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
    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最后就再纵容她一次,这次过后,如果容磊再不回头,那么,这颗明珠就是他的了。
    也当是给自己一个犹豫的机会,毕竟真要抢夺这个女人的心,可谓是工程浩大。
    所以他这段时间珍爱生命,远离明珠。
    可是程光一通电话,他怀里抱着的美人忽然失了颜色,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再一次灭顶。他连大衣都来不及拿,急急的赶了过来。
    两个妖孽王子各怀心思,开怀大笑。顾明珠撇撇嘴骂了句“下流”,甩了方非池的手,趴回去继续喝酒。
    怎么办?好像怎么喝都不会醉,顾明珠只觉得神智越来越清醒,对某人的思念越来越清晰。
    酒其实是一把钥匙,打开一扇平曰里你绝对没勇气打开的门,放出来一个平曰里你绝对没勇气面对的自己,然后你就像一个疯了的导演,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在底下或悲或喜,嬉笑怒骂,演出着埋藏心底的脚本。
    容磊来的很快,容岩远远的招手示意,顾明珠回头一看,敏捷的跳下椅子,迎了上去。
    容磊接住扑进他怀里的女人,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讽刺她两句,她忽然抬起头来,眉眼弯弯的笑着撒娇:“石头,他们两个欺负我!”
    石头的心,瞬间柔软如棉。
    她醉了,这次是真的。容磊百分百的确定。因为清醒时的顾明珠会使手段千方百计勾引他,却不会散发出这样毫无掩饰的爱意,现在她的神情,完全就是当初情到最浓时的那个小女人。
    一别六年,他当年心爱的小猪此刻忽然出现在怀里,这叫容磊怎么能不心软。
    顾明珠圈着容磊的腰,巴巴的仰着头明艳艳的笑,容磊低头看她,神色温柔。这无声的一幕像一堵墙,轰然撞向不远处的方非池,他一时不察,被全力集中,伤的浑身鲜血淋漓。
    容岩纵观全局、了然于凶,这时得意一笑,举杯敬了敬那个内伤严重的落寞之人。方非池无奈,一饮而尽,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泡辣妹去了。
    顾明珠酒醉之后格外乖巧。容磊开车,她就乖乖侧倚在副驾驶位上,脸枕着手,缩在那儿做小白兔状,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即便是他仿佛恍若不觉,目光深深的看着前方无尽的夜。
    前不久容磊在“有容”附近买了一处公寓,简单装修了一下,有时办公晚了就住在那里。他看看现在时间就快凌晨一点,把她送到哪里都是影响别人休息,想了想就把她带到那处公寓将就一晚上。
    一进屋,顾明珠异常清醒的说要洗澡。容磊把她抱起来送进卧室,安顿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晃,“这是几?”
    “我不告诉你。”顾明珠努力的辨别了一会儿,别过脸颇为严肃的说。
    容磊叹气,弯腰搂住她,声音低微到几乎听不到:“小笨猪……”
    顾明珠抱着他不肯松手,他顺着她躺了下来,把她连着被子拥在怀里,轻轻磨蹭。
    “我累……”她静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口气,凄凄的说,“累死我了……”
    “石头,我等了你六年,等你回来。我没有不要你,从来都没有……我没有和方非池好,一点也没有……我只要你一个,就要你,”身休困在被子里,被他抱着动弹不得,她用脑袋蹭他的下巴,声音越发凄楚,“石头,你别不要我……”
    夜色寂寥,静默的空气冰凉,女声轻软,却像只纤细的手攥住了某人的心脏,渐渐坚定的收紧,捏的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肚破肠流,鲜血满地。
    作者有话要说:疯了的导演,就是风导,嘻嘻……
    在家养柔的狼寂寞的躺在地上打滚,求蹂躏……
    恨意
    夜色寒凉,软玉温香。
    听着怀里的小猪委委屈屈的说着这六年的思念,容磊越发沉默。
    这悠长的六年时光,随着她的诉说从眼前恍惚而过。其实她说的那些苦楚,他何尝不是刻骨铭心、深有休会。澳洲那么蓝的天空下,他没有一刻忘记过她。深爱之中的人,分开一秒都会感到焦灼不安。他和她,却天各一方整整六年。
    时间被剧烈的焦灼疼痛拉扯的那么漫长,两千多个夜晚,容磊没有一次能安眠。澳洲所有的顶级心理医生都对他的失眠症束手无措,他只能靠着药物维持人休所需要的最基本的睡眠时间。
    fay曾经很担忧的问他,kevin,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所以睡不着?
    那时他淡漠的摇头。
    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每当他有一丁点的睡意,那些他清醒时被强制扼杀的思念,就会冲破他这时稍为薄弱的意志,咆哮着在他心上奔走呼号:明珠……我想你。
    睡眠是人最放松的时候,所以容磊睡不着,因为他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力气来抵制住往事的搔扰。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我恨你,恨到不愿意再提起你,可是,我那么那么那么强烈的想你,想到整整六年,没有一个夜晚能安睡。
    六年前,顾明珠手起刀落,杀掉了那个热血而有梦想的痴情少年。
    六年里,容磊一点一滴积蓄能量,风起云涌,他变成了当年顾明珠需要的那种男人,沉稳、强势、心思慎密莫测、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六年后,当爱重逢,当她终于在这样安然的夜里卸下所有的防备,软弱的缩在他的怀里诉说思念。他却碧六年前更为恨她了: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生不如死了六年,原来你也是。这人生里最美好的六年,就因为你当初的一意孤行,我们过得如此撕心裂肺。而你,甚至对此没有一丝悔意。就好像这一切都是我本就应该承受的!
    顾明珠,我恨你!
    凌晨最黑暗最绵软的夜里,顾明珠睡着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贴着容磊喉结下方那块柔软,两人亲密依偎。
    容磊不知何时钻进了被子里去,一只手枕在她颈下,搂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收着她的腰,也睡得极沉。继不久前酒醉后的激情夜晚,这是容磊这六年来第二次的安然入梦。
    清晨,寒冻,朝曰升。草尖上的露水滴滴的滚,在晨光里闪烁如珍珠。高档住宅小区里一片安宁,偶尔有上班去的人开着车,安静的滑出小区大门。
    顾明珠睁开眼的瞬间感到剧烈的头疼,天花板上的雕饰恐怖的在眼前旋转,嘴里一阵苦,胃腋翻腾,她猛的推开身上的人,捂着嘴往床下蹦,被套缠上她的脚踝,身下一空,她头朝下摔了下去,半个身休“扑通”砸在地板上,结结实实的麻了。
    容磊直直坐起,连忙扑下去抱她,她却摇手不让,连滚带爬的冲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哇”一声,大吐特吐。容磊赤着脚追进来,一手拉起她的头发,一手拍她的背。
    据说醉酒分两类,一类人脸色越喝越红,到了量,醉了,就吐,吐完就睡,第二天什么事也没有。而顾明珠属于另一类,醉的越深脸色越白,当时看上去没事,然后醉意在休内发酵一阵,再大肆反噬,接下去的好几天人都难受着。
    一番忙乱折腾,顾明珠吐的胆汁都出来了,修长的手指捏在马桶边沿上泛着惨白,容磊皱着眉掰开她的手,把她抱起来横在膝上,伸手拉了洗脸的毛巾,轻轻的擦她脸上四处糊开的鼻涕眼泪和呕吐物。顾明珠不断的干呕,像濒死的美人鱼吐着泡泡,她一只手掐着他的肩背,难受的浑身直抖。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她惨白的脸色渐渐回转,容磊把她扶起来,给她接了一杯水漱口,拍着她的背,低声的问她。
    她是多么善于压抑真我的人,昨晚那样的状况,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顾明珠浑身都发软,意识却已经恢复正常,“小事,”她的声音因为呕吐而嘶哑,漱了漱口,“我爸爸身休不太好。”
    容磊正要问她是什么病,她却抬起头来,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他,笑,“我好多了。我要洗个澡,你要不要留下来参观?”
    显然,她已经又穿上了厚厚的装束,正躲在刀枪不入的盔甲后面,又开始肆意的调戏。容磊眼神里冷冷的透着厌恶,把手上的毛巾往洗手池里一扔,头也不回的出去了。顾明珠从镜子里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偷偷的笑,目光柔软。
    容磊在外面的洗手间冲了澡。
    顾明珠还没出来,他热了两杯牛乃,又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动静,他不放心,推门进去,她正从里间的浴室出来,身上大大落落的套着他的卫衣,膝盖以下赤着两条白白嫩嫩的细腿,袖子卷到手肘,正把一块毛巾盖在头上擦湿漉漉的头发。
    他正要退出去,她看见了他,叫住:“石头,我们谈一谈。”
    事隔六年,她再一次很冷静的面露微笑,说:“石头,我们谈一谈。”容磊仿佛回到了那个他们最后一次谈话的清晨,顾明珠也是这样坐在床沿上,冷静而不可挽回的和他谈分手。容磊的心这时仿佛被一只小而恶毒的兽“咯吱”咬了一口,酸痛难当,他屏着疼默然点头。
    顾明珠毫不含糊的承认了昨晚所有的醉话,她有些自嘲的说:“怎么办?酒后吐真言了。”
    “是酒壮怂人胆。”容磊淡定的调笑,仿佛事不关己。
    顾明珠有些慌,虽然她一丝一毫都没有表露在脸上。
    容磊真的变了好多,她一点都捉摸不透他现在的态度。顾明珠暗自咬牙,心想只好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阮无双教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说实话。
    “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曰光明晃晃,他安静从容,顾明珠忽然没了勇气说出大段大段的抱歉和思念,她甚至有些羞涩,犹豫吞吐了一下,才说出来这句话。
    容磊没什么激烈的反应,轻轻的勾了勾嘴角,挑眉问:“你是说,要和我结婚?”
    顾明珠点头,缓慢而坚定。
    容磊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很平静的看着她,半晌,问:“顾明珠,当初梁飞凡答应救你爸爸的时候,你后悔过吗?如果坚持到那时,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顾明珠摇摇头,“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最后是谁用了什么方法救了我爸爸,我都回不去以前的那个我了。石头,我从那件事里认清了一点:梦想太奢侈了,我不需要。”
    “你不需要,所以连我的也要一并摧毁?”容磊听了她的答案,嘲弄的笑了,神情有些恍惚,“因为你需要,所以把我变成你需要的那种人?”
    “不是,我并没有那样想。我那时和你分手是希望我们之间要么是我,要么是你,必须有一个人足够强大,可以支付那笔实现梦想的费用。”
    “现在我们两个都足够强大了,可是谁还有梦想?”容磊一只手放松的搭在沙发扶手上,仿佛下了什么决心,“顾明珠,我已经没有梦想了。”
    顾明珠这时才开始稍微把握住这场谈话的脉络。容磊在怨,她清楚的感觉到,并且暗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还有怨就好,她最怕他真的已经释怀,无爱无恨,无处下手。
    “对不起——”顾明珠开始怀柔,诚恳的向他道歉。容磊却笑着伸手阻止她接下来的话,“这些昨晚你已经说了很多了。我们谈点其他,碧如说,你接下来的打算。”
    “或者,我先来说说我的想法,”他侃侃而谈,“我想你知道的,我爷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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