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国内的主要铁矿分布,东北比较集中,然后是安徽,内蒙,云南,山东。
    按大唐这会儿来说,就是在渤海国,回纥和南诏(吐蕃)境内,国内只有宣州当涂,也就是李白离世的那地方。
    他哥那会儿是当涂县令。
    再就是兖州莱芜县。不过莱芜在大唐这会儿已经开始开采了。
    其他小型铁矿对张军来说没什么意义,他需要一个大矿。
    当涂就是马鞍山,那里是露天矿,开采难度也不大。它要在宋代才被发现并开采。
    “丈人,某闻宣州当涂盛铁,莫不如,丈人与颜古商议一番,着人去当涂一游。某估测在姑孰城东北三十里左近。”
    韩监丞想了想:“郎君所言必为实凿,只是,郎君,宣州属江南道,距凤翔何止三千里,本府差官何以能至?”
    咱们府上的官员,去三千里外的宣州能干什么呢?无权无职,人家搭理你吗?
    张军挑了挑眉毛。这个到是实际情况,别看凤翔军大杀四方,但并未涉及到江南,他派人过去估计是没什么用。
    宣州属江南道,为宣歙团练使的地盘,别看只是个团练,那也是一方镇守。
    张军想了想,看了看韩监丞:“去。着人去使,便说某要驻军当涂,着宣歙团练附议。”
    他顿了一下又叮嘱:“可着机敏之人,时时注意凶险,莫要逞勇。”
    “以郎君之意?”
    “江南也该整肃了。”
    “诺。”
    张军也是灵机一动,正好找不到发兵江南的借口,这不就有了吗?
    当涂是采石军驻境,也算是正规军,但具体怎么样张军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采石军虽然驻在当涂采石矶,和地方上关系不大,也不受宣歙团练使管辖。
    采石军的老大是浙江东西都团练观察使,是督办浙江东西军政的大员,这会儿应该是韩滉,采石军使叫卢复,是韩滉的人。
    韩滉是忠耿之臣,785也就是明年将入朝为相。只不过好像也没几年寿命了。
    李适手中的这些能臣都是在这几年陆续离世的,这也是德宗朝后期搞成那个熊样子的一个原因。
    他自己根本就没什么人手,可堪大用的都是继承的他爹李豫的。他自己喜欢的看中的信任的……都特么不太像样。
    李适这一生应该感谢一些人,首先就是他爹李豫,留下大量的可用官员,文武兼备又忠诚,帮他渡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再一个就是他姐姐升平公主,嫁给了郭子仪的儿子,就是打金枝那个,直接换来的是郭氏一门的忠勇,一直持续了六代。
    还有就是他的祖宗了,老李家除了李世民是争位,再没有发生过同门倾轧的事情,反而谦让护佑的不少,兄弟叔伯都能尽心尽责的协助皇帝。
    说起来,他这个人还是相当幸运的。
    狗头猎枪的成功让张军很是喜悦,招呼疱师炒菜,和韩监丞就在演武营喝了一顿。
    韩监丞喝了两碗下去,放下酒碗叹了一声:“郎君啊,老朽垂垂老矣,不知道还能为郎君效力多少时日。
    不过老朽现在很满足,能遇到郎君的知遇。
    现在我唯一的遗憾,就是火炮迟迟不见结果,已经花费了很多钱,浪费了那么多本来就紧张的原料,心中有愧。
    我现在就怕研发迟缓,心里压力很大。
    我看不到火炮威震四海是小事,耽搁了郎君的大计,纵使死了,老朽也是难安。”
    张军愣了一下,伸手在老韩头的胳膊上拍了两下:“丈人安心,火炮虽威,但并不是迫不及待,以铁雷与猎枪之威,足以荡平天下。
    研发之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无需困扰,只需慢慢琢磨,总会成功的。
    当下唯凤翔有此火器,当务之急并非火炮。一是守秘,火器之密不可泄露,这是重中之重,二是猎枪的量产,这才是主要的。
    工坊还需增扩,可选在演武营畔,防火防盗需时时警醒,不可疏忽。”
    “是,老朽明白。可是,郎君,”老韩头想了想:“若是将猎枪工坊立于演武营侧,安则安矣,水力却是从何而来?”
    演武营依山而建,离千水有点远,虽然也有河流,供应饮用没问题,但如果用来做动力那就肯定是不够用。
    现在凤翔的工业刚刚起步,动力来源全部是依赖千水岸边那一排密密麻麻的水力翻车。
    “丈人以为,千水翻车还可建造多少架?”
    韩监丞想了想,摇了摇头:“建得紧了水力不足,必须保持足够的距离方可,依此推断,后现只能向陈仓延续了。”
    虽然陈仓已经被李亨改为了宝鸡,但像老韩头这样的老人还是习惯叫陈仓。
    张军摇了摇头:“陈仓若再丰满,那便延至盩厔么?接下来还能延续到哪里?再说如此一来何谈守密?
    而且也不太可能,那会影响灌溉的,当年升平公主之事还要再演?可是工坊之翻车如何拆得?”
    这就是水力机械的限制性了,想要达到需求就只能不断建造,而且占地大,密度也不能高,还要受天时地势影响。
    如果只是小型生产够用,但要靠它实现完全工业化,那就有点不太可能了。
    韩监丞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想不到除了水力还有什么能满足现在的制造需求。这不是他笨,是时代思维的限制。
    张军抬头看向远处,一瞬间心里对电力充满了渴望。
    招了招手:“怀表。”
    “在。”
    “着人去见长史。着长史筹建棉油营,以团建制,即日驻延州,鄜延绥三州设为军控,着县治于明春收拢户丁。
    着人访查石脂水出处,详加标测,凡石脂水之地封为禁区,迁移民户,着人建立工坊。劳役可在就近征召。允为长工。”
    长工,就是可以一直持续工作的意思。就是承诺可以传代。这在这个时代来说就可以说是从此这一家人世世代代有了基本保障。
    石脂水是唐代的叫法,民间也叫火油。五代叫猛火油,宋称脂水,沈括梦溪笔谈谓之石油,并预言此物日后必大行于天下。
    “诺。”武怀表应了一声转身去着人传令。
    “郎君此意?”
    “便为解决水力不足,只是……怕是需要时日啊。”张军解释了一下,想了想,看了看韩监丞:“丈人,以金铁为器,可能密封不泄?”
    “若载油水,可以不泄。”
    “若是气呢?高温之气,灼人立毙。且需长久,经年不断。另外,气体高温后会膨胀,从内及外挤压容器,此力亦巨大。”
    “如何高?如何大?”
    “以此时气温为准,”张军伸出手在空中感觉了一下:“若为零上十度,则高温之气可达零上三百度或者更高。
    气温升高便会膨胀,温度越高胀力越大,此时却不好比方……”张军挠了挠头。特么的,大气压强怎么解释?
    想了想,只好说:“丈人先考虑密封便好,此器厚度便由某来算计吧,一时解释不清。”
    韩监承点头应允下来。
    张军就考虑是不是做个什么半球实验,或者空桶实验。感觉好像这会儿来说,半球还要简单一些。
    工业发展离不开物理化学。张军脑仁开始疼。
    好在他身居高位,有些事不想解释就不必解释,只要发布命令就行了,下面人不理解也会照办。要不然得疯。
    “何谓零上?”这个事儿揭过了,韩老头也不再问,不过却没明白零上是什么意思。
    “呃……以冰与水混合,混合之物的温度可以看做零度,在以上便是零上,越大越热,在以下便谓零下,越大越冷。”
    这个好解释,一说就懂了。
    “如何测控呢?”新问题又来了。
    不过这个问题简单,温度计的制作是初中知识,这个张军自己还真做过,不止是简易版,水银的他也做过。虽然有点丑。
    话题说到这里,这酒也就喝不下去了。张军满脑子事情,韩监丞也是满脑子事情,这酒怎么继续?
    于是两个人从演武营出来去了玻璃坊。
    “某不知从何解释……某亲手试制一物出来吧,丈人一看便知。只是某疏于手艺,怕是会有些丑陋。”
    “何物?”
    “便叫做温度计,可测一定范围内的温度。”张军有点兴奋,脑子里想着温度计的制作流程……其实没什么流程,相当简单。
    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了气压计……这个东西,还是有点难度的,但也是必需要搞出来的。
    然后他又想到了柴动力汽车。
    柴动力汽车现在很多人都没见过……都没听说过了,全世界只有朝鲜还存在。
    但这东西在国内是实实在在存在过,并为建设事业立过汗马功劳的。就是烧柴驱动汽车。木柴。
    其实就是一个小化版的蒸汽动力机车。
    五六十年代,国内一些城市的公交车就是烧木头的,后来才出现烧天燃气,就是气包车。
    张军感觉,要是现在造出烧柴的车来……哈哈哈,想想都兴奋啊,那么运输就不成问题了,火炮再重也不是不能拖拉。可搞。
    随之又有些泄气,橡胶啊,没轮胎搞个屁?木头肯定不行,指望着铁轮么?……火车。
    然后又是泄气……工程量实在是太大了,近途搞一搞还凑和,而且,现在凤翔缺铁。
    其实民间铁坊治炉不算少,虽然没有大矿,小矿也是不少的,只是陡然之间对铁的需求量激增,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唉,慢慢来吧,总会一一实现的。
    玻璃坊作这会儿已经颇具规模了,主要生产银镜和玻璃窗两种产品,也接一些订制玻璃盘碗瓶一类的订单,只是不多。
    这东西暂时并不会成为民用物资,只能在富豪高官之间应用。
    一方面是供应问题,产量有限,另一方面,玻璃并不是这个时代普通人家的必须品,完全没有必要,还不如贵点攒军费。
    不止不面向公众,还有限购,预定,甚至不对胡商。
    其实就算是卖给胡商也没用,这东西又重又大还易碎,根本没办法运输。靠骆驼背吗?
    到是巴掌大的小银镜很受胡商追捧,他们只要带回去几块就可以成为富豪了,还可以得到贵人的庇佑。前提是能保住小命。
    这方面有高庆在操持,张军只是给出了一个框框便不再管细节。
    高庆做为凤翔工贸公司的总经理,只负责销售,店铺设立管理,处理官方环节这些,工坊并不归在他属下。
    玻璃坊……官称是琉璃坊,里面玻璃和水银都有,大小炉具齐全,正是制作水银温度计的好地方。
    琉璃坊精细工房,也就是精工车间,正在制作彩色盘龙樽。这是李适前几日来视察过后要的。不是明要,就是表示喜欢,想有。
    他想要玻璃的杯具碗碟,被张军拒绝了。玻璃这东西太易碎,容易发生危险。现在用玻璃做窗户都只做死扇,钉死不能开闭那种,就是为了安全。
    最后双方妥协,便做这么一批彩色盘龙樽。
    樽为方型,阔口,下有四方马头可做提手,很大很重,摆着看的,也可以用来插放画卷或者插花。
    这东西就安全了,想砸碎都得费些力气。
    至于彩色就简单了,本来唐代颜料就已经挺丰富了,不过就是调和的事情,如果染布或者制漆张军还不敢夸口,但做玻璃就很容易。
    “此物真正可存千年?”每次看到这些玻璃制物,韩老头都会感觉很新奇。
    “千年?”张军在方樽上抚了几把:“万年之后,它也只是旧了些而已。”玻璃是二氧化硅,这东西细菌无法寄生存活,也就是没有办法自然降解。
    虽然不能降解,但会有磨损。不过这东西到底能存在多少没有人知道,万年也只是戏说。
    “哦?那可求得一件传家矣。”老韩头来了兴致。
    “丈人应知晓做法,此物何来珍贵?以此传家还是算了。日后,也就是寻常家用之物罢了。不过,平卢辽东到是有一矿物,或可传家。”
    张军想到了钻石,不禁笑了起来。
    瓦房店啊,大钻石矿,全国七成的储量,预估高达一千三百多万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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