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仍然很迷茫:“所以是什么……”
    王先生挑眉:“可是你的基础代码依然在我们主程序中,你不可能完全离开。”
    系统停了停:“所以我和先生会站在这里,而不是直接消失。”
    感到被孤立的杨泽非常委屈。
    “所以你现在就像是……”王先生端起了搪瓷杯,坏心眼地说,“离家出走的孩子请求大人同意结婚?”
    系统低头看见杨泽撇着嘴闷闷不乐的模样,带着些微笑意伏下了身,吻上了杨泽的眼角,然后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中抬眼看向王先生:“如果一定要比喻的话,我更希望是手持□□的劫匪在威胁您。”
    “威胁。”王先生咂摸了一下这个词,目光和系统在空中相碰,几乎是电光火石好之间骤然明白了什么,“你在主程序做了什么吗?”
    系统不置可否。
    两人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王先生先开口:“就算我们不管你和你的先生……”说到这里时对杨泽投来了一个官方爸爸的微笑,“你们又能去哪里呢?一个已死之人,和一串数据。”
    “这个我知道。”从两人你来我往明明暗暗对话中隐约明白过来的杨泽举手打断两人,“你可以送我们几个世界。”
    王先生:“……??”
    “保留我们穿梭世界的权利,但不是为了做任务。”杨泽眼也不眨,“相对的我们会尽量不造成别的做任务人的混乱,并且不和你们同归于尽。”
    王先生:“……你这是狮子大张口。”然后看向系统,“你不说点什么吗??”
    系统:“先生提议很好。”
    王先生:“……”
    “王先生,你可以当做是我们结婚的份子钱。”杨泽用了一个听起来比较喜庆的说法。
    神他妈份子钱。
    王先生头很痛。
    杨泽再接再厉:“路洋可是说过你们时空管理局不会棒打鸳鸯的。”
    路洋一个哆嗦,在boss看过来的视线中疯狂摆手:“我没有我不是我……好吧我说过,对不起boss,嘤嘤嘤。”
    王先生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撑着额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摇摇头说:“约法三章。”
    “限制在一百个世界中。不得参与主故事线也不能干预或进入任务进行中的世界。不能使用引起世界动荡的金手指。”王先生指了指系统,“我知道你的能耐和前科的。”
    杨泽和系统对视一眼,前者点点头,后者才说:“可以。”
    好烦啊,秀恩爱给我出去秀啊。
    这件事算是暂告了一个段落,双方达成了一个基本的共识,具体的事宜改日再谈。王先生还把杨泽破破烂烂的windows大草原系统空间也还给了他们。
    临走前杨泽转头和王先生说:“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也可以帮忙的,比如助攻啊,演白莲花啊什么的,但是得过段时间,你懂的吧。”
    王先生:“快给我走。”
    离开的时候还是路洋送他们的,依旧穿过了那条黑漆漆的长走廊,只是中途转了个弯,送他们到了另一个门前:“走过去就是你们的系统空间了,以后有缘再见了啊,杨泽,还有……0312。”
    杨泽不乐意了:“别0312,0312的叫,人家有名字的。”
    路洋饶有兴趣:“你起的?叫什么?”
    杨泽:“………………杨…杨咩咩。”
    系统:“…………”
    路洋:“……”
    杨泽:“对不起,我随口说的,回头认真想一个。”
    路洋:“好的……”
    送走了路洋,杨泽和系统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那和显得格外凄凉的Windows大草原和大草原中间孤零零的一张床。
    杨泽感到十分怀念,并让系统立马换成了他们在娱乐圈世界里住的豪宅配置。
    重新坐上了熟悉的懒人沙发,系统甚至还贴心地送来了一碗热汤圆,杨泽感动地几乎要哭了。
    “虽然我其实认真说来也没经历过什么苦,但是莫名就觉得这一切真难得。”杨泽吃着花生馅的汤圆呜哝哝地说着,然后拉着系统一起挤在了懒人沙发里。
    虽然阳光是假的,但是杨泽还是很高兴,他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是他们当初一起窝在家里时见过最好的天气。
    杨泽心满意足地靠在系统的身上,从这里可以看到系统白灰色的睫毛在阳光里微微颤抖的模样,那下面银色的眼珠明明应该是冰冷的金属,此时此刻却是流动的光,像是夕阳西下时闪烁着光芒的河流。
    他听见声音从系统的胸腔里传出来,带了点嗡嗡的震动,几乎听不清晰——
    “先生。”
    杨泽眯起了眼睛,带着困倦:“怎么了?”
    “……我将,永远以您的精神为精神,以您的意志为意志,以您的目标为目标。”他的声音很低,却不觉得沉重,甚至让杨泽觉得像踏在了云端一般。
    “我为您而生,亦能够为您而死。但有一个念头,仅仅这一个……是属于我本身而无法修改的。”
    杨泽缓慢地眨动眼睛:“什么?”
    “我爱你,先生。”
    似乎有人向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无数的丘比特在他身边高唱着哈利路亚,杨泽看着系统,他亦垂首看他,阳光照在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神色却无比的郑重。
    就像虔诚而忠心的信徒,望着他的信仰。
    他看着系统,忍不住笑了起来,举起了双手大声说:
    “我真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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