的,你跑了他们会找到你的家人,将一家老小押起来,折磨致死的不在少数。
    如此暴政,全靠武力弹压,军中也不是没有怨言。
    事实上,很多人都颇为不满,但是无奈蒙古人已经来了,他们没有实力与蒙古人抗衡。
    就算是蒋褚才,在蒙古人面前,也是抬不起头来,被迫卑躬屈膝。
    本来他们和蒙古人是盟友关系,蒙古各级将领对蒋家还很客气,但是在河东新春的几次攻势中,他们被李欣打的太惨,蒙古人慢慢生出了轻视的想法。
    在大漠,强者为王,怜悯和同情是根本不存在的。
    仁义是一个笑话,甚至被看做懦弱可欺的表现,弱肉强食才是蒙古人的天道。
    “我这营中,一个逃兵也没有。”
    “没有?”蒋登不满地看了王勇一眼,心中暗道,要不是你这小子颇为能打,老子早就杀了你。
    “没有就出去抓几个,实在不行,我就随便从营中新兵挑几个祭旗。”
    他这般残暴,不是没有道理,对新兵越差,死的就越多,逃得也越多。逃了抓回来又可以杀掉,这样各级武将,才可以领到空饷。
    喝兵血,吃兵肉,无过于此。
    蒋家自己的嫡系都投降蒙古了,还有什么脸面约束下面的人,整个军中充满着暴戾的情绪。
    无数的普通士卒,在这一层层的大山下,恨意滔天。
    蒋登说完就走了,临走还回头,冷笑一声。
    威胁的意味,已经是赤1裸裸地表达出来了。
    王勇闭着眼,长叹一口气,帐中的手下都满脸的绝望。
    “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
    汴梁,陈府。
    陈寿从外面回来,解去一身的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在雕花罗汉榻上。
    柳儿帮他脱了外裳,又蹲下跪在毯子上,给他除去鞋袜,发现靴子上都是泥土,脏兮兮地踩着地毯,还不心疼,赶紧问道:“爷,这是去哪了,满鞋上都是泥呢。”
    陈寿随手捻起一个葡萄,桃儿赶紧夺了过去,道:“爷还没洗手呢。”
    说完用牙签挑了籽,剥去皮,将果肉送到陈寿嘴里。
    “夫人回来了么?”
    “回来了,苏夫人也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中年妇人,在院子里逛了一圈才走。”柳儿是个小八卦,府上每个院里都有她的赌友,消息最是灵通。
    桃儿则不一样,专心侍奉陈寿,闲暇时候就躲在水榭内,布置收拾自己的小屋,然后休息睡觉。
    陈寿吓了一跳,这两个人不会吧太后带来了吧,想到李灵越的性子,她还真做的出来。
    既然苏琼枝回来了,说什么自己也要去看看,估计心情也不会很差,这东西就是如此,咬着牙见了第一面,以后就好了。
    虽然失散多年、甚至从懂事起就没见到,毕竟是亲母女,血脉相连。
    陈寿拍了拍桃儿,说道:“给我取个靴子来,我要出去一趟。”
    柳儿抬眼问道:“又走?”
    陈寿只换了一个靴子,穿着家居的内衣,来到院子里也不是很冷。
    来到自己给苏琼枝腾出的小院,掀开帘子进去,只见绿儿也在。
    苏琼枝歪在浴桶里,看绿儿在柜前拿衣裳,坠儿坐在身后,一边搓澡一边帮她们参谋,说这件不好那件不要,绿儿耐着性子陪她挑了半天,嘴里咕哝道:“也不知爷晚上来不来呢,这么折腾人作甚。没来由买这么多衣服,人家都挑花眼了。”
    终于最后挑了一套薄如蝉翅的小衣,又拣了一只极艳亵的玫色小巧肚兜,绿儿又笑道:“这身衣服好生下作,嘻嘻,夫人什么时候买的。”
    见到陈寿进来,她喜滋滋地叫道:“夫人,老爷来了。”
    苏琼枝刚想骂绿儿,见到陈寿进来,脸上的跋扈去了三分,笑吟吟地乖巧可人,把手放在浴桶上,托着下巴道:“你来啦!”
    陈寿坐在浴桶边,从坠儿手里接过帕子,轻轻给她搓着,问道:“怎么样?”
    “谢谢你...”苏琼枝美目看着陈寿,柔声说道:“谢谢你照顾我娘,将她救了出来。”
    陈寿没有说话,轻轻一笑,舀了一勺温水,浇在她的玉背上。
    绿儿手里拿着小衣,痴缠在陈寿跟前,笑道:“爷,你看这个。”
    陈寿看了一眼,没穿到人身上,都觉得诱惑至极,不禁笑道:“一会你穿给我看。”
    苏琼枝咬着唇嗯了一声,起身擦干了身子,船上亵衣,又让坠儿去沏茶。
    坠儿端了一杯茶来,陈寿见她年约十三四,眉清目秀,尤其是耳垂红莹莹,像个香坠,难怪叫个坠儿。
    伸手在坠儿小小屁股上捏了一把,陈寿笑道:“这个小丫鬟以前怎么没见?”
    “府上养大的,买来时候才这么一点,长得也不好看。没想到越大越出落的水灵了,我看她生的俊俏,模样怪招人疼的,倒像是个有福分以后服侍你的,便带来了汴梁。”
    她知道陈寿素来喜欢娇娇嫩嫩的胸1脯,又差坠儿褪去胸围子,坐到陈寿腿上,让他把玩了一阵。
    绿儿在一旁,笑道:“我和坠儿自小最是要好。”
    陈寿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顶,道:“既然是你的小友,我肯定好好疼她。”
    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吊坠来,挂在坠儿的脖子上,小丫头赶紧起来要磕头谢恩。
    陈寿拉住她道:“去后厨要些吃的来,绿儿也别走了,我今晚在这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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